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废立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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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觉得李儒之言极有道理,如今,董卓也觉得自己在朝中已然立起了权威。纵是四世三公的袁家,也难以和他相抗衡,唯一让他不太适心的是,小皇帝在刘易的手上,在新羽林军的保护之下。

  新羽林军的强悍,他也算是见识到了,四千精挑细选出来的西凉精锐铁骑,在攻击新羽林军之时,还用弓箭手弩先行袭击了一轮,可是,两军一接触之后,双方的战斗也只是仅仅进行了一轮的短兵相接,他的西凉铁骑便伤亡惨重,惨败而溃。要说董卓的心里对新羽林军对刘易没有顾虑那就是假的。

  还好,新羽林军就只有那么一点人马,没能对他掌控朝廷大权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是,正所谓夜长梦多,留着小皇帝及新羽林军,始终都是一个祸害。

  董卓对于李儒进言说要尽快立在自己手里的陈留王为帝的话,董卓深以为然。

  于是乎,董卓便决定依李儒之计行事。

  粹日。董卓大排宴席,几乎把整个朝廷朝官都请到了他在城内的新官邸温明园之中。

  废立皇帝之事,不是董卓一个人在朝说了便可以的,这样的大事,董卓若在朝堂上贸然的说出来,势必会遭受到朝廷官员的一致反对,那时候,董卓也只会把自己弄得下不了台,这样,也会对他的威望造成很大的打击。所以,像李儒的计策,便深得董卓之心。

  在朝堂上不好提这样的事,那么便私下里把朝官都请来,利用铁血的手段,威逼利诱逼着他们私下里同意。只要他们同意了,那么事情便好办了,并且,只要他们都同意了,这件事。也不用董卓自己提出来了,等在朝堂上,让那些朝官自己提出来,如此。董卓也可以不用直接背负一个废立皇帝的骂名。这可谓是一举多得。

  能够决定皇帝废立的朝官之中,袁隗也算是一个,所以,董卓把袁隗也请了来。反正,董卓就除了刘易没请,别的朝官,几乎都全请到了他的温明园来。

  前来付宴的朝官。有一大部份人是已经投向了董卓的朝官,另一部份朝官,他们都不知道董卓突然宴请他们有什么的目的,甚至乎,他们都不知道董卓居然宴请了那么多人,几乎把所有的朝官都请来了。

  这些朝官之中,有一部份官员,他们是抱着一种中立的态度的。他们既不投向董卓,也不和董卓作对,他们只希望可以保住自己的官位。我行我素。董卓宴请他们,这样的宴会,在朝臣之间是非常普通的,平时他们互相之间也都会有往来,所以,董卓下了名贴公然的宴请他们,他们也不好不给董卓这个面子。

  另外,便是把董卓看作是对手的朝官,像袁隗、卢植等朝官,他们本来是打心里都不想和董卓在私下里有什么的交杂的。可是,董卓公然的宴请他们,他们不参加,那么就等于是透露出一种他们怕了董卓的消息,所以,他们是抱着一种看看董卓宴请他们有何目的的想法。才会前来参加董卓的宴席。

  实际上,绝大部份的朝官,都是害怕董卓,董卓的邀请,他们不敢不来。

  百官到齐了,董卓才如往常上朝一样,剑不离身,带剑入席。

  不过,董卓作为东道主,一开始倒是一翻客气,似乎没有耍什么花样,显得很和善良很亲善的样子,美酒佳肴,歌姬舞乐,一遍宾客尽欢的样子。…,

  但是,酒过三巡之后,董卓便露出了他狰狞的獠牙。

  他先是停止了喝酒行乐,手持剑柄,横肉满脸的面上,忽的阴沉了下来,他似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广大的宴厅之中渡着步,步履沉重的来回走着,然后慢慢的走到了宴厅的厅门之间。

  温明园,是一座颇大的官邸,其主厅,便可容纳下几十个宴几。但是文武百官太多,光是一个主厅是容纳不下那么多人的,所以,董卓的宴席,从厅里一直摆到了主厅门前的院子里,一些身份不是太尊崇的朝官,都只能在主厅外的院落宴席之上饮宴。

  还好,这天的天色还算不错,没有太过猛烈的阳光,也没有下雨的迹象,也因为此时正是夏天的时候,在外面的宴席上,反而会凉快一点。

  但是,相对于在宴席间的文武百官来说,这并不是凉快那么的简单,他们简直便是心寒,在席间都是坐如针毡,时刻都担心着董卓宴请自己到底是为了何事,所以,人人在暗中都注意着董卓的一举一动。其中有些和董卓不太对路,却又从心底里害怕董卓的官员,他们哪怕是喝酒吃食,都有如在嚼蜡,甚至,心里担心董卓给自己吃喝的酒菜里是否会有毒。

