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听从都督吩咐。”执失思力态度很恭敬,没有不满或者其他情绪。
“让他们先休息几天吧!”看着有气无力的骑兵,王牧忍不住嘴角一翘,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南船北马,不止是说各自的出行习惯,也是说各自擅长的东西,北方人很少有人坐过船,第一次坐船,晕船的人不在少数,如果是在江里面还好,毕竟士卒体质不错,到了大海就不一样了,无风也起浪,那种感受,只有经历的人才明白。
执失思力也很无奈,他并没有责怪下属的意思,因为他在船上,也吐得天昏地暗,虽然只坐了一天船,下船之后,他觉得人都是飘的。
对于自己人,王牧从不吝啬,即便这些骑兵,有契丹人,突厥人。王牧让人拿出了最好的食物,招待这些焉了吧唧的骑兵。
为了倭岛战争,王牧和冯盎,可是大出血了,从岭南来的海鱼,果干,都暂停运送长安,全部跟着运送过来,还有米树的产出,他可不舍得拿给土族吃,带给土族吃的,全是葛根粉,山药和小麦。
出至姑复的皮蛋,让骑兵不知道该怎么下嘴,等见到别人敲开,才知道里面是蛋。
海产品他们从没有吃过,虽然有点咸,却让人非常喜欢,毕竟食盐是非常贵的,香糯Q弹的饼子,和麦饼味道又不相同。
其实关键的是,这些骑兵,全是部落最普通的骑兵,想来也是,部落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精锐,来帮李世民,跑到万里之外作战。所以他们平常的生活,并不如何,比起到这里吃的,简直不在一个层次。
虽然精神还很差,不过胃口那是相当的好,比脸还大的蒸饼,一人吃了四个,还得加上一大盘菜。
野菜在一起或许很难吃,尤其是混在饭里;现在可是用大锅炒的,又充满盐味,混合着海菜炒出来的野菜,味道相当不错,王牧都吃了不少。
咸菜,皮蛋,海鱼,大锅菜,放了一大盘,让拿着饼子的骑兵,狼吞虎咽,等到充满油珠的肉汤下肚,所有人都露出了舒爽的表情,随即摸着肚子,瘫坐在地上,靠在石头,半眯着眼睛,享受着秋日阳光,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忘了船上那欲仙欲死的日子,觉得来到这里,似乎也不错。
因为是骑兵,要运送战马,每次船队,只能带三千多人马,所以这一段时间,水师一直不停的来回奔波。
华亭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一队队骑兵从北方而来,一车车物资从岭南过来,全部向这里汇聚,随后装船,驰向海外。
过了一段时间,又来了许多人,华亭的小家族,陡然发现,来的人居然全是大唐顶级家族代表,河北十姓,关陇八大家,全部在列,跟着的人很多,物资也不少。
从江南调集的粮食,正是今年秋收百姓交的税收,本来是要运送一部分到关中的,现在全部运送到了华亭,这让很多官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华亭附近,并没有敌人。
对于世家如此快到来,王牧也很意外,原本他以为,这些世家商议,组建人马,整合训练,怎么也得等到年后。
他却不知道,因为李世民调集突厥骑兵到倭岛消息传开,世家就不想等了,因为他们一时半会,也决定不了谁来统领合适,毕竟这都是家族力量,不怎么放心交给别人,有王牧这个现成的将领,又何乐而不为呢。
又是一支杂牌军,数量同样有两万多,等最后一批人到了倭岛,倭岛上居然汇聚了六万多人。
六万多人,其中骑兵一万七,世家的人虽然都是私兵,不过更像普通青壮,战斗力有限,所以王牧干脆重新整合,先把人打散,挑选一番,柔弱的人弄成后勤。
联军第一件事,就是学习汉语,至于探索,反而不急,这里是山区,骑兵不方便作战,王牧就让他们下马,跟着步卒行动,这也是一个熟悉的过程。
