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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道:“今日辰时,荆州军突袭南阳邓县,一举破城,具体战况如何,目前尚不知情。
与此同时,魏军大举进攻河南郡,据兖州细作传回的消息,偷袭河南郡的曹军多达十三万之众,领军主将是魏国大将军曹仁。同南阳郡战事一样,河南郡的具体战况尚不明朗,司隶刺史管宁传来的急报上说,战事紧急,形势危急,整个司隶处境堪忧。”郭嘉的话很简洁,寥寥几句话都勾画出司隶所面临的危险处境,也透漏出他手上的情报有限,目前还没有得到最准确的情报,无法做出判断。
李利闻言后眉头微皱,显然对郭嘉的回答很不满意,但他心里很清楚,情况不明怨不得郭嘉,而是时间太短,仅仅半天而已,根本无法收集到详细具体的情报。不仅如此,此刻司隶突发战事的消息能够这么快传回来,本身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念至此,李利不禁暗自感叹:“眼下传递消息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前方打得热火朝天,后方却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更无法得知具体战况如何。就像眼前的情况一样,司隶突发战事,时隔半天才接到消息就已经算是神速了。”他很怀念后世的发报机和电话。
即便如此,这还是西晋独有的飞鹰传信的功劳。不然的话,得到消息的时间有可能还要推迟一两天。最快也要明天上午才能得到情报。西晋尚且如此,南汉和北魏两国传递消息的速度就更不用说了,相距五六百里至少需要一天两夜才能接到消息。比西晋慢得多。
所以,时下三大诸侯国最怕遇到这种突发战事,前方激战正酣,后方却对此一无所知,等到消息传回来时,黄花菜都凉了。如果敌军打完就走,或是占了便宜就跑。挨打的一方只能望而兴叹,事后除了兴兵报复。别无它法。
所幸,这次司隶之战绝非偶然,也不是纯粹的偷袭攻城,更不会速战速决。草草收场。这是一场有预谋、有准备的大规模战争,偷袭只是为了抢占先机,出其不意的打开局面,从而占据有利地位,为接下来的战事做准备。
目前局势表明,南汉和北魏两国同时出兵进攻司隶,绝不单单是为了抢占几座县城或关隘,而是有着更大的图谋,最终目的必然是欲将西晋势力逐出中原。而后瓜分西晋治下的中原州郡,从而达到削弱西晋国力,壮大自身实力的终极目的。如此明显的战略意图。如果李利还看不明白,那他就算是白活了这么多年,早晚都会成为亡国奴。
正是因为李利很清楚两大诸侯国同时出兵的战略意图,所以他并不急于出兵驰援司隶,沉着应对,企图谋定而后动。后发制人。换言之,此次南汉和北魏联手偷袭司隶之举。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或者说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蓄意制造机会诱使两国主动发起攻击。至于他为何这么做,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蹙眉沉思良久,李利的目光落在鹰眼卫左都统王越的身上,轻声道:“司隶刺史管宁不了解南北两国的军事部署,被人家打到家门口了,还不知道这两股敌军的具体情况。他不知道敌情朕不怪他,毕竟他是文官,不懂军事,可是如果你王越也是一问三不知,朕就不得不怀疑鹰眼卫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
这番话的份量不轻,很严厉,显示出李利对鹰眼卫无法提前探知两大诸侯国的动向极度不满,俨然问责于王越。这是因为鹰眼卫就是专门刺探和收集情报的情报组织。
鹰眼卫与西凉军并存,伴随西凉军一步步成长而发展壮大,组建过程很漫长,内部架构很复杂,人数众多,势力庞大。迄今为止,李利麾下众文武没有人知道鹰眼卫的具体人数,也不知道鹰眼卫如何搜集情报,更不知道这个直属于李利掌管的情报组织具体负责哪些具体事宜。
他们所知道的仅限于浮于表面的一些情况。例如:鹰眼卫分为三大块,由三位统领共同执掌,李儒担任大总管,主要负责长安三辅之内的情报收集;王越是左都统,负责搜集黄河以东、长江以北的中原各州的军事情报;阎行是右都统,负责收集西凉、西南和长江以南的情报。
除此之外,他们还听说,鹰眼卫不止负责收集情报,还有一支神秘的刺客队伍,或者说是死士。这些刺客既能执行刺探情报的任务,也负责清除鹰眼卫中怀有异心者或叛徒,还肩负着刺杀任务。这支极其神秘的死士队伍是由禁卫统领李挚和大剑师王越共同训练而成的,完成训练后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掌握在鹰眼卫三大统领手里,另一部分掌握在禁卫将军李挚手中。