  所以,当注意到董卓脸色阴沉的站到了宴厅的门口。不管宴厅里面的朝官或者是外面的官员,他们全都安静了下来,知道董卓有话要说,也知道,马上便要揭晓董卓请他们来饮宴有何目的了。

  董卓紧握着剑把,让人看去,似乎要择人而噬的样子,他猛然的一挺身,扭头四下环顾了在场的官员,厉声道:“各位大人,今天董某请大家来到此温明园,实在是有一事要和诸位相商,某有一言,众官静听。”

  宴间众臣,自然不会在此时出言相询,只是默默的等着,看看董卓有何言要说。宴间,袁隗虽然也被董卓视如上宾,请到了上位,但是袁隗此刻的心里并不好过,很不踏实,他就怕董卓会对他使什么的阴谋诡计,何进前车之鉴,袁隗不得不防,如果不是来到这里看到文武百官都来齐了的话,他也绝对不敢真的在这里据案而饮,而是会来质问一翻董卓有何事,然后便会离去。如此,袁隗只是向董卓表明,他并不惧董卓罢了,但是,朝中的官员,都被董卓请来了,这也让袁隗不得不入宴。静等董卓露出其宴请他们的真面目。

  董卓凶目一瞪,瞪得睁圆,声调有点激昂的道:“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社稷。今上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机伶又有胆魂,此乃圣明之主,可承大位。吾欲废帝,立陈留王,诸大臣以为何如?”

  百官听罢,一时都呆了眼。这废帝之事,是何等大事?岂能儿戏?岂能因为董卓的一句话,说废立便废立?但是,绝大部官员,却都不敢出声。

  董卓的目的终于暴露了,这对于袁隗来说,绝对是一个疯狂的,嚣张无比的建议。他此刻,完全被董卓的言论给惊呆了。而且,他的心里也终于明白。明白到董卓当天为何要把陈留王要走,也明白到在朝中,众臣曾让董卓送陈留王回宫,却遭受到董卓的断言拒绝,原来,董卓打的可是这样的一个主意。相对于袁隗来说,这个时候,如果废立了少帝另立陈留王,那么,这朝廷将是董卓一人的天下。…,

  如今。还有一个少帝及刘易在,还能勉强的压制一下董卓,如果董卓太过份,少帝有刘易的支持,便可以问责于他,让董卓多少都有些顾忌。可是。如果少帝被废,另立在董卓手中控制着的陈留王为帝,今后,这朝堂还有他袁隗的一席之地么?这事,是万万不可的,绝对不可以让董卓的阴谋得逞。

  另外,卢植等一众正直的官员,也被董卓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给震惊了,此刻,卢植被董卓这飞扬跋扈的说词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他还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董卓居然敢如此直言皇帝的不是,还言及废除皇帝,这、这董卓以为他是谁?皇帝可是他一个人说废便废,说立便立?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百官在惊呆之时,一片死寂的宴席之间,一人激动的推案而起,把满桌酒食连带矮几一起,推倒在地,发出一阵乱响。

  他急步而出,立于宴厅之间,大呼:“不可!不可!汝是何人,敢发大语?天子乃先帝嫡子,初无过失,何得妄议废立!汝欲为篡逆耶?”

  此人,正是并州刺史丁原,他新率并州军马来到洛阳,拥军与董卓的大军相对立营,摆出一付与之相抗的态势。他其实并没有接到董卓的邀请,但是他刚好在卢植府上,看到董卓送来的请柬,便陪卢植一起前来付宴,想看看董卓在弄什么花样,谁想到这董卓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议及废帝之事。他义愤填膺,忍不住便出来指责董卓。

  废帝立陈留王的事,是势在必行,董卓可是前所没有的决心。唯有如此,他才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才可以真正的掌握朝廷。今天,废立之事,一定要定下来,所有一切敢拦在他面前的障碍,他都要坚决的铲除。

  当然,董卓如此,其目的就是想给自己找一块遮羞布,利用一个傀儡皇帝来掩饰自己的野心。然,他一看是向来和他不睦的并州刺史丁原最先跳出来反对破坏他的计划,他便怒火中烧,特别是丁原直言指责他篡逆,这等同捅到了他的痛处,他做这么多,便是不想背上一个篡逆的骂名。丁原如此说,岂不是把他的一层外衣给扒下来么?

