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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路军的屯兵之地是一片开阔的坡地,两边临溪,一边靠山,与剑‘门’栈道遥遥相望,距离关隘三十余里。.访问:щщщ.。
近十万大军驻扎于此,营帐绵延数里,将原本十分开阔的山坡和溪涧塞得满满当当,彻底堵住了昭化至剑‘门’关之间的通行栈道。
好在自从益州爆发内‘乱’之后,这条栈道上便终日不见行人,更无商旅经过,是以栈道是否通畅便无关紧要,亦无人问津。
此外,赵云大军在此扎营之后,山谷两侧高耸入云的峭壁悬崖便成了天然屏障,而后再将栈道南北两端的出口堵上,如此便形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天赐营寨。
然而此等天然形成的营寨却是有利有弊。
有利之处在于,只须守住南北两端出口,敌军纵有千军万马亦奈何不得他们,只能望而却步,徒呼哀叹,除此之外便无计可施。
弊端在于,置身于崇山峻岭之中,赵云大军虽能挡住来犯之敌,却也将自己困在其中。这样以来,敌人固然攻不进来,可是他们自己也冲不出去。可谓是作茧自缚、画地为牢,利弊各半,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在选择此地扎营之时,赵云便将自己帐下两千斥候和五百亲兵全都派出去,攀上西边的山峰,并驻守在山峰之上,以免益州军顺着山梁‘摸’过来,伺机伏击大军。眼见赵云如此心细,行事极其缜密。马超甚为钦佩,于是不用赵云开口,他也将自己帐下龙骧营斥候和亲兵卫队派出去。驻守东边山头。
如此以来,两边山头上各有两千余将士昼夜警戒,足可确保大军不被益州军伏击,可以安心在此屯军扎营,好生休整一番。
值得一提的是,由赵云担任主将、马超和黄忠二人为副将的西路大军,其处境与周瑜、李暹率领的东路军截然不同。
尽管两路兵马出征之前都没有声张。既没有举行誓师出征仪式,也没有光明正大地向益州军宣战,都采取隐藏行踪急速奔袭的进军方式。但是。真正能够实现奇袭进军的只有周瑜、李暹二人率领的东路军,这是因为东路军走的是米仓捷径。而赵、马、黄三人率领的西路军在成功袭取昭化城之后便彻底暴‘露’了行踪,使得奇袭夺关的作战计划胎死腹中,进而从暗中偷袭转为正面进攻。亮出旗帜。光明正大的挥军‘挺’进蜀道,堂堂正正攻打千里蜀道。
究其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金牛道是汉中通往成都的主栈道,即南北两地行人和商旅通行的必经之路。是以赵、马、黄三人率领近十万大军‘挺’进蜀道,若想隐藏行踪谈何容易,无异于异想天开,根本不可能做到。
所以赵云率领的西凉军出征之时就没想过隐藏行踪,却也不声张。一路疾奔‘挺’进,攻城拔寨。不管益州军是否发现他们的行踪。他们都不会停下脚步,能够奇袭夺关便好,若是不能奇袭便挥军强攻。
正因如此,相对而言,西路军的进军速度还是很快的。最初,大军日行百里,而后随着道路愈发狭窄难行,行军速度便不得不放缓,想快也快不了。即便如此,赵云帐下大军仍能日行五十里,偶尔还能行进上百里,行军速度最慢的时候也能日行三十里。
一路行来,蜀道崎岖难行固然是迟滞行军速度的直接原因,然则大军随行携带的大量粮草辎重亦是制约行军速度的不容忽视的重要因素。毕竟,近十万大军劳师远征,所携带的粮草辎重数目极其庞大,至少需要携带足够大军食用一个半月的粮草供给,即十五万石粮草和其他必须物品,此外还有大军所需的军械辎重。否则,不等大军走出蜀道,便要断粮了。果真如此的话,大军必将无功而返,甚至能不能全身而退,尚且犹未可知。
还是那句话,凡事有利必有弊,有失就有得。
正是由于赵云率领的西路军根本没打算隐藏行踪,便无须喝冷水、吃干粮,完全可以毫无顾忌的生火造饭,堂而皇之地喂养战马。因此,与周瑜、李暹率领的东路军相比,赵云大军的生活待遇还是不错的。至少西路军将士不用忍饥挨饿,都能吃饱肚子,从而确保战斗力不会下降,不惧敌军伏击偷袭。
次日傍晚,率军前去攻打剑‘门’关的黄忠回来了。
昨天下午,黄忠率领两万秦弓营将士前往剑‘门’关,趁夜翻过剑‘门’栈道,于今日清晨发起强攻,或者说是偷袭关隘。怎奈剑‘门’关营寨地势险要,两边全是高耸入云的陡壁悬崖,而关隘就建在两侧悬崖南端的‘交’汇处。
