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虽然目力超群,但是在这浓雾弥漫的山间也受到了相当大的影响,距离对方给他的时间期限就要到了,可是绑匪再没有跟他联系。
张扬凭着感觉判断出自己已经来到青云竹海附近,在可视距离不足五米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放慢了前进的脚步,听力和感知在此时完全占据了主导地位。
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听到两声枪响,浓雾中隐约闪烁着两点枪火的红色,几乎同时发出的惨叫声宣告着两名歹徒的死亡。
张扬倾耳听去,他的身体忽然豹子般向右侧冲了过去,前冲的同时一掌劈出,掌风劈开了浓雾,现出一张惊慌失措的面孔,当他看清有人向他冲来的时候,张扬的身体一闪而过,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顺势抢下他的手枪,反转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道:“别出声!”
那人颤声道:“别杀我……我是泰哥的手下,自己人……”
张扬心中一怔,他本以为这帮人全都是安达文的手下,却不知哪里又冒出了一个泰哥?他低声道:“谁是泰哥?”
那人方才明白张扬并非是自己人:“别杀我,别杀我……都是泰哥让我们干的……”
此时听到一旁传来草丛搏动的声音,有人低声叫道:“阿灿,是你吗?”
那人忽然大叫道:“救命,救命!”他的这一嗓子顿时把周围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藏匿在周围的帮众齐齐举枪向中心射击,张大官人在他呼救的时候已经知道不妙。腾空飞跃而起,在空中连续翻转两周,成功逃出对方火力网覆盖的范围内。
那个叫阿灿的家伙当然没有张扬这样的本事,被交织飞来的子弹射得千疮百孔。浑身是血的跪倒在地上。
枪声过后,再度陷入寂静之中,耳边只听到山风的呼啸声,风力虽然在加大。可是雾却没有消散的迹象,反而将周围的雾气全都聚拢到了这片地方。
张扬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确信附近没有敌人,方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安语晨的声音:“张扬,我和爷爷已经逃出来了!我们先回紫霞观,等你会和。”
张大官人听她这样说,一颗心顿时落地,他低声道:“藏好等我!”
张大官人挂上电话,得知安语晨和李信义爷孙俩安然逃脱。此时他心中再无顾忌。想起安达文的恶劣行径。张大官人心头杀机大盛。他在一处便于隐蔽的大树后藏身,凝神静气,感知周围的一切变化。
幸存的那群人因为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在浓雾中不敢前行,基本上都就地隐藏。此时无论黄阿泰一方还是安达文一方,全都放弃了主动攻击,当前的情况下,连路都看不清楚,搞不好就会跌下山崖,还是先保住性命要紧。
张扬闭上双目,很快就判断出,在他的附近藏匿着五个人,从呼吸节奏的急缓,呼吸声的粗细,张扬能够分辨出他们的细微不同,手枪里还有六发子弹,张扬举起手枪,双目却仍然闭着,瞄准了右前方的一个敌人,对方根本没有意识到死神已经降临到了他的身边。
蓬!地一声枪响,呼吸声顿时少了一个。
秋风阵阵,血腥的味道越发浓烈,枪声在短暂的停顿后接连响起。
安达文躲在树丛中,枪声距离他很远,但是每响一次,他的内心就紧缩一下,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恐惧。身边的四名手下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吓得面如白纸。
这样的环境下,张大官人凭借自己超强的感知力将现场演变为一场猎杀。往往他打光子弹之后,就会来到刚刚击毙的目标身边,拾起地上的手枪继续下一轮射击,张大官人清点了一下,死在他枪下的已经有十二人,他的猎杀带有一定的随机性,虽然他能够准确判断出周围敌人藏匿的地方,但是他在浓雾中也无从分辨方向。
射完这把手枪内的最后一颗子弹,张扬来到被他刚刚射杀的敌人面前,从地上捡起手枪,却发现手枪的弹夹已经空了。他摇了摇头,依稀辨认出前方居然是通往紫霞观的上行石阶,他在不知不觉中找到了前往紫霞观的道路。
张扬决定停止这场杀戮,扔下手枪,背着装有两百万美元的旅行袋大步向山上走去。
青云竹海附近隐藏的那帮匪徒,谁也不敢发出声音,他们在恐惧和寒冷中煎熬着,祈求枪声快点过去,祈求浓雾快点散去,即便是安达文也开始后悔,他为什么要得罪张扬。
张扬走入紫霞观,拨通了安语晨的电话,安语晨和老道士此时都在藏经洞内藏身,听闻张扬回来,老道士出来相迎,此时他身上的药效也基本上消退了,手脚重新恢复了自由。
