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几步到了战线中间位置,陆去病主动跳下了马。
他看到灵山的几位和古烈、阿七等人焦急的伸头看向左侧马队,是陆去病被抓上马出发的地方。
陆去病扫了一眼四周,布衣竹枪队不在,应该在城墙上镇守。
小白、麻将和大壮等人也没好到哪儿去,身上唯一没血的是古烈。
师傅他既爱干净,又怕死,一定又躲在后面加油助威。
陆去病捉狭的第一个冲向了他,从背后扑上去就是大大的一个拥抱。
“师傅!想死你了!”
“什么人!我靠,去病,没事吧?
怎么全身是血的来抱我?那边的小白为什么不下手?怀仁也可以啊,实在不行大壮抱着也很舒服的。”
“我杀人太多,身上全是血,怕吓坏了她们。”
“就我可以随便吓唬?唉,你出息了,都跟雷神有联系了,我是做不得你师傅了。”
“你少来这套,嫌我脏直说。”
两人说话间,小白等人围了上来,或洒泪或激昂的一一相拥。
一番恶战后,傀儡大军最精锐的狼骑兵和藤甲兵全灭,又屠戮了好几万傀儡丧尸,灵山众人和带来的地下城兄弟们没什么损伤已是幸运至极了。
古烈和阿七正手舞足蹈的问询陆去病召唤闪电的过程,准备予以装逼效仿时,一辆辆马车从两侧通道里开了出来。
在他们不解的眼光中一个个车厢被卸下,后勤部门的一群工程兵把众多车厢用挂钩连了起来。很短的时间,一圈车厢围成半圆形在军队身后成型。
陆去病还没搞清楚状况,有通讯兵请他去。
甄大帅和赵少校有请。
很快,他和灵山众人及古烈、阿七等人大步走了过去。
骑在战马上的甄大力挥了挥手,有战士牵了几匹高头大马,请他们上马,
陆去病笨拙的驱马到了两人身边。
甄大力放下望远镜,遥指前方。
“去病,傀儡人受了如此惨重的伤亡还是不肯全线撤退,看,它们连伤员和尸体都不抬回去,第二波冲击很快就会开始。”
“大帅,看不清啊,天上红云没有散。”
“年纪轻轻就看不清,难道肾不好?啧啧,副官,打一发照明弹!”
“大帅,我们用的都是微光望远镜,你这不是欺负去病吗?”赵强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拍了拍陆去病血迹未干的肩膀。
“没事,赵叔,甄帅就这么无耻,我都习惯了。”陆去病笑嘻嘻的答道。
“接下去的战事你怎么看?”
“我是战场新兵,只适合做打手,不知大帅和赵叔是怎么安排的。”陆去病随口答道,接过小白递给他的手绢,清理吓人的血脸。
“我料定傀儡人所谓的船长一定急火攻心,转瞬间损失了积攒数年的精锐,绝不会就此撤去。
这一波反攻有赖于去病雷神上身,战线上的傀儡精英们一个也没逃回去,船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定在怀疑人生。”
“没错,他应该只看到了前线的大雨和闪电,只听到了军号和隆隆的马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不可知的败亡最让人恐惧,如果是我肯定吓的跑路。”赵强笑嘻嘻的叼起一根烟。
“船长可比灵山人还要疯,怒火攻心时哪来的理智,我们等着吧,用却月阵再消耗一波丧尸,再决战灭敌!”
“什么阵?都星际时代了,还用阵法?您这是诸葛亮附身了?”
“小屁孩懂什么,你以为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做,只在女人肚皮上做功吗?”
“原来不是,草率了。”陆去病一本正经道。
“我研究了华夏几千年的守城心得,甚至连西方那些小规模守城战斗都摸索了一下。根据关外的地形,琢磨了许久才制定了一个完整的作战计划。
前三步示弱、消耗、出击,现在轮到实施第四步了!
摆出却月阵,杀伤有生力量,顺便把傀儡人留下的攻城器械和堆出来的土坡给清理掉。”
“甄帅牛逼,为什么一开始不在城外摆阵?”
“傀儡人刚开始进攻时有大量攻城器械和藤甲兵、狼骑兵,摆出却月阵损失太惨重,现在攻守互换,出击摆阵可以展开兵力,随时投入反击!”
“什么是却月阵?我就知道是南北朝宋武帝刘裕的杰作,具体的不太清楚。”
“说穿了也不复杂,就是用车阵阻挡敌人的进攻,用弓弩反击,骑兵协助。却月阵呈弧形,被打击面偏小。
我们现在有步枪作为远距离火力,用车厢阻挡丧尸的脚步,车后是手持长枪的战士,来多少杀多少,直到尸体堆成山!”
“那我去找个地方洗个痛快澡,刚才纵马杀人太残暴了。”
“你还真是心宽,去吧!”
