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您来了,才知道姜姌失踪的。”
周馨儿又补充了两句。
她追剧追得好好的,秦时堰突然闯进来,问她姜姌去哪儿了。
看她的样子不像撒谎,秦时堰神色缓和了几分,“她去西城了,你知道她在西城有认识的朋友吗?”
周馨儿的脑袋立刻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她虽然经常全国各地跑,但朋友很少,东城也就算我一个,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看样子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秦时堰眼底闪过一抹落寞,扔下一句“打搅了”,便转身离开了。
周馨儿在椅子上坐了几分钟,然后猛地起身冲到落地窗前,直到看到那辆豪车驶出视线,才大大松了口气。
“姜姌啊姜姌,你怎么又搞这种失踪的戏码,这么好的男人,你真是作孽啊……”
周馨儿一边念叨一边回到办公桌前,她翻出一把小钥匙,弯腰打开最底下的小抽屉,拿出里面的红色老人机。
她撇撇嘴,“这么过时的东西,真不应该出现在范思吉这种潮流时尚品的总部办公室。”
可她能有什么办法,毕竟是姜姌以前留给她的。
周馨儿按下开机键,打开通讯录里唯一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
电话没有接通,反而被挂断了。
一般这种情况,姜姌不是在抓鬼,就是在抓鬼。
就在周馨儿编辑短信的时候,叮咚,进来一条新消息。
姌:还活着,忙,勿扰。
周馨儿:……
行吧。
是她杞人忧天了。
她在这关心,姜姌指不定和哪个死鬼在一起呢。
看剧看剧,不管了。
……
姜姌回了消息,就把老人机揣兜里。
一旁洛卡战战兢兢,“老大,我能不能不去啊?”
银河集团的总部也在西城,所以他被姜姌喊过来打下手,可天晓得,他宁可去山上挖煤,也不想跟那些阴森森的东西打交道。
姜姌淡淡看他一眼,“你汇报工作时候的怨气可不比厉鬼少,怎么怕成这样?”
这就是没得商量。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们面前,副驾驶车窗摇下,露出周茹意精致脸庞,看到洛卡时,她愣了一下。
“打杂的,不用管他。”
姜姌简单介绍了一下,就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叫我洛卡就好。”
“周茹意。”
二人互相介绍,车子缓缓启动。
周茹意通过后视镜扫了眼后座的男人,心中震惊久久没有平复。
她见过洛卡。
在陪秦臻参加一场大型酒会的时候,在场都是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但秦臻都没有放在眼里。
唯独洛卡。
提起他时,她看到秦臻眼里除了欣赏,还有毫不掩饰的渴望。
他说他无数次想把洛卡挖到自己的公司,可对方毫不心动,只为银河集团服务。
如此优秀的精英人才在玄灵大师口中,竟然只是个打杂的。
在周茹意一路复杂的心绪中,车子披着夜色停在一栋二层小楼前。
月色铺洒,姜姌眼里的小楼被一层黑雾萦绕。
这是厉鬼。
“我妈身体不太好,一会有什么,请二位多担待。”
周茹意站在门口柔声提醒,姜姌微微颔首,“好。”
推门而入,客厅一片狼藉,茶水抱枕散乱一地,两个妇人正在忙碌地收拾着。
听到声音,二人抬起头,其中一人道,“周小姐,您回来了。”
周茹意点点头,“你们先收拾,麻烦了。”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师这边请。”
望着三人上楼的背影,其中一个保姆叹了口气,“小姐又不知从哪里请了道士,还跟着一个年轻漂亮的跟班,这一看就是骗人的。”
但她也为周茹意感到心疼,为了治母亲的疯病,一年不知道跑多少医院,请多少大师,可就是不见效。
来到二楼,姜姌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一阵啜泣声。
走过拐角,入眼是个小客厅,靠近单人沙发的角落蜷缩着一个妇人,头发花白,脑袋埋进双膝,身体一抽一抽,嘴里不知呢喃着什么。
“别再缠着我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周茹意示意姜姌等一下,然后走到妇人面前蹲下,“妈,我回来了。”
她声音轻柔,一下一下抚摸着妇人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妇人逐渐停止了哭泣,抬起头,露出一张泪流满面,布满疤痕的脸。
饶是见过许多惨状的姜姌,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伤口长短不一,深浅不同,相同的是,它们都成了陈旧的暗红色。
这说明这些伤有些年头了。
而妇人就算头发凌乱,面黄肌瘦,眉宇间依旧透着几分清秀,和周茹意有七八分相像。
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母亲想必也姿色出众。
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看到姜姌和洛卡,妇人往周茹意怀里缩了缩,后者轻声道,“妈,别怕,这都是我的朋友,特地来看望你的。”
“阿姨晚上好。”
姜姌笑吟吟开口,扑面而来的善意和温柔让妇人稍稍放下了戒备,“你、你们好。”
周茹意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我去给客人倒杯水,你在这等我。”
妇人点点头,颇为拘谨地整理着头发和衣服,明明是四十多岁的人,看着却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颓靡憔悴,骨瘦如柴。
姜姌缓缓开口,“阿姨,吃晚饭了吗?”
妇人重重点头,却不说话。
洛卡忽然小声道,“她脖子上也有伤啊。”
顺着他的话音看去,妇人衣领微微敞开,靠近锁骨的地方也有几个圆形伤口。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很有可能是烟头烫的。
洛卡忍不住破口大骂,“什么畜生,对老婆下这么重的手!”
“他就在这屋里,你尽管骂。”
姜姌淡淡开口,洛卡登时吓得躲在她身后,“你别吓我,你知道我胆子很小的,我连鬼屋都不敢去!”
他一边说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仿佛死去的男人随时可能冒出来。
“安啦,现在还没到时候。”
姜姌怕了拍他的胳膊,洛卡这才将信将疑地坐下来,“那他什么时候来,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老大,我可以在车里等你,在心里支持你。”
但是这地方,他一秒都不想多待。
谁知姜姌神色一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