倭岛外面,并不知道,他们心目中的圣地,出云山脉里面,已经完全落在了大唐手里,以往住在山里的虾夷人,全部成了苦力。
出云是一个不小的平原,传说中他们的神,就是从山脉里面出来的,只不过因为战争,一些虾夷人逃进了山里,反而成了普通人的禁地。
不过并没有多大关系,反正他们习惯居住的,不过是平原地区,至于山区,没人愿意进去,毕竟山里不但有勐兽,还有毒虫。
站在山脉最顶端,都能看见远出的陆地,大海那一边,不用说就是辽东半岛,或许是辽东半岛与倭岛之间的岛屿,这一点王牧并不清楚。
“已经入冬,天气变冷,不太适合作战,所以这一个冬天,我们的目标,就是找出银矿,水师留下大船,沿着海岸线,把地形摸清楚,如果发现倭岛船只,全部摧毁,我要这个岛屿,成为一处牢笼,一个矮子都跑不掉。”王牧朗声说道。
“没问题!这里并没有关中寒冷,水师可以继续巡视,最近都成了运输队了,正好活动活动。”公孙武达笑着说道。
掌握水师,战斗没有进行一次,一直搞运输,他还是有些郁闷的。
“这里山脉太大了,郡公您知道银矿大致位置吗?”卢承思皱着眉头问道。
来了两个月,银矿影子都没有见到,还是让人心里有点急,有人已经怀疑,是不是王牧吹牛,故意拉他们来打倭人。
“银矿就在这一片山脉,具体位置某并不知道,不过银矿所在,地质与其他地方不同,只要发现与其他地方,大相径庭之处,应该就不远了。”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也难怪卢承思他们怀疑,因为抓了不少虾夷人,居然都不知道,这里有银矿。
最开始王牧发现那些毛发旺盛的矮子,居然叫虾夷人,他们非常痛恨倭人,根据审问才知道,原来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的土族,不过如今已经不多了,大部落全部迁徙到了寒冷的北方,南方只有他们这些躲在大山里的人。
对此王牧并不太在意,他也没有借助虾夷人的心思,整个倭岛的人,在他心目中都是一样。
营地已经修建了两个,一个距离登陆地不远,另外一个在临**原的地方,而整个出云山脉,已经被六万人踏了个遍,如果有人从高空看下去,就会发现,原来树木茂密的出云山脉,已经变得像癞痢头一样,东秃一块,西秃一块,更有三处地方,方圆两里,已经变得干干净净。
没错,在贞观六年底,快要过年的时候,终于找到了银矿,原来银矿距离他们登陆点,距离足足三百里,虽然算是同一山脉,不过银矿在山脉边沿,而他们在山脉中部。
发现银矿,世家顿时陷入了狂热之中,好在他们还有理智,知道要把倭人打败才行。
想要安心开采银矿,附近不能有敌人,这要等王牧来清缴,而且开采矿石,还得做准备,像铁镐,钢钎这些,必不可少。
目前倭岛没有铁矿,需要从中原运输,好在前期已经在做准备,只等发现银矿。
还有其他准备工作,毕竟这里以后是矿区,所以要建立第三个聚集地,而且还要修建坚固的房屋,毕竟不是住一段时间就不住的临时营地。
好在山里最不缺的就是木材,王牧也没有想过保护森林之类的东西,树木随意砍伐,而且每天都安排了大量人砍伐,当作训练一样。
砍伐的树木,不但可以修建房屋,还能当作柴火,对于大军来说,都是必不可少的。
因为王牧他们到来,出云山脉的蛇虫勐兽可是倒了大霉,除了飞鸟,如今已经见不到其它野兽。
毒蛇对于普通百姓,或许是危险之物,不过南诏,骠国的士卒,可是有不少人喜欢这一口的,毕竟这是难得的肉食。
山脉外的情况,王牧也摸清楚了,有三座城池,五十多个村落,主要村落,集中在平原地带。
贞观七年,三月。
虽然倭岛南方不算冷,不过冬天还是让人感觉活动不便,度过冬天,银矿聚居地也基本建好,从山里抓的三千虾夷人,一千倭人,正努力的挖着矿石。
“倭人应该感谢我,不是我这么多虾夷人,他们抓不完的。”王牧自言自语的说道。