因此,鹰眼卫实际上有四位统领,四人之间名义上各司其职,实则相互牵制、互相制约,只听命于李利,相当于李利的影子。眼下李挚和李儒二人站在明处,王越和阎行二人则置身于暗处,轻易不露面;他二人不参与军政事务,不涉足朝堂,有官爵却没有实职,行踪诡异,飘忽不定。值得注意的是,鹰眼卫的所有开支全部由内府供应,与户部无关。
在此之前,很少见到王越或阎行参与议事,今天算是首开先河,王越出现在大殿之上。就在刚才,李玄、贾诩和郭嘉等人不时瞟向王越,他们的眼神很怪异,或好奇或疑惑或戒备,总之他们对王越没有好感,也没有好脸色。这并不是说他们讨厌王越本人,而是对他的身份怀有成见,时刻提防着他,高度警惕,仿佛王越时刻都在窥探他们的**似的。说白了,王越和阎行就是特务头子,对外刺探情报和刺杀敌人,对内监视满朝文武和各州郡的军政官吏,无孔不入,令人防不胜防。
当李玄、贾诩等人纷纷以审视的眼神注视着王越的时候,却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陛下所言极是,此次鹰眼卫确实办事不利,末将甘愿受罚,听凭陛下处置。在觐见陛下之前,末将已将负责冀州和荆州两地的四位将军就地处决,并得到了两国出兵的一些情报,特来向陛下禀报。”
李利微微颔首道:“如何处置办事不利之人,你自行决定即可,无须事事禀报。朕不问过程,只看结果。朕现在想知道的就是,两国同时出兵司隶的原因,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联手进兵的,其中必有缘由。”
王越道:“陛下圣明。去岁登基大典时,魏国世子曹丕和南汉刘表麾下军师庞统乔装潜入长安,于馆驿之中私下接洽,双方达成盟约,暗中结盟。双方约定,荆州军率先出兵攻取南阳郡,魏国紧随其后出兵攻取颍川,打通阻塞两国的通道;而后魏国向南汉提供两万匹战马和骑兵装备,而南汉则向魏国提供八万石粮草。这是两国结盟的条件,兑现盟约之后两国联手对抗我西晋,最终目的便是削弱我西晋国力。”
听到曹丕和庞统潜入长安的那一刻,李利双眼微眯,眉头随之跳动,眼底闪过一抹冷厉的杀机。待王越说完话后,他沉声道:“情报很准确,与眼前的突发战事十分吻合,然则这是后知后觉,此时探得情报已然于事无补。也罢,事已至此,再追究责任亦是徒然。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如若再犯同样的错误,决不轻饶。”
说话间,李利的目光落在李儒身上,沉声道:“文优,你该收收心了,这是你的职责范畴,可你却毫不知情。任由别人大摇大摆的进入京城,而后毫发无损的离开,再到现在联手出兵攻打司隶,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微臣知罪,决计不会再犯,请陛下责罚。”李儒连忙跪拜道。事实上,当他听到曹丕和庞统在长安秘密接洽时,额头上就开始冒汗了,意识到确实是自己太过疏忽大意,居然对此浑然不察,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竟然还是一无所知。而今反倒被王越查了出来,这下面子丢大了!
李利并不知道李儒此刻在想什么,但他知道李儒有个老毛病,很容易翘尾巴,必须时不时地敲打一番,让他好好清醒一下,否则他有可能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这或许与他自身有隐疾有关,身体虽无残缺,却没有正常人的生育能力,这导致他心理扭曲,得意就忘形。然而一旦他全心全意的做事,能力毋庸置疑,心思缜密且足智多谋,堪称干才。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人无完人。
“罢了,惩罚就不必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李利摆手示意李儒起身,稍稍安抚他一句,随即对王越说道:“此次两国出兵司隶的军事部署打探清楚了吗?”
王越恭声道:“具体部署目前尚且不得而知,不过陛下只要给末将一点时间,最多两天,末将就能打探清楚。眼下末将只知道两国兵力部署的大致情况:此次汉国领军主将是黄祖,庞统出任军师,中军副将是江东老将祖茂、太史慈和张允,中军八万人马,大多为步军;前军先锋大将是文聘,副先锋刘磐和魏延,部将周泰、蒋钦,参军徐庶,前军共有五万人马,其中三万是战骑;后军主将是韩嵩,副将潘璋、陈盛,后军共有两万余人,负责押送粮草辎重。此外,据说黄祖此次能够担任主将全仗庞统极力举荐之功,如此以来,南汉十五万大军的主帅并不是黄祖,而是军师庞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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