  董卓不禁凶相毕露,瞪眼吡牙,霸气无比的喝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董卓这无比蛮横的一句话,顿时把宴间的众臣惊得脖子一寒。

  董卓似乎还真的不只是说说,只见他呛的一声,拨出了他随身所带的长剑,顿时,杀气毕露,他蹬蹬蹬的上前,举剑便向丁原刺去。

  众人想不到,董卓还真的敢动手,也想不到,这董卓居然还真的如此残虐,一言为合,便要当众杀人。

  不过,就在董卓的长剑快要刺到丁原的时候,突然,一股威凌无匹杀气突然从丁原的身后暴发了出来。这股杀气一起的时候,整个宴厅都似乎突然暗了下来,有如无风起浪似的,气劲激荡。

  叮!

  众人只觉一道光影一闪,董卓手中的长剑竟然被击飞,而董卓噌噌噌的几步退后,若不是一人急忙上前扶着他,他便要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义父!待孩儿杀了这厮!”

  一个昂然的身形站到了丁原的面前,言语之间,杀意阴寒,没有人会怀疑,只要丁原说一声好。董卓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这气宇昂扬的人,正是吕布,他一直都陪在丁原的身边,自然不会让董卓能够伤得了丁原。此时此刻的吕布。似乎心性变得沉稳了许多,但是他的威势,似乎要比以前更加的强盛了。…,

  吕布当初来洛阳参加为万年公主招亲的比武大会,结果败于刘易之手,吕布一直都以此为辱。向来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他,怎么甘心屈居刘易之下?所以,他连带比武大会第二名的奖赏都不要了。他醒转过后,便和张辽返回了并州。从那时候起,他便更加疯狂的修习武艺,至此,又精进了不少,此时此刻的吕布,刘易轻易也不敢能胜得了他。

  当然,论武艺、论神力。刘易本来便不是吕布的对手,刘易靠的,只是他无阳真气瞬发的特性。胜得有点饶幸。这一刻的吕布,或许才是真正天下无敌的战神。

  而吕布当初虽然没有领取朝廷的封赏,但是朝廷也知道吕布的出身来历,吕布应得的赏赐,还是送到了并州去。代领的是丁原,他那时候才知道,吕布居然跑去参加了比武大会,还差点成了驸马。那时候,丁原的心里一惊,知道吕布已经为世人所识。自己若再冷落他,怕吕布会离心,也幸好,吕布没有成为当朝驸马,要不然,他和吕布的缘分也尽了。

  丁原也知道。吕布可以给他的助力很大,所以,便把吕布时刻都带在身边,想以前来维系他和吕布之间的关系,希望吕布因此而永远都受他所用。

  现在,吕布说要杀了董卓,丁原却不动声色的阻止了,不是丁原不想杀了董卓,而是他知道,如果杀了董卓,那么他在城外的二十万大军必然会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之中,首当其冲的,便会是他驻扎在城外的三、中万兵马。当然,最主要的,丁原已经看出了,这宴厅的四周,早已经布下了无数伏兵,真若杀了董卓,他也休想再活着生离此地。

  而这时,扶着董卓的正是他的女婿李儒,李儒抬头一看,看是手持方天画戟的吕布,心里大吃一惊。李儒实为董卓手下的第一谋士,哪怕是历史上,贾诩也曾在董卓手下谋职的时候,这李儒也是董卓手下的第一谋士。所以,他自然知道吕布。

  吕布一人,万人莫敌,今天这里,有着吕布一人在此,他们的计划便不可能再实施得了。有这一个杀神在,李儒知道再想用武力来压迫众臣私下答应废立皇帝的事是不可能了。

  他赶紧道:“今天只是请大家饮宴,不可谈国政,有什么政事,还是留在朝堂上去说吧。我家岳父大人不胜酒力,喝多了自然会乱说话,诸位还请多多见谅。”

  李儒的说话,一方面似是向在场的群臣解释这是一个误会,另一方面是想提醒董卓今日事不可为。

  但是董卓一时还没有醒悟过来,还强自嘴硬的说道:“吾之所言,诸位觉得然否?当今天子软弱无主,哪及陈留王来得更适合当皇帝?”

