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张济艰难地送出大礼之后,哀声说道:“将军,您是不是可以下令停战?迟了,只怕我侄儿的xìng命就不保了呀!”
“哦?”李利沉吟着看向比武场。
的确,张绣和胡车儿二人被铁陀、铁萧父子杀得竭力招架,处境险恶。
一百五十合之后。但见张绣脸颊cháo红,呼吸急促,眼神中不时闪过焦虑之sè。厮杀之中,他显得愈发焦躁,七探盘龙枪招式依旧,却失去了原有的巧劲,转而横扫直刺,试图毕功于一击。可见他心神已乱,太过急于求成了。
反观铁陀则不然。
厮杀至今,铁陀一直稳扎稳打,稳中求进。一百合之前,他与张绣拼得旗鼓相当,甚至刚开始的时候还一度被张绣压制得束手束脚,极端被动。但他始终沉稳应对,见招拆招,临危不乱,从而借助青骢马的神勇,扭转败局,夺回主动进攻优势,致使张绣斗志受挫,心浮气躁,自乱阵脚。
张绣眼见久战无功,自己反被铁陀杀得节节败退,心中难免滋生几分气馁之念。
然而,心志不坚,又如何能取胜呢?
心神已失的张绣,在与铁陀的激战中逐渐陷入下风,进攻受挫,只能被动防御。
七探盘龙枪的jīng髓是主动进攻,以攻代守,如此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可是张绣却在慌乱之中,仓促迎击,方寸大乱,使得原本很jīng妙的七探盘龙枪沦为防守招式,威力大减。
如此以来,张绣愈发处境堪忧,回天乏力,久战之下,难逃败亡之局。
仅以武艺招式而论,李利认为张绣的七探盘龙枪明显比铁陀的刀法胜出一筹,本不该落败。怎奈他求胜心切,厮杀经验不足,心志不坚。占据上风之时,他斗志高昂,勇不可挡;但进攻势头被铁陀遏制之后,他却心浮气躁,颇有一蹶不振之势。如此以来,张绣焉能不败!
第一百六十二个回合,张绣奔袭之中银枪挺抢直刺,被铁陀横刀拦截,顺势刀背震荡,拍打在张绣长枪的枪杆之上。巨大的振荡之力,震得张绣手臂瞬间麻痹,手中银枪险些脱手。
就在张绣稍稍迟疑的一刹那,铁陀借助青骢马的神勇突然人马合一,横刀立马,寒光闪闪的硕大刀锋凶猛地劈向张绣头颅。
“绣儿小心!”
场边观战的张济,看到铁陀纵马跃起、居高临下的挥刀劈向自家侄儿张绣,顿时大声惊呼。
进攻受挫的张绣,原本已经做好防御,挺抢迎击铁陀的大力一击。不成想张济的一声疾呼,让他误以为身后有人偷袭,于是他身躯迅速后仰在马背上,银枪回身反刺。
“唏聿聿!”
“嘭———!”
在战马凄厉而短促的悲鸣声中,张绣被坐骑摔飞出去,而他胯下的坐骑却被铁陀一刀砍掉马头,马血喷shè之中,战马轰然倒地。
“啊!”腾空翻转之中,张绣跌落在**的空地上,摔得他失声痛叫。
就在张绣跌落马下之时,胡车儿与铁萧之间的厮杀也到了最紧要关头。
胡车儿有一双铁脚板,又是天生神力,悍勇无比。尽管他的骑术也算是不错,但与铁萧jīng湛绝伦的骑术比起来,那就差远了。
六十回合之前,他能与铁萧打成平手,硬碰硬的冲杀,拼得热血沸腾,战意高盎。
但是,六十回合之后,胡车儿骑术不jīng的破绽渐渐显露出来,既而被铁萧抓住他的弱项,不再与他正面交手,也不纠缠,旋风般来回侧面袭击。
铁萧改变战斗方式之后,胡车儿显得极其被动,骑术不jīng的小缺点被无限放大,致使他来回掉转马身,被动招架。久而久之,他身上多处被砍伤,鲜血淋漓,看起来很吓人。
好在这些刀伤都不深,只是皮肉之苦,胡车儿皮糙肉厚,还挺得住。
“住手!休伤我家少主!”
