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的张风张排长现在已是前线突击营的营长，此时一样躲在城墙垛口下探头观察下方，心中波澜如涛。
他是军中少数和傀儡人近身肉搏过的低级军官，第二次面对无边无际的傀儡丧尸他还是有点呼吸困难，脑瓜子嗡嗡的，血有点上头。
有了发狂的趋势。
好在他有几次从鬼门关上被拉回来的经验，有了较强的调整能力。
不是陆去病出手，他都被过于热血的自己弄死好几回了。
此时城楼上，城墙外，炮弹和石块此来彼去，有个别观察哨不巧被石头砸中，当场成了肉饼，而一公里外，投石车驻扎区域更是不时被炸中后闪现血雾，场面越来越血腥。
最紧要的是冲车正不停的向封死的城墙大门狂奔。
张风沿着垛口下方，手脚并用快速爬到中间位置的甄大力身边。
“大帅，冲车马上就要到了！”
“那个不用你管，还记得预案吧？”
“记得，真让傀儡丧尸爬上来？”
“我们要给迫击炮组争取时间，这点小卡拉米你不会慌了吧。”
“大帅，您这话说的，我在凤凰山……”
“嗯，杀疯了。”
“这是谁在造谣！难道是你？怀仁！”张风怒视甄帅身边的甄怀仁。
“怎么可能，我不是多嘴的人。”甄怀仁大惊，连连摆手。
“行了，我喜欢疯子，比如陆去病这种。你让兄弟们准备好，记住，别打的太狠，要放人上来，别误了我的大事。”
张风连连点头，抬头看了眼天空，起身就往城墙下跑。
“肯定是涂不二这个嘴松的家伙，回去找他算账。”
城墙下，大型冲车越来越近，几十个推着冲车的藤甲兵拼命推着，满脸狰狞。
无数云梯已先竖起，密密麻麻的傀儡丧尸像是一条条蠕动的青蛇，爬向城墙之上。
井阑被底下几十号穿藤甲的中级傀儡人推动，在离城墙三百米处停了下来。
中间位置井阑上的前线指挥官，一个瘦秃头得意的哈哈大笑。
“死阔以！元首大人就是太谨慎了，投石机的轰击掩护加一个冲锋就能攻破所谓的坚城，真不知道三年前的仗是怎么打的。”
“小泉阁下，那个甄帅可不是好相与的，那些小炮还打个不停，投石机数量不断的在减少，您要小心。”专业的捧哏，田中二号谦卑的微微鞠躬。
“无非是在城关里有大量的士兵躲藏，孩儿们只要站上城墙，再守住，第一阶段的目的就达成了，接下来无非就是拿命去填，我们最不缺的就是炮灰了。”
与此同时，城门后盯着猫眼的士兵看了眼百米外狂奔而来的大型冲车，坏笑着摁下了手中的起爆器！
“轰~！”
地下埋设的重型地雷从沉重巨大的冲车底下炸响，爆炸的冲击波直接将冲车喷上了半空，一群推车的麻衣傀儡人瞬间粉身碎骨，播撒四方。
冲车在空中斜着飞出，几秒后重重的落在了一群蜂拥而上的丧尸头上。
十几平米范围内的傀儡丧尸瞬间变成一张薄薄的纸，鲜血从一堆破木头中汹涌而出。
小泉被地面剧烈的震动带倒在井阑作战室里，气急败坏的重新站起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朵黑色的小蘑菇云，和城门前巨大的土坑。
“八嘎！他们早在门口埋上了地雷！”
“有好消息，丧尸们已上城墙了！”田中二号指着前方城墙大声道。
城墙上不时有云梯被上方窗口支出来的叉子捅倒，仍有十几架云梯处于各窗口中间位置，留存了下来，不停有傀儡丧尸攀墙而上。
“吆西，通知各井阑组，集体推进，压制城墙上可能的反抗。让投石机停了吧，这玩意准头不好，打到丧尸倒也算了，击毁井阑就糟了。”
田中二号指挥手下向左右和身后挥动彩旗。
投石机停了下来。
城楼上的迫击炮却不管城墙上已出现的傀儡丧尸，还在不停开炮，一个个定点清除。
……
城墙各处垛口上，面目狰狞的傀儡丧尸终于露出了脑袋，一个接一个，转眼间已有几十个人头出现。
城墙南侧低于地面一米的过道上，两百多穿藤甲的战士手中握着霰弹枪，严阵以待！
他们身后还有两排蹲着的士兵挤在一起，有半数人手中持枪。
近千人的突击营有一多半士兵配备了霰弹枪。
这些霰弹枪都是老古董，是第一批来绿球的钢铁老直男的收藏。
如今被吐血征用，加上新研发的铝制弹壳，形成了一定的战斗力。可惜铝制弹壳只能在膛压相对较小的枪械上使用，数量也不多。
霰弹枪射程有限，却是甄大力用以近战的杀手锏。
“预备！”张风粗哑的嗓子在城墙上响起。
队伍中几个连排长大声吆喝着，他们是凤凰山一战的幸存者，作为教官担任骨干军官。
郑勇，达叔和德华、学友、富成，涂不二、王秀等人都在其中。
第一排士兵们举枪，抵肩，瞄准！
“射击！”
“轰轰轰！轰轰轰！”
如炒豆般的枪声连续响起，无数弹丸朝城墙垛口方向射去。
每三到四人打一个垛口，铝制的金属球呈扇面覆盖。
血雾和碎肉残酷的爆开，硝烟弥漫在城头。
爬上城墙的傀儡丧尸没有一个能冲起来，能多走一步的都算运气好。
短短的五六秒，城墙上已没有站着的人。
“嘟嘟嘟！”尖锐的口哨声响起。
“停火！让硝烟散一散，第一排退后装弹，第二排上前警戒，第三排准备！”
一声令下，士兵们潮落潮起，快速替换。
城墙高二十米，风速不小，几秒后硝烟便已散尽。
大量尸体像一张血肉地毯铺满了城墙，而一个个垛口上再次涌上来无数傀儡丧尸，它们最大的战力是不害怕死亡，永远不会崩溃。
“第二排，预备！射击！”
轰轰轰的枪声再次轰鸣不停。
城楼之上。
楼下打的惨烈血腥，城楼上的迫击炮不停。
一公里外绝大部分投石机已歪倒、解体、着火，操作人员和炮手死伤大半，剩下十几架已转身跑路。
甄大力将望远镜略略放低，视线集中到了越靠越近的一排井阑上。
他清楚的看到，每架井阑最高层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半高的木板护栏后有七八个弓箭手。
傀儡人想靠这些井阑上的弓箭手压制城墙上的战士。
“让张风顶住，子弹打光就上枪阵，一定要拖到井阑到位！”甄大力侧头吼道。
“好，我去通知。”
甄怀仁也不知到什么位，她并不熟悉箭阁的防守体系。
但她知道父亲看上去粗豪勇武，其实心细如发、狡猾如狐，是标准的战场老银币。
匆匆从城楼背面楼梯下去，找到了还在大吼大叫下令的张风。
“老排长，我爸说要你顶住，子弹没了用长枪阵，等井阑到位！”甄怀仁附耳吼道，枪声一声声叠加，音浪太强。
“知道了，放心吧，我带着炸药，大不了同归于尽！”
“别啊，去病不在，没人救你。”
“哦，这倒是，你走吧，有兄弟们和我一起，没事的。”
“凤凰山精神与你们同在。”甄怀仁激动的振臂高呼。
“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搞的我们马上要死一样，唉，还是去病说话好听，走！”
甄怀仁悻悻的低头走人，她有点时空错乱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