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a,汇报一下山上的情况。”
贝奥武夫家族二十几人来到了山脚下。
雾气非常浓重,他们从山脚向上看,也只能看到火光闪烁,不时有震动感传来,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
“这是个适合偷袭的好日子,所以,敌我双方都无法使用较好的侦查手段。”Eva在耳机里说。
贝奥武夫点了点头。
“这样就好,我也不习惯随时有完备的情报支持。”
他的声音仿佛刀剑在互相摩擦,“战场上需要依靠自己去判断,有的时候直觉比情报更重要。”
贝奥武夫在黑暗中眺望山巅,想象着夏木与绘梨衣正在与不朽者奋死搏杀。
等到不朽者将对方消耗得差不多了,他才会选择出击。
白王的血啊…
还有能与白王匹敌的血脉…
如果喝下去,会出现多么强大的提升?
贝奥武夫一直坚硬如铁的脸上,悄悄浮现一抹贪婪之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谁是猎人,尚未可知。
黑暗的深处,一对红外望远镜遥遥凝视着这边。
“有趣,这场混血种战争秘党要出血了。”
男人的声音有些轻松。
“我们什么时候进行血脉牵引?”有暗影藏在他身后问。
“别急,那位可是融合了白王骨骸,我们总要好好观察下她的力量,免得以后出现大问题。”男人说。
“她是我们的撒旦,注定掀起腥风血雨,有王在,不必担心太多。”
“是啊,有王在。”
男人一声低低的叹息泯灭在空气中。
两人简单的对话透露出的信息多得吓人,可惜无人得知。
“看!来了!”
男人忽然一声冷喝。
望远镜中,一抹银色光华从山腰席卷而下,仿佛漫天风雪汇聚,又如雪崩覆灭一切。
“什…”
贝奥武夫家族站在前方查探的两个混血种没能说出完整的话,因为风雪携带着死亡意志,两道血痕出现在他们脸上,在伤口出现的瞬间,他们的生机同时被灭杀。
言灵·审判!
“敌袭!”
肃穆低沉的警告竟是由贝奥武夫自己发出,他率先反应过来,全身被鳞片覆盖,眼瞳点亮如铜炉,手持一把染血大刀,狠狠劈出。
与他相反,拎着小红伞的绘梨衣像是闲庭散步,红色的刀芒随意而舞,那些贝奥武夫家族的年轻人变纷纷倒地。
“咦。”
她的眼神变得凝了一凝。
贝奥武夫的刀砍过来时她并没有太在意,无论对方什么招,她只要拥有审判就能无视一切。
只是这個特点在遇到贝奥武夫的时候,第一次失效了。
“喝!”
如果说昂热是速度上的绝对王者,贝奥武夫就无愧于他武夫之名,狂野的战法极为刚烈。
绘梨衣的审判落在他身上,竟如当初昂热一般只留下一道伤痕,只是那伤痕不会愈合。
在对方扑来之际,她连续挥刀,审判频出,但除了令对方多几道伤痕,竟没有阻止贝奥武夫的任何行动。
真正的浴血奋战。
那股子血腥味扑过来,差点把绘梨衣熏晕过去。
“贝奥武夫,所谓的屠龙家族,其实不过是窃取了龙族特性的混血种而已。”
暗中的男人遥遥观察着战况,口中对于贝奥武夫颇多不屑。
“没有学到真正的精髓,却只是学会了吞噬,通过饮龙血得到稀薄的免疫属性,饮得越多,他们家族能够免疫的言灵便也越多。”
“但审判理应不能被免疫。”
“所以他还在流血,他赌的是自己能喝到白王之血,只要能喝到一点就此消彼长。”
“难怪他们家族的人接触起来感觉那么古怪,一群整天想着喝对手血的恶心人啊!”
随着他们的交谈,绘梨衣却似落入下风。
她倒不是没有与敌偕亡的勇气和拼命精神,只不过被那股子血腥味恶心到了。
要说龙类战斗起来总是不死不休的,对她来说血也不算什么,只是她想想自己满身血污的走回去,就感觉不太舒服。
万一被嫌弃了怎么办…
一时间她也没分辨出这是不是女王该有的思路。
如果玩命奋战的贝奥武夫知道自己的对手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准备布置血脉牵引吧。”
黑暗中,男人低声吩咐。
在他身后数道黑影动了起来,慢慢的,一道血色炼金阵开始成型。
如果夏木在此,大概一眼就能认出来,那就是他之前借助上杉越构筑的阵法。
只是其中的阵引大为不同,似乎是一块奇异的骨状物。
“不等她把贝奥武夫杀了吗?”男人背后的人问。
男人摇了摇头,低声一笑:“留着给那个夏木添麻烦吧,否则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身上有王都忌惮的东西,还是让贝奥武夫帮我们拖延点时间,抹平痕迹。”
背后的人沉默了会儿,慢慢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阴,还得是您啊…”
“半残的白王,还有比这更好的‘撒旦’人选嚒?要说阴,那还得是王,如果让白王知道了这一切,大概会发疯。”
在他们鬼鬼祟祟的讨论声里,血色炼金阵终于成型…
“吼啊——”
贝奥武夫浴血暴起,如发狂的北极熊似的扑下,砍刀似要将绘梨衣劈作两半。
但绘梨衣却在此时停顿了下。
她的神色一下子变得迷茫,下意识看向另一边:“是我缺少的…”
贝奥武夫眼看砍刀即将劈在绘梨衣肩上,眼底狂喜。
只要喝下一点血,只要一点!
“噗!”
一刀落空,绘梨衣身影化虚,忽然从他眼前消失。
贝奥武夫在这一瞬间重心不稳,竟栽倒在地上。
“族长!”
硕果仅存的几人扶起了他。
他依然血流如注。
贝奥武夫感觉自己有些头晕。
“她呢?”
他急切的寻找着。
“好像…不见了。”有族人不确定的说。
“不、不见了?”
贝奥武夫先是有些茫然,旋即勃然大怒:“怎么可能不见了!怎么能不见了!绝不可能!一定是被救走了!被那个夏木救走了!”
这是一次豪赌。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生命走到了尽头,必须找到更强的龙血得到进化才能活下去。
白王是他唯一的希望。
怎么能失败!
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