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是温侯当面,李玄见过吕温侯。”李玄佯作惊讶地大声说道。
“行了,你快去叫李利出来见我!”吕布有些不耐烦地摆手说道。
“温侯稍等,李某这就去请我家主公。”李玄拱手一揖,既而转身稳步回府。
吕布看着李玄不紧不慢地走向正堂,顿时剑眉紧皱,眼底闪过一缕寒光,全身上下煞气萦绕,显然生气了。
只不过龙骧李府门前两侧伫立着十余名魁梧甲士,这些人目光平视着吕布以及他身后的一百名亲兵,眼神十分沉静,神情丝毫不为所动,手持长戈泰然挺立。
看到这些极为精锐的守门甲士,吕布眼神中划过一丝赞赏之色。随之他勒马驻足在门前等候,没有擅自闯进龙骧李府。
正堂内,李利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大厅里,握着茶盅,凝神沉思。
“噔噔噔!”
“主公,吕布来了,正在府门前等着主公呢!”李玄不急不躁地走进正堂,轻声禀报道。
“哦?”李利闻言沉吟着抬起头,微微皱眉地说道:“来得好快呀!王允前脚刚走,他吕布随后就到。呃,不对呀!王允刚才明明已经答应我,此事就此作罢,怎么吕布反倒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李玄闻言思量着道:“主公,王司徒和吕布应该事先没有商量。吕布身着甲胄,手持大戟,带着百余亲兵从城门方向气势汹汹而来,或许他是从军营中直接赶过来的。
此外,吕布神情傲慢,言语中透着挑衅的味道。看那架势似是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李利沉吟一声,冷笑着道:“吕布这厮素来眼高于顶,盛气凌人,此番他还带着亲兵,看来是早有准备呀!昔日吕奉先在陈留城下挑战十八路诸侯大军之时。尚且孤身单骑前往,今天来我龙骧李府反倒带上亲兵。呵呵呵,他还真是看得起我李利!元忠,请他大堂叙话。”
“这个吕布口口声声说让主公前去府门见他,没有进府一叙的意思。”李玄愕然说道。
“哦?好,实在是太好了!”李利双眸微眯。眼底滑过一抹寒光,冷笑着大声说道。
随即他长身而起,大步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元忠,吩咐下去,练武场奉茶待客!”
李玄闻言大惊。快步走到李利身边,说道:“主公,你这是要与吕布撕破脸较量吗?不妥呀,吕布骁勇,威震天下,一旦打起来,恐怕我军将领难免有所损伤。不值得啊!还请主公三思。”
李利停下脚步,笑呵呵地对李玄说道:“元忠,看来你还是不了解这位吕温侯的脾性。吕布这厮狂傲不羁,自恃勇武过人,视天下英雄如无物,强横跋扈。这厮压根就不讲理,只认拳头,跟他理论无异于对牛弹琴。
现在他既然不愿进府叙话,那本将军就请他直接去校场!到时候,他若是心平气和地说话。那一切都好说;若是他想动武,本将军也不惧他。大家摆开架势好好较量一番,也让吕布这厮见识见识咱们武威军的实力,否则他还以为世上所有人都怕他吕奉先手中的方天画戟和胯下赤兔马呢!”
“呃!”李玄惊愕一声,连忙说道:“主公。刚刚属下稍稍打量了吕布一番,见他确实威武不凡,那不怒而威的气势与桓飞统领不相上下。只可惜桓飞眼下尚在东阳谷大营,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除了桓飞之外,鞑鲁、铁家父子和金牯三兄弟只怕都不是吕布的对手,除非众将一起上,否则府中将领恐怕无人能敌吕布啊!”
李利闻言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元忠,你说的没错。铁家父子和金牯三兄弟一对一单挑吕布,自然是毫无胜算,必败无疑。然而,鞑鲁却能与吕布大战两百合而不败,纵然他最终仍旧不敌吕布,但吕布想赢也绝非易事。
此外,金牯三兄弟的实力不容小觑。昔日黄沙岭一战,他们兄弟三人联手战桓飞,大战两百个回合而不败。最终桓飞倚仗金猊兽坐骑之威,勉力打败了他们,但彼此间却拼得两败俱伤,桓飞并未占到多少便宜。如果金牯三兄弟今日联手战吕布,胜负犹未可知,再不济他们兄弟三人也能与吕布拼得昏天暗地,大战三百合没有一点问题。
最重要的是,元忠你漏掉了一个人。桓飞对他尚且忌惮三分,自认没有稳胜的把握,此番就让他与吕布较量一番,看看这世上到底谁才是名副其实的‘飞将’!”
