水手们第一时间想起了杰克嘴里传说中的张老师。
亲传弟子一定知道对付蝙蝠的办法。
这鬼东西杀伤力不大，恶心程度顶级，谁也不想和它亲密接触。
近六十名水手毫不犹豫的蹲下来，鬼哭狼嚎的叫嚷着，一支支火把被点燃。
原本寂静空旷的山洞像是开起了了街道摇滚演唱会。
空气中的嗡嗡声愈发密集，一股股奇怪的妖风在空气中冲撞来回。
“它们下来了，我艹！”殿后的老约翰粗粝的嗓音陡然变调尖叫。
“妈呀，好丑啊！”卡雅透过几十支火把的亮光，看清了滑翔而下丑陋到极致的蝙蝠嘴脸，吓的钻进了陆去病的怀里。
海盗的女儿不怕枪林弹雨，却被密集到极点的蝙蝠恶心到了。
“不要怕，它们比我们更害怕。举起火把！喊起来，嗨起来！”陆去病左手抱住她，右手晃动着火把大声吼叫。
一支支火把晃了起来，信任让水手们暂时克服了恶心和恐惧。
几十，几百，几千只蝙蝠飞过了他们的头顶！
飞的最低的几只蝙蝠甚至从火把上空几十厘米高掠过。
腥风吹过，无数黑黝黝的不明物体噼噼啪啪往下掉。就像轰炸小日子的李梅飞行大队，单位面积炸弹密度大的让人难以置信。
水手们倒是对蝙蝠屎的空袭有了一点预期，毕竟刚才有倒霉蛋中招了。
老实的闭眼、低头、认命。
狡猾的往别人怀里钻，撩起别人衣服挡头上，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好几分钟过去了，蝙蝠屎才算彻底下完。
呸呸呸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个别没从温香软玉模式里转换思维的水手还吐了。
“大家都漱漱嘴，等找到暗河再洗洗手，千万别吃蝙蝠屎。”陆去病想起蝙蝠身上海量的细菌和病毒，情急之下慌不择言。
“杰克医生，我们是不懂医学，又不是傻子！”
“再苦再饿我们也不吃屎！”
“杰克肯定中了毒，变傻了，呸呸！”
史密斯环首四顾不自觉的抽动着鼻子，嫌弃的捏住了鼻子：“赶紧出发，找暗河好好洗刷一下，一个个都像在茅房里腌制过似的。”
“你也差不多，杰克，赶紧开路去。”卡雅优雅的从某人怀里钻出，身上一尘不染。
抖落了一身的干屎湿屎，一行人再次上路。
速度不自觉的加快了不少。
很快，空气变的湿润，隐隐有哗哗的水声传来。
都是老海盗了，虽然急着洗身上头上的蝙蝠屎，水手们的行动倒是更小心了。古力族长说暗河里有巨大的蝾螈，那就肯定有。
就是不知道运气好不好，一般情况这种大型动物是很懒散的，不会一直在河水里游弋，这么勤快的动物长不大。
参见河马与食人鱼的个头差别。
一支支火把和脑袋从云母岩构成的通道里探了出来，犹犹豫豫慌慌张张，还带着点别样的味道。
前方百来米远的低处，暗河汹汹，在两侧一片片岩层和不多的萤石照耀下漫射出奇怪的图案，投射在山洞各处。
按照马图的壁画所示和古力族长的指点，他们要沿着暗河往左行进一段。
暗河的另一头会消失在一堆庞大乱石的下方。
洞内不知方向，指南针似乎也不太好使，也不知是不是有富铁矿在附近。
一行人慢慢的摸索到暗河边宽阔的河滩，脚下石块变的零碎而杂乱，没有任何动物和植物存在的迹象。
再三确认周边的安全，陆去病甚至用手电照进清澈的暗河，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一行人分成两批，快速的清洁衣服，裤子，头发，最后洗手换人。
五六分钟后，一行人谨慎的在暗河四五米远的左侧行进，哪怕脚下乱石成堆，不小心得崴脚中招。
谁也不想惊动十来个人长的怪物，更不想到它肚子里做客。
……
走高伏低好一阵，前方嶙峋的乱石堆上方洞顶又出现了茫茫多的蝙蝠。
与世无争的群体性洞穴生物被一群直立行走的外来动物无情的驱赶出来，有家回不得，有觉睡不得，有妞泡不得，怨气十足倒悬在洞顶，远远盯着他们。
无数黑漆漆的双眼带着点红，不怀好意的样子让打头的史密斯心里很是不爽。
女儿要远走的压力，女儿被野猪拱了的糟心，被女儿嫌弃的无力感此刻爆发了出来。
史密斯像个西部牛仔一样飞速拔出了短火铳，朝洞顶的蝙蝠们就是一喷子。
“轰~！”
枪声在空旷的山洞中震荡，一波接一波的叠加，像是某个三百斤胖子在狭小的淋浴房里放了个响屁，回音袅袅，回味无穷。
蝙蝠们再次惊恐的飞起，无奈的再次找地方栖身。
几百只蝙蝠黑压压的朝枪声的反方向奋力逃遁，有些失去了高度感，贴在了水面之上飞翔着。
突然间，前方几十米远的暗河上，水声爆裂。
陆去病和水手们的大脑正应接不暇的处理着接连出现的状况，便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跳出了水面，又栽了下去。
他们只看到庞然大物的背部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对巨大生物的本能恐惧，还是让水手们卸下背部火枪，开始装填火药和铅弹。
“是，是传说中的蝾螈吗？”
“没看到啊，不知道它出来干什么？也许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好回去和老婆睡觉？”
“拉倒吧，这是听到了动静，出来吃东西的，刚才它那一下就是张嘴吃蝙蝠！”
“吃蝙蝠？啧啧，这么脏的东西都吃，蝾螈的口味好重。”
“你也很脏，三天没拉屎了吧，它要吃你也不带半点犹豫的。”
“行了！摩根，布好阵型，准备射击！”
史密斯船长大声下令，掩盖他的慌张和内疚。
一时发飙一时爽，一直发飙火葬场，在这未知的地下世界随意开枪，他知道自己草率了。
陆去病也卸下了背后的狙击枪，示意卡雅往上走。
吃了开胃菜的变异蝾螈肯定是闻到听到了他们，不来米西一顿他都觉得不合常理。现在应该担心的是自己和兄弟们手中的“小”口径枪怕是不太管用。
暗河上，水流中间忽然有了变化，一股水流逆向而行，逐渐靠近了岸边。
陆去病打开了手电，照向了波动的水面。
“它来了！只要这玩意一露头，就给我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