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的财富可不像刘易,那全是一些无本生意,通过抢掠得回来的,不似刘易,虽说讹诈了张让一笑钱财,但是别的,都是通过正当手段得回来的。要刘易纵兵去抢掠,刘易还真的做不出来。
再说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刘易一旦开了这个头,那么手下的人今后也会仿效去做,这些,都不是刘易乐于见到的。还有,如果刘易也像董卓那样,不择手段的去靠抢掠攉取钱财,那么,像戏志才、荀文若、太史慈、赵云等人,也绝对不会追随这么一个无良之主。也再说不上刘易有什么太大的发展了。
李肃带着黄金明珠玉器走后,董卓又和李儒等一众文官谋士议事,主要的就是废立皇帝之事。
早前在温明园,若没有丁原……嗯,主要还是吕布的威势,那么,在那时便已经决定了废立皇帝的事,但一切都因为吕布,所以才没有成事。
如今,发生了和丁原的争战,董卓担心事态会像李儒所说的那样,城里的势力会结成联盟来对付他,并且,他也担心天下各州郡的兵马会来洛阳勤王。那个时候,他董卓便会陷于一个不利之地。
不过,李儒让董卓放心,他觉得,败与丁原一阵,未必就是坏事,因为败,却等于是示敌以弱,让城内的各方势力不会太过紧迫,应该暂不会结成联盟的。只要等吕布的事一了,董卓便可以直接逼宫,不用再和那些朝臣商议了。废立之事,也的确很紧急,疏忽轻慢不得,因为,拖下来,天下各州郡的兵马,也势必会开来洛阳。那时候就不好对付了。只有废立了皇帝,把皇帝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样,便可以传召天下。让天下兵马各归本州郡,不得来京。这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好处,假借皇帝的圣旨,可制胁天下群雄,让天下群雄不可乱动,动之,则是违抗圣意。是谋反,可讨之。
现在,董卓的势力最大,有实力,只要师出有名,随便都可以对谁用兵,城内的各方势力,到时候也不敢乱动。一动就给他们一个谋反的罪名。
最后议定,让董卓近段时间稍为收敛一下气焰,像平时一样正常出入皇城皇宫。正常上朝,也不要议及废立皇帝的事,就等吕布之事解决了,便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定江山。
不rì,李肃带着赤兔马,几经周折,终于见到了吕布。
吕布本来就是一个炎凉之辈,其实他早便已经忘记了李肃这样的一个人。而且,现在两军对阵。这个李肃突然来访,事有蹊跷,他本来想不见,但在军营也穷极无聊,郁闷得紧,便让人把李肃带了进来。
吕布rì前身先士卒。把董卓败退二、三十里,赫赫威风。这还是吕布第一次在洛阳狠狠的露了一面,把上次在比武大会上输给了刘易的那一口恶气舒了出来。他知道,在不远的城墙上,有许多人在看着,或许,那刘易也会在看着,他的心里,还真的很想再与刘易一战,以正他不败的飞将威名。
和刘易比武,只是步战,在马战上,吕布也相信他是无敌的,很期待能够有和刘易在战场上拼杀的时刻。
不过,他打了大胜仗回来,却没有受到丁原的太多赞赏,更没有什么的奖赏,不旦如此,还被丁原勒令禁酒了,这多少都让吕布的心里不满。他觉得,自己为丁原做了那么多,哪一次战斗都冲锋在前,一切,都像已经成为习惯,理然当然,每一次,丁原都不会特别的厚赏,这让吕布觉得立了功却没有得到应得的东西,让他的心里非常不爽。
随着吕布的见识增广,眼界开阔,他知道,凭着自己为丁原所立下的赫赫战功,若要论功行赏的话,他现在,早已经是一方郡守了,但是在丁原的帐下,却始终都没有出头之rì。
说起来,吕布反丁原,这个祸根其实一早便埋下了。丁原对待吕布,有时候,还真的太过了,当然,这主要是丁原担心吕布的翅膀硬了,会离他而去,所以,一直都压制着吕布,不让吕布有太多出头的机会。上次吕布私下参加了万年公主的比武招亲大会,这都让丁原拭了一把汗,知道之后,丁原的心里也暗自庆幸不已,若吕布真的成了驸马,那么,今后他怕是再也使不动吕布了。
李肃来见吕布的时候,也正是吕布郁闷的时候。
两人见面,自然没有那种有朋自远方来的喜悦,吕布也仅是认得李肃,对李肃也说不上有什么太大的热情,态度也是极为冷淡。
当然,李肃也不能一见面便像迫不及待的说明来意,更不能让吕布就知道他是从董卓的阵营来劝降他的。不能那么公然的来劝降,这劝降的事,其实还真的是一门技术活。
吕布和李肃多少都有点言不由衷,一翻客套之后,吕布才问李肃现在怎么样。
吕布跟随丁原,对朝廷中的事,知道的并不多,而且,丁原也绝对不会特意和吕布说朝中的事。所以,吕布并不知道李肃现在的情况。
在吕布得知李肃现在居然是朝中的虎贲中郎将的时候,吕布不禁有点眼红了,当初和自己混过一段时间的人,现在居然在朝中占了一席之地,混得要比他吕布好得多了。这也不由得吕布不眼红。
吕布的神态,李肃自然看到眼内,一翻谈话下来,李肃的心里也有了多少把握,最少,吕布隐约透露出一种对他目下的情况不满的想法。
所以,李肃便道:“你我兄弟一别多年,兄也知道奉先贤弟体质异于常人,武艺超绝,天下无人能敌,但却欠一匹能与贤弟匹配的良驹,现见贤弟志在匡扶社稷,兄也不胜之喜。前些时rì,兄偶得良马一匹,此马可rì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名曰‘赤兔’:特献与贤弟,以助虎威。”
吕布没有想到李肃此次前来见他是给他送礼的,闻言脸的讶sè。当然,李肃所说的他的马可rì行千里,心里有些许不太相信的同时,也有一点期待。
他不相信李肃能搞来千里马,并且,一匹千里马是何等难求?千金、万金都难得,这李肃居然会拿这么珍贵的一匹马来送给他?吕布的心里自问。自己和李肃的情谊,也并没有深厚到那种地步。
所以,吕布摇头摆手道:“李兄,此事不可,布怎么能平白无故要了兄长的千里马?”
