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蹄滚滚,数万颜军将士,奋勇的杀向阳关。
此时的阳关城门一线,周仓的一千伪装士卒,正与城门一线的数千蜀兵激战不休。
蜀军虽数倍于周仓军,但被杀了一个仓促,根本无法杀退周仓军,再加上城门处堵着的几百辆空车,莫说是关闭城门,就连吊桥也无法拉起。
血战奋勇的周仓,成功的拒住了城门,为颜良的大军杀到,争取到了足够多的时间。
震天的喊杀声中,数万颜军杀到,如洪水一般从大开的城门灌入了城内。
颜良纵马舞刀,夹在军流之中,策马舞刀跟着杀入了阳关。
成千上万的颜军将士,以压倒性的人数优势,还有那高涨的士气,转眼就将城门一线的数千蜀兵击溃。
甘宁、朱桓诸将,各率本部兵马涌入关城,分路从各条街道辗杀而上。
颜良则会合周仓,自将五千精锐的虎卫营,从中央大道踏着血路前进,直向关城西门杀去。
大军一路辗杀,比及接近关城中央时,前方杀声大作,原本倒滚的蜀兵终于收止了败势,转身反杀了回来。
颜良举目望去,但那“严”字的大旗重新招展起来,一支五千余众的生力军加入了战斗,正试图挽回败局。
蜀将严颜,终于在关城已破的情况下,率余下五千兵马杀到。
纵马舞刀的严颜,抬头远望,但见阳关东门上,已高高的飘扬起了“颜”字大旗。
四面八方,隆隆的喊杀之声震动关城,数不清的颜军,正如杀红了眼的魔兵一般,汹汹涌杀而来。
严颜那苍老的脸上,惊悚与懊悔的神色,正痛苦的闪烁着。
以他的智谋,万万也想不到,颜良竟然会借着假扮他运粮兵的手段,堂而皇之的骗开他的城门,就这般轻易的杀入了他引以为傲的阳关坚城。
此时的严颜才惊觉,人家颜良自从跟你谈判的一开始,就已经谋划好了破城之计,不仅是刘璋,还是他严颜,整个蜀中的文武之士,尽皆为颜良所蒙骗。
“这姓颜的果真如传闻那般,诡诈多端,难道,我严颜就这般被他羞耻不成!”
严颜怒了,恼羞成怒。
愤怒之下,他竟是不顾败势,喝斥着残存的四五千蜀兵,逆着颜军的汹汹人潮,拼死的冲杀了上来。
两股兵潮,在那狭窄的街道上,轰然的撞在了一起。
明晃晃的刀锋斩下,数不清的人头飞上半空,银枪刺过,一个个血窟窿在喷涌着腥红的鲜血。
严颜很快就发现,愤怒并不能改变残酷的实事,久未经战阵蜀兵,无论是士气还是战斗力,都远逊于精锐的颜军。
严颜挥舞着大刀,虽在无情的收割着颜军人头,但他的部下却越战越挫,脆弱如蝼蚁一般,被颜军肆意的辗杀。
大街的那一头,颜良在狂杀。
青龙刀舞出层层叠叠的铁幕,四面八方荡扫而出,刀锋过处,那些不幸的蜀兵,甚至连他如何出招都未看清,就已然变成了他的刀下之快。
狂杀的颜良不得不承认,关羽的这把青龙刀,的确是一柄利器,不仅锋利无双,而且那八十余斤的重量,也堪称一绝。
如此重刀,甚至无需什么精妙的招式,只需随手砸向敌人,气力不及的敌人,便会被重刀砸到吐血。
关羽那前三板斧的绝杀之招,想来这青龙刀对他帮助颇多。
只是,用此重刀,杀伤力虽极大,但对体力的消耗也甚至重,关羽壮年之时屡战屡胜,而后期之时却实力大减,想必便是因为年老体弱,青龙重刀无法再施展自如的原因。
此时的颜良,正当壮年中的壮年,再经过他“科学”的锻炼方面,无论体力与力量,都可称当世巅峰。
关羽这柄青龙刀在他手中,用得正是乘手,甚至还发挥出了比关羽更强的威力。
重刀过处,数不清的肉泥横飞四溅,一条长长的血路,在颜良的脚步延伸而东去。
乱战之中,颜良在血雾之中,一眼扫到了那员狂杀的老将。
和黄忠一样,严颜同样太醒目了,那白发苍苍的身躯,却凶狠的杀势,不见旗帜,颜良便知必是蜀中老将严颜无疑。
自伐蜀以来,还未遇上一个拿得上台面的蜀将,眼前的严颜算是一个。
这狂杀的老将,激起了颜良的杀性,鹰目之中杀意迸射,颜良暴喝一声,纵马舞刀斩向严颜。
那阻路的蜀兵,如同脆弱的落叶一般,被无情的扫过。
疾冲如风,颜良手中那一柄青龙刀,卷着血沫的尾迹,如电光一般狂斩向严颜。
