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杀———”
桓飞的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滇无瑕,却见她肆无忌惮地疯狂杀戮,一刻钟之内,竟然杀了近百名虎啸营将士。
刹那间,桓飞暴怒如雷,不顾自身伤势,怒声暴喝,抡起狼牙长锤全力轰杀。
顿时,两丈长的大锤被他挥舞成锥型漩涡,大肆虐杀着无双铁骑将士。凡是被卷入狼牙漩涡的休屠骑兵,瞬间支离破碎,断臂残躯四散飞落,骨肉成泱,血雨纷飞。
置身虎啸营战骑之中的滇无瑕,同样留意着身后桓飞的冲杀身影。但见桓飞如地狱杀神一般,凶残轰杀着无双铁骑将士,强横无匹,无人可挡。
这一刻,滇无瑕同样如桓飞一般百感交集,怒火中烧。
霎时,一杆银sè长枪在她手中愈发凶狠,锋芒闪烁,银光飞shè,数十名虎啸营将士带着惊恐无助的神情跌落马下,瞬息毙命。
厮杀至此,无双铁骑和虎啸营各有近千名将士落马身亡。
无双铁骑依旧战力强横,死战不退,而虎啸营中半数马贼出身的骑兵却心生畏惧,战力锐减。
此消彼长之下,虎啸营隐隐显现出败象,将士伤亡骤然剧增。
原本虎啸营将士还能与无双铁骑以命换命,不落下风,但此时却被无双铁骑以一敌二,杀得虎啸营节节败退,呈现溃败之势。
两强相遇,拼得是胆气,倚仗的是战斗意志。
血拼鏖战之下,终究会有一方更强一些。
眼下,无双铁骑的战斗意志明显高出虎啸营一筹。因此,虎啸营将士经过一刻钟的殊死拼杀,渐渐败下阵来,不敌滇无瑕率领的无双铁骑。
眼见自己麾下的将士不敌休屠铁骑,桓飞愤恨异常,既怒其不争,却又懊悔不已。
李利早先提醒过桓飞,虎啸营将士大部分都是马贼出身,打顺风仗时一定是勇猛无敌;但是,若是碰到强悍冷血的敌人,硬碰硬地血拼,虎啸营将士心xìng不够坚韧,战斗意志不够顽强,必然受挫。为此,李利建议他加强虎啸营的意志训练,磨练将士们的顽强斗志,摒弃自身马贼习xìng,如此方能成为一支铁血战骑。
对于李利善意的提醒,桓飞当时欣然领命,但他事后却将李利的叮嘱抛到一边,并未坚决执行。因为虎啸营是武威军中战斗力仅次于龙骧营的悍勇之军,与李利身边的金猊卫战力相当,在六大骑兵营中位居第二,战力强悍。东山口大战中,虎啸营一战成名,以五千兵马正面击溃韩遂的两万铁骑,杀敌万余,俘虏数千,功勋卓著。
所以桓飞对自己帐下将士的战斗力颇为自信,非常满意。于是,在rì常训练中,他注重将士的骑术训练和杀敌技巧练习,对李利提出的负重长跑等新颖训练项目不以为意,搁置一旁,置之不理。
一个多月以来,全军都在按照李利教导的训练方法执行,唯有虎啸营我行我素,整天训练骑术和刺杀技法,对其它各营的新型训练视若无睹。
直到桓飞眼看虎啸营溃败在即的时候,他才幡然悔悟,深刻体会到主公李利确实眼光独到,一语中的,把虎啸营的弱点看得通透。
悔不当初,此时说什么都晚了,虎啸营已然抵挡不住无双铁骑的冲杀,溃败之势已成,无力回天。
纵然桓飞武艺绝顶,强横无匹,却也无法挽回虎啸营全军的败局。力有不逮之时,他也只能领兵杀出重围,撤回清源河大营。
“休屠蛮子休得猖狂,滕霄在此,武威营,冲阵!”
就在桓飞考虑率众杀出重围之时,耳边传来滕霄的暴喝声。
一刹那,桓飞心中大喜,暗叹滕霄来得太及时了,真是雪中送炭呐!
之前,桓飞也听到大营后方的马蹄声,但他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因为他坚信虎啸营一个冲锋就能击溃滇无瑕的三千余休屠铁骑,如此以来,不管身后急赶而来的战骑是敌是友,都无关大局。
让桓飞万万没想到的是,虎啸营倚仗优势兵力,士气高涨之下,居然打不过滇无瑕麾下的无双铁骑,溃败在即。
滕霄的一声暴喝,对于桓飞和虎啸营而言,简直就是之音,久旱逢甘霖,来得正是时候!
“贼将休伤我将士,滕霄前来战你!”
疾奔而来的滕霄,看到虎啸营竟然不敌休屠战骑,顿时神情大变,既而暴喝一声,藉此鼓舞虎啸营全军士气。
随即滕霄率领三千武威营冲入战团,而他自身则是直奔滇无瑕而来。
只不过,不宣而战,不是滕霄的为人。因此他提前道出自己的名号,既而迅猛地冲向滇无瑕。
“锵!”
急速而来的黝黑大戟与银sè长枪凌空相撞,溅出炫丽的火花,兵器抨击声轰然而起。
“你??????你是女人?”