所以,无论是正面强攻也好、还是出其不意的偷袭也罢,在剑‘门’关前都是一样的;只要一现身,都是正面强攻。而驻守剑‘门’关的守军将士只要不是死人,不等城下的兵马靠近关隘便能发现他们,继而居高临下‘乱’箭齐发,大肆‘射’杀试图攻关的来犯之敌。
当是时,黄忠亲率大军攻城,身先士卒,先后十余次冲锋,连续苦战半天。在付出三千余将士的巨大伤亡之下,黄忠终于率领亲兵冲到城‘门’前,孰料城头上又落下数以千计的擂石和滚木,致使黄忠及其帐下亲兵遭遇迎头痛击,再度折损了数百名‘精’锐军士,不得不狼狈后撤,彻底败下阵来。
前后五个时辰的强攻,便让黄忠帐下兵马折损了四千之众,所幸这里面还有一千余伤兵。否则,这一战下来,秦弓营便要折损三成兵马,战斗力大减不说,还会影响全军士气,对全军将士而言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从而直接影响接下来的战事。
眼见剑‘门’关防御森严,再战无益,黄忠当机立断,果断收兵。随即他率军后撤数里,却并未就此退回大营,而是选择在距离剑‘门’关五里的坡地上安营扎寨,与剑‘门’关守军遥向对峙。直到营寨落成之后,黄忠才率领亲兵悄然返回后方大营,与赵云、马超等将领共商对策。
中军大帐里,十余名将领聚在一起商议如何攻取剑‘门’关。
上阶帅位是空缺的,主将赵云坐在堂下左侧首位,与马超相对而坐,黄忠则坐在他的下首,详细讲述了攻打剑‘门’关的经过。除了他们三人之外,余下将领分别是:马岱、孟达、曹‘性’、马玩和杨阜等人。
听完黄忠的陈述,赵云微皱着眉头,稍事思量之后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神‘色’平静地劝慰道:“汉升兄不必自责,此次失利非战之过,而是我等对剑‘门’关守军不够重视,过于轻敌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今我等对剑‘门’守军还不够了解,对敌军兵力多寡、防御情况,知之甚少。如此贸然进攻,焉能不败?
是以此次战败,错不在汉升兄,而是我低估了剑‘门’关守军,尚未‘摸’清敌军防御情况,便下令攻关,如此轻敌冒进,方有今日之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求胜心切,用兵无方,以致损兵折将,连累两千余将士血洒疆场。因此,此次战败的所有罪责都由我一肩承担,与汉升兄和诸位将军无关。”这是赵云的担当。
赵云生‘性’正直,‘胸’襟坦‘荡’,豪气干云,光明磊落,遇事从不闪躲,勇于担当责任。在这一点上,他和其他将领截然不同。别人若是遇到这种事情,必然是避犹不及,绝不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可他却是主动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极力为别人开脱。这份‘胸’襟与气度,着实令人折服,钦佩不已。
而原本就没打算推卸责任的黄忠听到这番话后,甚为感动,神情颇为‘激’动地道:“子龙将军切莫如此,此次战败全是末将之过,与子龙何干?黄某虽年逾五旬,却并未老迈,至少还有勇气担负应有的罪责。”
说话间,黄忠语气一顿,满怀感‘激’地对赵云拱手示谢,而后不等赵云开口,他便接着说道:“此事不必再议,就这么定了,一切罪责由我黄忠承担,与子龙将军无关。时下当务之急是,如何攻取关隘,尽快通过剑‘门’关,南下成都与东路军会合。”
眼看黄忠态度坚决,赵云颇感无奈地轻轻点头,道:“大敌当前,罪责之事暂且搁置一旁,日后主公自有决断。当下正如汉升兄所说,尽快攻取剑‘门’关才是重中之重,时不我待,我等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此关。毕竟,我等帐下近十万大军,岂能被区区一座关隘挡在这里驻足不前。
更何况,大军每日消耗的粮草甚巨,多停留一日,就会增加我军的粮草供给压力;若是在此逗留十天半月,那么我等尚未走出蜀道便要断粮了。时间紧迫,每迟误一天,我等的肩上便增加一分负担,因此我等别无选择,决计不能耽搁,必须速战速决。因此,便由汉升兄讲解守军情况,而后诸位将军各抒己见,尽可直言,无须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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