安语晨看到张扬来到藏经洞,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担忧和牵挂之情,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张扬。
老道士赶紧把脸扭到一边,装成什么都没看见。
张大官人轻轻拍了拍安语晨的纤腰,嘴唇朝老道士的方向努了努,安语晨这才不好意识的放开他,轻声道:“我好担心你。”
张大官人笑道:“应该是我担心你们才对,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安语晨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到自己脱险的经历时候绘声绘色,听得张大官人都为之咋舌不已,张扬道:“到底是我徒弟,没给你师父丢脸。”
安语晨道:“我只是疏于练习,真要是认真打起来,恐怕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张扬笑道:“好男不跟女斗,所以我必败无疑。”
老道士道:“刚才我听到山下枪声不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扬这才把刚才猎杀那帮匪徒的事情说了。
安语晨和李信义两人脸上却都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张扬是个明白人,一看就知道两人虽然被安达文害得不轻,可安达文毕竟是安家的子孙,无论是安语晨还是李信义都不想他死在清台山,死在张扬的手中。
安语晨咬了咬嘴唇道:“张扬,我看这件事还是到此为止吧,阿文作恶多端,自然会有他的报应。”
李信义也跟着点了点头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次黑帮火拼就是对他的报应,咱们不必管他,乐得旁观。其实有些时候,当真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如果不是他生出歹意对我和小妖下手,说不定我们也会落入伏击圈,他一心想要对付我们,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反倒把我们给救了。”
张扬明白他这样说是不想自己对安达文赶尽杀绝,事实上现在大雾弥漫,就算他想对安达文赶尽杀绝,也找不到这厮的具体位置。
张扬道:“就算我不管他,法律不能不管他,这次火拼死了这么多人,是一定要报警的。”
李信义和安语晨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张扬直接打给了春阳县县委书记乔鹏飞,把发生在青云竹海附近的黑帮火拼说了一遍。
乔鹏飞乍听到这件事也感觉有点天方夜谭,台湾香港过来的黑帮分子居然选择在清台山火拼,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太合理,可他也清楚张扬不会对自己说谎,放下电话之后,马上通知公安武警前往清台山出口处布防,力求将这帮来自港台的黑帮分子一网打尽。
夜幕降临,老道士弄了点花生米,汆了点野蘑菇,弄了一坛猴儿酒,和张扬就在藏经洞里喝了起来,张扬知道老道士之所以选择藏在这里,并不是害怕可能会有匪徒找寻到这里,而是为了拴住自己,以免自己改变主意,出去对安达文那帮人大开杀戒。
喝了几杯之后,张扬当着老道士的面把安老当年留下的账号和密码告诉了安语晨。
安语晨道:“爷爷其实不该把钱全都留给我的,这件事让其他人知道,肯定会心理失衡。”
老道士叹了口气道:“你爷爷之所以把大笔的财产全都留给了你,是因为他发现安家的其他人不值得托付,阿文虽然有些小聪明,可是这孩子心术不正,他给你这笔钱的初衷也不是留下供你享受,而是想让你利用这笔钱多做一些对社会有益的事情。”
想起爷爷对自己的关爱,安语晨不禁泪光涟涟。
张扬道:“既然是老爷子的一番好意,你也就不要推辞了,正如道长所说,你利用这笔钱多做善事,造福社会,总好过这笔钱落在安达文手里为非作歹的好。”
安语晨点了点头。
张扬指了指旅行袋内的两百万美元道:“这笔钱又将怎么处理?”
安语晨道:“我看这紫霞观已经残破不堪,这笔钱就留给爷爷修缮道观吧。”
李信义道:“其实政府已经拨款了,虽然不够,可也用不了那么许多。”
安语晨道:“剩下的钱就由您老人家做点善事,咱们安家人又给家乡人添了不少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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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六十章【保命要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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