正当胡车儿苦苦招架之际,却听到张济的急呼声和张绣的痛叫声,顿时胡车儿心头剧震,扭头一看,恰好看到铁陀策马挥刀袭杀跌落马下的张绣。
瞬时间,胡车儿暴喝一声,奋力猛挥狼牙棒,将铁萧袭杀而来的大刀震荡开来。随即,只见胡车儿突然起身脚踩马背,腾空高高跃起,几个起落之后,眨眼之间便赶到张绣身前,挥动狼牙棒横挡住了铁陀回马袭来的夺命一刀。
至此,胡车儿和张绣两人纷纷下马,已然落败,被铁陀和铁萧父子二人一前一后堵在练武场zhōngyāng的空地上。
“唉!”张济看到自家侄儿张绣的战马被铁陀一刀断头,而张绣侥幸躲过一劫之后,顿时长叹一口气,紧绷的心神不禁松弛下来。
战斗终于结束了。
张济早已向李利认输,眼见张绣和胡车儿二人虽然败了,却保住了xìng命。对此,他也没什么不满,反而松了一口气,比武结束,不用再打了。
但是,接下来比武场上发生的一幕,却让张济目瞪口呆,大脑中一片空白。
但见铁家父子得胜之后,随之放下戒备,大刀倒拖在地上,父子二人聚到一起策马转身向场边走去。就在这时,跌倒在地的张绣迅速爬起来,翻身跨上胡车儿的坐骑,既而策马疾奔,手提银枪直奔毫无防备的铁家父子而去。
“好胆?鞑鲁听令,给本将军好好教训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铁家父子背对着张绣,因此对身后袭来的危险毫无察觉,但场边观战的李利,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张绣卑鄙的偷袭之举。
顿时,李利勃然大怒,悍然下令鞑鲁出战。
“驾!”
鞑鲁得令后,手提缰绳,怒喝一声,策马飞奔而出,倒拖着丈八大刀迅疾冲向企图背后偷袭铁家父子的张绣。
“少将军不可!”胡车儿眼见张绣策马奔向铁陀父子,顿时大惊失sè,失声大叫道。
恰逢此时,他看到又有一位李利麾下将领疾奔杀出,从侧面直奔张绣而去。一刹那,胡车儿来不及多想,提着狼牙棒撒腿狂奔,试图拦截侧面杀来的武威军将领。
正是胡车儿的失声大叫,促使铁陀和铁萧父子二人及时发觉身后急速奔来的马踏声。当即父子二人十分默契地上身一斜,身体滑向战马一侧,手中大刀斜撑在地上。
奔袭而来的张绣,凶狠地挺抢直刺铁陀后背,脸上闪现出一丝嗜血疯狂之sè。
然而,张绣志在必得的一枪却刺空了。
就在银枪即将刺中铁陀后背的一瞬间,铁陀陡然身体一斜,致使索命银枪贴着他腹侧的铠甲擦过去,一击落空。
倒挂在马腹一侧的铁萧,亲眼看到父亲铁陀险些丧命在张绣枪下。
“张绣小儿找死!”
霎时,铁萧暴喝一声,双手紧握大刀刀柄,刀尖深插地下,双脚猛然蹬在马腹上,借力撑着长刀,腾空跃起。
“嘭嘭!”脱身马背,撑着丈五大刀翻身跃起的铁萧,两脚踹在张绣胸口上。
霎时,结结实实硬挨了两脚的张绣,胸骨咯咯断裂作响,没等出声痛叫,身体便如风中柳絮一样飘然而起,大口大口地鲜血脱口而出,在空中留下一片血雾。
偷袭不成,反遭重创。
张绣侧身摔飞出去数十步远,口中鲜血喷洒不停,随即重重地砸在**的地面上,痛声**。
就在张绣被铁萧撑刀跃起踢飞出去之际,徒步迎战的胡车儿,双手紧握狼牙棒,迎面冲向急速奔来的鞑鲁。
“铛!”
“噔噔噔!”
一声巨响中,胡车儿被狂奔而来的鞑鲁一刀震退十余步,虎口瞬间崩裂,血流如注,既而一**坐在地上,双臂剧烈震颤,已然受伤不轻。
然而,鞑鲁挟雷霆之势飞奔而来的攻击尚未结束。
一刀震退胡车儿之后,只见鞑鲁突然跃身而起,脚尖轻踩马背,双手握刀,腾空劈向坐在地上的胡车儿。
“铛!”
“嗖———!”
仓促迎击的胡车儿,狼牙棒被鞑鲁一刀击飞升空,而胡车儿则被鞑鲁大刀上的巨力震得五脏移位,血气翻腾,蹭着地面滑行十余步之后,无力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噌!”再也无力爬起来的张绣,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寒光湛湛的刀锋,抬头一看,铁萧手持大刀就站在他眼前。
这一幕同样发生在胡车儿身上。鞑鲁魁梧雄壮的身躯赫然出现在胡车儿的视线中,那冰冷锋利的刀尖就顶在他的脖子上,皮肉已被刺破,渗出殷红的鲜血。
“刀下留人!”眼见张绣和胡车儿命悬一线,张济急声大呼。
随即他慌忙失措地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走,扑身跪在李利身前,急声哀求道:“骁骑将军,张某给你下跪了,求你饶过绣儿和胡车儿一命。求求你了,只要你能饶了他们,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张济,你侄儿张绣意图背后偷袭李某麾下大将的xìng命,现在偷袭不成,你却要本将军饶了你侄儿。凭什么?难道你以为本将军麾下将领的xìng命不如你侄儿的xìng命尊贵吗?”李利怒视着张济说道。
“刚刚确实是绣儿鲁莽,险些害了铁陀统领的xìng命,张某愿代绣儿赔罪,任何补偿都可以!”张济急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