“呵呵,要不要,咱们先去看一下,马我已经带来了。就在军营之外,贤弟。请!”李肃没有多说,笑着请吕布起来。随他出军营外去看马。
吕布所说,也只是托词,若李肃送来的真是千里马,他又岂会不要?别说李肃送来了,哪怕让他知道哪里有千里马,他抢都要抢过来。他为求一匹千里马,都不知道想了多少年一直都没得,他只是不相信凭李肃会弄得到千里马罢了。当然,吕布也不会去多想李肃在这个时候来找他并送马给他会有什么的yīn谋诡计,吕布素来自待武功盖世。从来都不相信有谁能够谋害得了他,在他的心里,一直都以为,在自己绝对的武力之下,所有的一切yīn谋都是无用之功,不值得他多想。
出了军营。远远的一看,吕布便看到了好几个人牵住的一匹通体通红神骏之极的红马。
这匹马,似乎并不是一般的战马,或者说,它根本就不是一匹战马,因为,它并没有马鞍。它似乎很不耐烦,不停的重重的呼噜着,气息沉重如雷鸣,它的四蹄,也在不停的踏动着,像随时都会挣脱了栓住它的缰绳,奔突而去。
吕布看得眼睛一亮,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像眼前这匹红马这般高大的马,光是远远的看一眼,吕布便有一种感觉,觉得此马非同寻常。
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吕布真的见猎心喜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近了马前。
就在吕布走近马前的时候,此匹红马似乎也像有所感应一般,像感应到了某种威胁一般,居然猛浑身一抖,马颈上的红毛居然根根竖起,连它后面的长长马尾毛都翘了起来,它一声狂鸣,竟然挣脱了那几人的牵扯,一个转身,对着走近它的吕布,似用充满jǐng惕的眼神瞪着吕布,并且,它的前蹄蹭地,似随时都有可能撞向吕布的样子。
让吕布更感意外的是,这赤兔马一声狂鸣的时候,竟然引起了军营中战马的齐鸣,似是一呼百应的样子。
吕布在这一刻,真的喜欢上这匹赤兔马了,他感受到赤兔马散发出来的一股敌意,并且,居然还似有一股像面对高手时的凌厉气势,这让吕布在这一刻也气息一沉,身形一顿,和赤兔马就如此相持着。
“哈哈,好一匹赤兔马,看来,你也是马中的王者,居然可以一呼百应,好好好!只有马中的王者,才配得上我吕布,今后,你便是我的了。”吕布由心的狂喜,大笑着要再走向赤兔马,想把它牵住。
“贤弟小心!”李肃及时的道:“此马,其实还真的是马中王者,它来自于大漠的野马群,是领马的头马,胡人死伤了几十人才把他捕捉住,好不容易才贩到了京城,自今为止,还没有一人能够骑到它的马背上去。贤弟若喜此马,它从今后便是贤弟你的了,当然,贤弟若想骑上它,还得要把它驯服才行。”
“好,兄长此翻情分,奉先记下了,想必兄长购来此马,也花了不少财物?回头,弟给兄长补上,现在,就让我试试此马的脚力。”吕布说着,跨步上前。
就在吕布上前的时候,赤兔马突然一声长鸣,前蹄高高扬起,竟然就往吕布踢去。
“好你一个畜生,竟然还想拭主?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神力!”