乱战中的严颜,猛觉斜刺里一将疾杀而来,刀锋未至,那凛烈之及的杀气,已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此人的杀气,如此凛烈,莫非就是颜……”
严颜不及惊诧,那排山倒海的一刀,已撕破空气,斜斩而下。
这员蜀中老将不敢多想,手中大刀来了一大回旋,借着旋荡之手,反手扫荡而出。
吭——一声狂鸣,两刀相撞。
撞击而出的劲力,竟将半空中的血雾震开,四面八方的飞溅而出。
四散的血雾中,颜良虎躯如塔,巍然似山,那威不可挡的杀气愈烈,身形未有一丝的震荡。
而严颜却觉虎口一麻,胸中的气血,竟随之一荡。
颜良本身的力量已是惊人,再辅以这柄青龙刀的重量,这一刀斩下的力道,何其之惊人。
老将严颜虽亦力量极强,但面对着颜良这惊天一刀的轰击之下,岂能不显颓势。
“这姓颜的刀力之强,竟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不想这世上,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莫非我久居蜀地,当真是孤陋寡闻了。”
严颜极力的平伏下翻滚的气血,惊诧之际,错马而过的颜良,第二刀已反身扫过。
那横斩而来的刀锋,挟着狂澜怒涛之力,如车轮一般横扫而至。
严颜只能仓促的提一口气,尽起生平之力,还刀再荡。
哐!
又是一声爆鸣,严颜身躯又是微微一震,气息也跟着一窒,而颜良却神色未曾有一丝变化,第三刀和第四刀,已如狂风暴雨般相继斩至。
在颜良暴雨般的打击之下,这员蜀中老将,根本无法还手,只能勉强的相挡。
几经恐怖的攻击之下,严颜已是额边汗如雨下,鼻中气息粗重,但仍是堪堪的迎下了七八招。
狂击下的颜良,心中不禁对严颜产生了几分欣赏,心道这员蜀中老将,果然是名不虚传。
以颜良目下的武艺,再辅以青龙刀,当世之中,能配与他过招之人,实是屈指可数。
似严颜这般武艺,演义中曾十合为张飞所擒,其武艺也不过是凌统之辈的二流水准。
然颜良若取凌统性命,不会超过五招,今严颜却能接下他**招,颜良便是断定,严颜之武艺必居于二流顶峰,已接近于当世一流。
颜良之武艺,早已不逊于张飞,若想速胜严颜,又岂在话下。
今与他拖延至**招,颜良无非是想试探这员老将的武艺而已,几招交手,颜良已是认定,此老将可为我所用。
试探已结束,颜良要动真格的了。
但听得一声低啸,那原本长河般连绵不绝的刀势,陡然间暴涨数倍,重重刀影如电光般飞射,已快到让人窒息。
狂攻之下,本就吃力的严颜更难抵挡,虽拼尽全力,却仍是破绽百出。
蓦的一刀横斩而过,严颜急是伏身相抵,背上的破绽大出。
颜良身法敏锐之极,猿臂如风一般探出,瞬间就抓住了严颜的勒甲绦,猛一用力,便将严颜从马上拖了下来,重重的掷在了地上。
滚落马下的严颜,手中战刀已然脱手,撞在地上的他,不甘心就此败北,挣扎着就要爬将起来。
而此时,环护在侧的亲军,已是受颜良示意,一拥而上把个严颜绑了个结实。
颜良策马上前,俯视着严颜,冷笑道:“严颜,你的刀法出众,不愧是蜀中名将,只可惜,想与孤较量,你还嫩了点。”
身为蜀中名将的严颜,今竟被颜良生擒,此何等之羞辱也,恼羞的严颜,只憋得满脸通红,却不知如何以应。
颜良也无暇多理他,只叫士卒也将他绑了,自己则催动大军,继续狂杀。
主将被擒,残存几千蜀军的斗志,顷刻土崩瓦解,不是望风而降,便是伏地投降。
颜军势入破竹不破夺取阳关,斩敌三千,俘敌更达五千之众。
夺取了阳关的颜良,丝毫未有停歇,当即又率众出关,向着关城西面的江州城杀奔而去。
此时的江州城中虽尚有一万兵马,但阳关已失,人心震恐,严颜被俘,更是群龙无首。
惊恐下的江州守军,根本不敢再战,数名偏将各率兵马,弃了江州城。
残存的万余守军,部分向北面的东广汉郡撤去,部分则沿长江西去,向着上游的江阳郡撤去。
比及数万气势腾腾的颜军,杀奔至江州城下时,整个江州城已是一座防备尽无的空城。
颜良的大军,兵不血刃,攻陷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