“主公说的是李挚统领!”李玄脱口说道。
李利微笑着颔首,说道:“没错。这半年来李挚的武艺愈发娴熟精深,气息内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瘦高个,实际却是武艺大成之后的返璞归真之象。之前他一直没有遇到能与匹敌的对手,而桓飞又长期征战在外,因此他们之间始终没有真正交手。
细说起来,李挚此前的凄苦经历倒是与吕布少年时的经历有几分相似,茹毛饮血,与野兽厮杀中练得一身好武艺。他们二人的不同之处在于,李挚忠义无双,而吕布则是生性太过凶残,反复无常,忘恩负义,醉心于名利。”
李玄闻言暗暗吃惊,点头说道:“主公所言极是。李挚统领近来进步极快,不但能与人交谈,而且天天练字,夜夜研读兵书,处理军务也得心应手,如今他这个金猊卫统领之职才算是实至名归。属下先前还真是把他忘在脑后了,现在想起来方知这是金猊卫近来面面俱到,不用属下挂念之故。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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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侯大驾光临,文昌未曾远迎,还请温侯见谅!呵呵呵!”
人未至,笑先闻。
府门前,李利带着李玄、铁陀等人大步走到吕布坐骑身前,笑呵呵地拱手一揖。
“李太守、、、、、、哦,不,应该是骁骑将军才对。去岁匆匆一别,李骁骑驰骋凉州,让吕某刮目相看啊!”
吕布高坐在赤兔马上,话语虽客气,但他那高傲的头颅和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摆明是言不由衷,敷衍之词。
李利似是没有看到吕布的表情一般,笑容不改地说道:“温侯过奖了。李某在武威郡不过是迫于形势,被逼无奈应战,些许战功,何足挂齿。请温侯移步大堂,也好让李某好好招待温侯一番。”
“不必了。吕某刚从军营赶来,满身尘土,就不劳烦李骁骑了。某看李骁骑府上的校场尚好,虽不及军营校场开阔,却还算敞亮。不知吕某可否在校场歇歇脚?”吕布眯眼看了看龙骧李府西北角上的练武场,不容置疑地说道。
李利微笑着说道:“既然温侯不嫌校场简陋,愿意屈尊暂歇,李某没有异议。温侯请!”
说完话,李利退后几步,抬手示意吕布进门。
“好,吕某便不客气了。驾!”吕布随口应道。
当即他轻提缰绳,双腿稍稍夹紧马腹,轻叱一声。赤兔马宛如离弦之箭“嗖”地飞奔进门,从李利身前一跃而过,摇摆的马尾距离李利的脸颊不到一尺,险些打在脸上。
“主公,吕布欺人太甚!待末将前去会会他,看他有何能耐胆敢如此放肆!”
主辱臣死。铁陀眼见吕布居然在自家主公面前撒野,顿时愤愤不平地看着吕布疾奔而去的身影,愤恨不平地说道。
李利剑眉微皱,双眸中闪过一缕寒光,面色阴沉地摆手说道:“算了,吕温侯是并州塞外长大之人,自幼丧父,缺少父爱,我等何必和他一般见识。走,去校场,莫让温侯久等了!”
李利说话的声音颇大,百步之内的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几十步开外的吕布亦能听到。但见他策马疾驰中身形微微一晃,速度稍降,随即扭头冰冷地看了李利一眼,冷哼一声,旋即直奔校场而去。
石板小径上,李玄紧跟在李利身后,沉声说道:“主公,吕布欺人太甚。此番决计不能轻易放过他,属下这就去准备强弓硬弩,让他吕布有来无回!”
李利脚步未停地摇头说道:“吕布此来不过是挑衅滋事而已,用不着这么大费周折。何况董相国十分器重他,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倒还不至于现在就杀死他。一旦吕布死在我手里,恐怕董相国亦不能善罢甘休,我等反而会陷入危机四伏的境地。再说朝中百官大多视吕布为董相国之鹰犬,吕布一死,反倒是亲者痛仇者快,得不偿失,何必多此一举!
刚才李挚已经去披甲备战了,稍后让他与吕布一较高下。嘿嘿嘿,赤兔马果然神骏异常,只是马尾太长了,有碍观瞻哪!”
李利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眯着眼睛冷笑不已,眼神中闪现出丝丝杀气。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先行告退。”李玄低声应道,随即躬身退去。
李利扭头看了一眼李玄离去的背影,既而带着铁陀和十余名亲兵快步走向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