“都督!兵马集合完成。”高侃走过来,抱拳说道。
四万大军集合,在山下形成密密麻麻的人群,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见到,恐怕马上就会晕倒。
“前方就是敌人,去毁灭他们,我只要青壮和女人,大军回来之后,给你们分女人!”王牧大声的高喊。
“吼!”几个月的配合,所有人都能听懂汉语,听到王牧的话,所有人都兴奋的大吼起来。
来倭岛上几个月的,所有人都憋得心慌,这下全都眼睛冒着绿光的看向王牧,等候他发令。
世家的人惊恐的看向王牧,没想到他会下达这样一个军令,这分明就是说,除了俘虏,就没有其它约束,这分明是要放出四万勐兽。
“出发!”王牧大手一挥,高声下令。
“驾!”骑兵兴奋的驱动战马,奔向远方。
执失思力对这个命令,他并不觉得有什么,这个命令,在突厥人之中,再正常不过。士卒兴奋,是因为以往他们的收获需要上交,现在不用。
“驾!”执失思力轻踢了一下战马,同样冲了出去。对于战争,他并不担心,倭人那低矮的城墙,根本不算什么,比起以往面对的边关,简直差距太大了,完全没有威胁。
大军从山脉冲出,犹如兽潮,正扑向茫然无知的倭人。
山脉之外,倭人正在春耕,突然他们感觉大地震动,习惯了地震的他们,急忙四下观望,以防有大地开裂,一些在大树旁边的人,急忙逃离树下,免得大树倒下。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这并不是地震,远出大片黑影,正迅速的冲过来,等到近了,他们才发现那是骑兵。
不少倭人都被惊呆了,他们哪里见过如此多骑兵,城里的城主,也不过一百多骑兵而已。
刷!的一声在倭人耳边响起,随即他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击打在胸口,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然后他就觉得胸口一阵苦痛传来。
好在这种痛苦时间并不长,倭人就觉得眼皮沉重,嘴里想要发出惨叫,不过只有波波血液流出。
骑兵进过,并没有停留,他们的目标是村落,至于路上遇到的倭人,射杀就是。
石见城是一个小城,因为距离山脉很近,又临近山区,想要发展,并不容易,而且这个地方有些偏僻,比起隔壁的出云城,完全是两回事。没办法,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出身就决定了命运,他们这里是山区,哪怕山脉不高,也无法和出云平原相比。
城外众多骑兵进过,让城里的守卫目瞪口呆,他们完全想象不到,哪里冒出来,如此多骑兵,好在这些骑兵,并没有停留,只是从城外奔驰而过。
守卫松一口气,不过他们不敢放松防守,因为骑兵数量太惊人了。
石见城城主的到消息,连滚带爬的跑到城头,没有见到骑兵,但是远出黑压压的一片人,正从远出逼近,整整齐齐的队伍,一看就不是他的人所能比拟。
这时候石见城城主,只感觉双腿发软,他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来攻打自己,这时候他只能祈祷,这些人和骑兵一样,只是路过。
“快去!去问他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石见城城主拉住一个亲卫,嘴里焦急的冒出一大串倭语。
亲卫没有办法,只能颤颤兢兢的下了城楼。
在石见城守卫惊恐的目光中,步卒来到城池附近,四下散开,远远的包围了城池,这下不用亲卫回报,他已经知道,来人不坏好意。
守卫很快回来了,捂着一支耳朵,鲜血从指缝中不断的流出,已经染红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