“咦,丧尸们退了!”
赵强敏锐的觉察到枪声逐渐停下,战场两侧的傀儡丧尸如退潮般往回跑。
“不,它们不是退兵,是去开饭。”
甄大力肃穆的表情中带点不忍直视的恶心,低下了头。
丧尸把同类当食物吃,用来补充能量,见惯大世面的甄帅也不忍直视。
“走吧,让兄弟们进入厢车后吧,很快就要迎来第一波冲击了。”赵强兴味索然的拨转马头往后走。
陆去病咧咧嘴,也跟着拨转马头。
此刻他痛恨自己耳朵好,隐隐听到远处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
十几分钟后,陆去病洗过澡,问后勤的胖科长要了身军装换上,抓个馒头回到了前线。
此时黄昏红色的晚霞挂在天边,西边地平线上有红光斜照在乌云的边缘。
犹如鲜血涂抹,煞气十足。
战场上一大半的骑兵都在照顾马匹原地修整,车厢后是手持步枪和3米长枪两个兵种的战士。
大家都在等。
等傀儡大军的卷土重来。
陆去病和麻将、小白、大壮和赵广几人跑到最靠前的车厢旁,等着看热闹。
已经知道甄帅在扮猪吃老虎,受到“欺骗”的陆去病这次不再顶在一线了,也不叫城楼上布衣竹枪队过来出力了,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来了,有脚步声!”麻将不顾满地血水,巨手摁在地上几秒后大声吼道。
“都能看见了,小麻子!”大壮无奈的指指前方。
黑压压的一股人流,参差不齐的向他们狂奔而来。
逐渐,丧尸们狰狞的面目清晰了起来。
嘴角的鲜血,青色的牙床,青黑的身体,一眼望去极为影响胃口。
至少古烈就放下了手中的馒头,往回打量到城门的距离。
“第一营枪上肩,第二第三营准备穿刺!”
不知哪来的大嗓门通过电音喇叭吼响,战士们动了起来。
张风营长忽然闪现,指了指后方一个由两辆马车车厢拼起来的观战平台。
“去去去,别碍事了,和甄帅一起去观战吧,马上就开打了。”
“不用我们帮忙?你看大壮和麻将这么大块头,别浪费了。”
“你们是客座选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派你们上。”
“那刚才在城楼上为什么把我们布衣竹枪队往死了用?”
“都是甄帅的主意,他是演技派,你找他去算账。”
“嗯,这老兔崽子还玩托孤这套,当我是傀儡人的间谍来骗,我被他PUA了。”
“走吧,丧尸们来了,万一被它们吐两口也够恶心的。”古烈拉着陆去病就走,嫌他啰啰嗦嗦又不预防风险。
等几人爬上一辆敞篷马车,枪声骤然响起。
海量傀儡丧尸充塞的密集中路在前进到50米区域,被一顿连续的排枪招呼,一发发子弹都冲着脑袋去。
就算有个别没打中目标,也总能爆后面丧尸的头。
丧尸潮的密度太大了。
丧尸冲击波的两侧人数相对少,车厢后的边防军没有开枪,等着它们的是3米长枪的狠命穿刺。
战场中路一排排的丧尸铺满了前进的道路,弧线车阵两侧的丧尸纷纷血溅五步,倒在了车厢旁。
战斗重复而机械的进行着,十五分钟后,厢车后一线的战士已经换了两拨,战斗的舒舒服服,几乎没有伤亡,连弧形的车阵都没有被推动变形。
车阵两侧的尸体越堆越高,而中路,丧尸们都接近不了。
“这些车厢装了东西,十几个丧尸一起发力都推不动。”小白突兀的大声道。
“小姑娘观察的很仔细,每个车厢里都装了二十个50斤沙袋,早就防着丧尸蛮力破坏却月阵,我有先见之明吧。”甄帅放下了望远镜,得意洋洋道。
“我怎么觉得形势这么发展下去又是个拼体力的活,这么多丧尸得杀到什么时候去?”陆去病皱眉道。
前方是一眼看不到边的丧尸,子弹打光了也不见得能杀光。
“能这么毫无危险的消耗丧尸的数量已经不容易了,你有什么好办法?”
“等我再观察一下战场形势。”陆去病掏出个粉色的望远镜,调整了焦距看向远方。
镜头里,近一公里外有个十几米高的井阑,最上方似乎也有人在拿着望远镜观察。只是天色渐暗,看不清对方的面目。
井阑下方由大量的藤甲兵组成了一个庞大方阵,边缘有上千狼骑士在巡逻,周围没有丧尸靠近。
“甄帅,看见井阑了吗?”
“早就看见了,别想擒贼先擒王了,迫击炮没炮弹了。想要一炮就打中也不现实的,对方不傻的话一开炮就会跑。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井阑上一定是大BOSS船长?”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