  卢植此时也回过气来,他怒瞪董卓道:“今上虽幼,聪明仁智,并无分毫过失。公乃外郡刺史,素未参与国政,又无伊、霍之大才,何可强主废立之事?圣人云:‘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也。’”

  董卓想不到居然先有丁原后又有卢植来反应他废立之言,还浑然未觉吕布那杀气腾腾的样子,怒极失性,检起掉在地上的长剑,又欲上前斩杀卢植。

  顿时,李儒急拉董卓,生怕董卓此举会激怒了那杀神吕布,另一方面,被董卓召回京的蔡邕等和董卓有些交往的官员,也急急劝告。…,

  司徒王允也站出来劝解。

  于是,一场废立皇帝的宴会,终于便不欢而散。

  其间,董卓几翻欲召出刀斧手,但因为女婿李儒的制止,董卓才只好作罢。

  不过,他突然醒起了挡下自己一剑,站在丁原身前的那人,他问李儒是何人。

  李儒答之为吕布,董卓此才真真正正的想起了吕布是何人,惊得他浑身冒出了一身冷汗。时又有人进来禀报,说吕布持戟跃马,在温明园之外来回疾驰,当下吓得董卓急避入园内,不敢出。

  吕布赫赫威名,董卓自然早听说过了,他在西凉,也和匈奴人打过不少交道,自然知道飞将吕布在匈奴人之中是何等恐怖的一个人物存在。连一向崇尚武力,自诩武勇的匈奴人,都对吕布畏惧如鼠,他董卓又岂能不惧吕布?

  可以说,就算是当日在城外和刘易相对的时候,他都没有那么惊惧刘易,反倒是这个杀人如草芥一般的吕布,让董卓心内惊怕。

  董卓不知道,因为他今日之举,惹恼了丁原,丁原回去之后,觉得不能让董卓如此嚣张横行下去,所以,便让来丁原与董卓的一场混战。当然,丁原不知道,董卓用了反间计,让吕布反杀了丁原投于董卓帐下。

  刘易并不知道温明园的事,他在董卓宴请群臣的时候,他正好领着十八亲卫,以及典韦等一众军士,来到了一片愁云惨雾的何进大将军府。

  何进虽然被宦官刺杀,但是何进的将军府却并没有受到乱军的冲击。再加上,何进经营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不少忠心于他的死士将领。在吴匡、张璋等一众领军部将忙于争夺兵权,忙于为何进报仇的时候,何进的家里,便是一些死士家丁在护卫着。

  当然,何进之死,也让何家人心离散,大部份的下人家丁,都纷纷携财出逃,此刻的大将军府,有点狼藉,似乎被人破坏过一遍的样子。

  眼下,何进原来的那些旧部,离去的离去,投靠董卓的投靠董卓,一时间,也没有谁来多管何家之事。

  刘易被皇后何婉催了几次,只好顺了她的意,带人到大将军府一看,看看何家还有何进的后人在否。看在皇后及她爹何真的面上,若大将军府里还有何进的后人,便伸手拉一把,将他们带走,免得他们在洛阳终受人所害。

  何进、何苗已经死,何后现在也不会再回皇宫,而且,就算回皇宫,也不会再得势,反而会因此而丢掉性命。严格来说,何家一族,从何进被杀的时候起,便没落了。何进这些年来,得罪过不少人,他的后人,在大将军府上,迟早都会被人杀死。

  何进的遗体,早已经有人从宫里寻回安葬,但大将军府内,灵堂还在。

  刘易等人进去后,发现若大的一个将军府,仅有十多二十个家丁舀手兵器,护着设在厅上的灵堂,而灵堂内,却是一个身穿麻衣戴孝的妇人。

  “你们是谁?敢乱闯大将军府?”一个似是领头的家将拦在想要进入灵堂的刘易喝问。

  刘易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被他拦住的不悦之色,而是左右看了看道:“去把你们府上的人都叫出来吧,我有话要对你们说,也有些事要问你们。”

  “还有什么好说好问的?何家都已经这样子了,你们看看哪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舀走好了。”跪伏在灵堂前的妇人,头也不回,似满是怨气的道:“尊夫生前,待你们也颇算不薄,难道,你们还真的想让我娘俩都死了不成?”

  “娘俩?”刘易一听,心里知道有戏,不禁问道:“请问,你可是何进大将军的夫人?他还有一个儿子?”

  “你问这些有什么企图?何家的事,不用你们来多问,要杀要刮,冲我来好了。休想知道我孩儿的去处!”

  此妇人似有点误会了刘易,怒极的扭头道。

  但,刘易一见到她的脸容,顿时双目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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