吕布说着,竟然双手一伸,直接接住了赤兔马踢来的双蹄,然后双手一滑,顺着赤兔马的马脚,滑到了赤兔马的马腿上,就如此把赤兔马顶着,让赤兔马的前半身下不了地。
这匹赤兔马。何止千斤,再加上赤兔马的狂暴,一踢一压之下,吕布竟然还可以像毫不费力的顶着。
赤兔马自然不甘心受吕布如此所制。它后两蹄发力,想把吕布冲压在地,如此,一人一马,居然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
这样的情况,让在场的士兵及李肃都看得眼睛都差点掉了下来,他们是被吕布如此惊人的神力给惊呆了。吕布军营里的士兵不知道赤兔马的恐怖。可是李肃及随他来的人都知道啊。这赤兔马居然被吕布如此制着。
马毕竟不是人,它的智商有限,但此匹赤兔马,却有如通灵一般。它见冲此冲不倒吕布,居然猛地低下它的马头,张大马嘴,牙森森的就往它前腹间的吕布咬去。
卡嚓一声,吕布头上的紫金冠上的一条长鞭竟然让赤兔马一口给咬了下来。
“好胆!今天便让你真正的驯服!”吕布也是缩头缩得快。要不被咬的可能便是他的头,而不是紫金冠上的长鞭。
他一缩头,整个人都钻进了马腹之下。然后双手托着马肚,大喝一声:“起!”
狂暴不安的赤兔马,居然被吕布就如此举了起来,被举在空中的赤兔马,四蹄乱踢,却怎么也够不着吕布。
而吕布的大手,抓着赤兔马的腹部,也让它感到一阵的痛切,一声声振聋发聩的马鸣从它的马嘴里发出来。
“哈哈!怎么样?看你还凶?现在,算是奉先让你先骑着。但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吕布吕奉先的战马,从今以后,咱们便一起驰骋沙场,征战天下,可否!”吕布此刻。也是把全身的力量都使出来了,涨红着脸喝道。
举着好一会,赤兔马终于安静了下来,似乎能听得懂吕布的说话似的,不再挣扎了。
如此,吕布便把赤兔马放下。
它一被放了下来,居然还真的像小媳妇一样那么的驯服,不再是那么的狂暴不安了,而是用马头轻轻的蹭了蹭吕布。
“试试你的脚力如何!”吕布如像抚着一个女人一般抚着赤兔马的头部,然后翻身一跃,就坐上了赤兔马的马背。
赤兔马不用吕布催促,便四蹄一动,呼的一声,如一片红云一般,往前直直的蹿了出去,不一会,便没有了影儿。
丁原的军营,离城西城门并不是很远,那赤兔马的鸣叫,居然也传到了这里来。而赵云和太史慈的战马,也都是名驹,此两马,听到赤兔马的鸣叫,居然也有些动荡不安,也激昂的嘶鸣起来。当然,这种嘶鸣,并不是呼应,而是带着战意的鸣叫。同为马中的王者,当出现另一个王者的时候,必会引起别的王者的感应,这或许便是自然间的一些神秘联系灵觉。
不过,发现自己战马异常的赵云和太史慈,却不知道是怎么会事,只是刘易才隐隐的猜到一点原因,可是却也说不出一个什么理所当然来。
吕布转了整个洛阳城一圈回来,几十里的路,居然小半个时辰便回来了。
吕布再见李肃,眼神都变了,变得亲近了,特别的恳切的道:“兄长,赐此龙驹,让弟何以为报?”
李肃知道这个时候可不是劝降的时候,忙一脸正容的道:“某为义气而来,怎会望报?此事,贤弟以后休提,再说,如此神马,也只有贤弟才配拥有,这样一来,马中赤兔也算是得遇明主,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它的威力了。哦,不对,从今以后,便应当叫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这样一来,人和马都相映成趣,天生一对啊!”
李肃不经意的拍一拍吕布的马屁,竟然让他说出了后来名流千古的一句话: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哈哈,好,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吕布自己也自念了李肃所说的这一句话,不禁有些顾盼自豪,甚是得意,今得千里龙驹,再增战力,试问今天这天下谁人是自己所敌?
“走!咱们去喝酒!”吕布跳下马,也不用去牵拉,赤兔马便自然的跟在吕布身后。
“不可,某闻营内禁酒,贤弟不可因此而受到丁原将军的责罚,这喝酒之事,rì后有的是时间,兄还有事,今天就告辞了。”李肃借故告辞道。
“这……若兄长真有要事,那弟也不好强留,也罢,改天咱兄弟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吕布向李肃发出邀请道。
“如此甚好,咱兄弟多年没见,不如,就由兄作东,请兄进城去喝个痛快。”
“好!但作东之事,当由弟……”
“嘿,别忘了,京城兄比弟你熟悉,再说了,好不容易才兄弟再见,怎么说也要让我这作兄长的尽一尽地主之谊,对?奉先,再见。”李肃打断了吕布的客气话,转身带着随赤的随从,返城去了。
至此,策反吕布的第一步,可以说是完美的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