一击之下,滕霄抖动一下微微麻痹的双臂,转身回马之后,却看到一张美艳绝伦的异域女人脸,顿时失声叫道。
不过滇无瑕却并未趁机攻杀上来,而是勒马驻足,随手刺死身旁数名虎啸营将士,yīn冷地看着滕霄,沉声说道:“女人怎么了,难道你自信能够打赢我吗?”
“呃!这??????你的武艺确实不错,滕某要战胜你,需在两百合之后。”滕霄惊愕之中据实说道。
“哼!”滇无瑕瑶鼻微动,冷哼一声,沉声问道:“我哥哥现在身在何处?他是不是被李利杀了?”
“你哥?”滕霄有点跟不上滇无瑕的思路,不解地沉吟道。
滇无瑕冷声说道:“我是休屠前军副帅滇无瑕,我哥就是休屠王子滇真!”
“滇真?哦,那个休屠蛮子已被滕某一箭shè杀,你问他??????呃,你是滇真的妹妹?”滕霄随口说道。
只是,当他看到滇无瑕yīn冷如冰的神情后,骤然惊醒,方才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个武艺不凡的休屠女子竟是滇真的妹妹。
“你叫滕霄,你杀了我哥?”滇无瑕杀气凛然地沉声问道。
滕霄悍然不惧地说道:“没错,某家就是滕霄!滇真被滕某一箭穿喉,当即身亡!你待如何?”
“滕霄,你该死!还我哥哥命来,去死吧!”
怒喝声中,滇无瑕骤然跃马扬枪,凶悍地刺向滕霄胸膛。
“哼,滕某何惧之有!既然你这疯婆娘执意找死,休怪滕某辣手摧花,你就陪你哥哥一起上路吧!”
滕霄冷哼一声,勒马驻足,抡起大戟大力砸向滇无瑕刺来的长枪。
“铛!”
一声脆响之中,滕霄一戟击偏滇无瑕的长枪,却不料滇无瑕看似凶猛地一枪居然轻飘无力,长枪顺势一荡,迅速划过一道圆弧,转而刺向滕霄胯下坐骑踏云神驹。
滕霄手中大戟一击打在棉花上,身形不稳,俯身在马背上,却见滇无瑕枪锋一抖大力刺向踏云坐骑的马颈。
霎时,滕霄大惊失sè,大戟已然来不及回援,而踏云却被他俯身压着马头,躲闪不及,眼看无法躲过此劫。
电光火石间,但见滕霄赫然松开手中的大戟,右手迅疾探出,闪电般抓住滇无瑕刺来的枪锋,手掌瞬间鲜血横流。然而,滕霄却毫不顾惜手上的伤势和手心处传来的剧痛,身形随之扑身下马,左手再次抓住滇无瑕的银sè枪杆,落马之际,奋力将滇无瑕拽下马背,既而猛然松开双手,致使同样使出全力的滇无瑕骤然失去了较力的对象,身体后仰,四脚朝天地摔飞出去。
“嘭!”
“砰!”
滕霄迎面趴在地上,摔得并不重,唯独右手掌的伤势严重,皮开肉绽,血流如注,痛彻心扉。瞬间他翻身而起,第一时间捡起跌落在地上的大戟。
抓住大戟的一刹那,滕霄虎眉紧皱,深吸一口凉气,腮帮子鼓鼓的,嘴角连连抽搐。
手掌连心,刚才攥紧枪锋的后果,此时滕霄深切地体验到其中的痛楚,疼得他这个铁塔一般的男人直咧嘴,险些失声痛叫。
相比滕霄的扑身倒地,滇无瑕就吃了大亏,摔飞出去十余步,既而后背和丰满的翘臀先着地,痛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可是她却愣是没有开口痛叫,咬紧牙关硬挺着站了起来,枪锋带血的银sè长枪仍旧紧握在手心里。
唏聿聿!
战马嘶鸣声中,滕霄的踏云神驹和滇无瑕的雪影宝马,各自跑到主人身前,低声嘶鸣。
“哼!”滇无瑕翻身上马之时,臀部瞬间传来一阵剧痛,致使她龇牙冷哼一声,浑身酸痛无力。
上马之后,滇无瑕紧皱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雪影坐骑每迈出一步,她就要体会一次疼痛。臀部的疼痛,使得她心中的仇恨急剧减弱,片刻之后,她已经没有与滕霄再战的心思了。
“滕霄,杀兄之仇,本帅改rì必定亲自讨回来!驾!”
怒声留下一句狠话,滇无瑕打马返回无双铁骑之中,致使勒马持戟、准备再战的滕霄微微失神。
战场上,有了滕霄率领的三千武威营加入战团,虎啸营的溃败之势瞬时扭转。当即两营将士合力围杀无双铁骑,重新夺回主动攻击优势,与无双铁骑浴血拼杀。
就在滇无瑕与滕霄厮杀之际,桓飞辗转冲杀,重新回到本阵之中,带领虎啸营和武威营两营战骑大肆攻杀滇无瑕麾下的骑兵,彻底地逆转整个战局,逐渐对休屠铁骑形成包围之势,试图全歼这支给虎啸营带来首次败绩的无双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