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我不要…不要这样…”
风雨潇潇,许多目光遥遥注视着这一幕。
绘梨衣的状态并不好,没有了夏木的力量总和,她的进化之路开始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她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身上白丝密布,意识变得模糊不清。
“木木…说好了一起到天荒地老的…”
“说好了过了今天我们就结婚…”
“说好了你不会有事…”
“……”
她的瞳孔越来越亮,眼底仿佛流淌着熔岩。
她的身上生出了那种白色的细丝,皮肤渐渐地更加光滑滋润,透着婴儿般的红色。
她不由自主的张开双臂任自己被细丝包裹,体会着强绝的力量在身体里流动的感觉。
她慢慢的感觉到,她不是她了。
“绘梨衣!我有过两次人生!我今生能遇到你,帮助你,看着你成长,看着你变得像个活生生的女孩,已经够了!真的够了!”
夏木歇斯底里,“如果注定只有一个人可以看到未来的世界,我希望那個人是你!你替我看看那个世界!”
他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向绘梨衣跑去。
所有人都沉默了。
“天谴还有5分钟就位。”
Eva的声音在昂热戴着的耳机里响起,似乎也带着几分叹息。
“做好一切监控,务必让投放百分百成功。”昂热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
“是。”
Eva专心操控,但突然有个人通过加密专线接入她的主机。
“Eva,有没有机会让那个上杉绘梨衣成为另一个你?”沉稳的男人声音响起来。
Eva沉默了会儿:“对不起,只剩5分钟,来不及了。”
对面陷入沉默,没有再说话。
只有一声幽幽的叹息,在轻轻回荡。
Eva的投影坐在副校长身边,仰头看着远方。
也许深情的男人彼此之间也能得到共情吧…她心想。
可惜,真的来不及了…
“不…要!”
这是夏木听到的最后一声属于绘梨衣的声音。
她的眼神时而茫然,时而混乱,唯一不变的是盯着他的时候,眼神那么温柔。
如果注定只能有一个人看到未来,那么,请你替我去看。
她闭上了眼睛。
当属于绘梨衣的情绪最终消失的时候,她的茧被一只纯白的利爪从内向外撕破。
那完美的生物从裂口中猛地腾起,在空中张开了白色的膜翼。
她悬浮在空中,像是巨大的十字,鳞片上的反光照亮了黑暗。
她头角峥嵘,曼妙优雅,介乎天使和魔鬼之间,即使夏木融合夏弥的龙骨化身为龙的时候也没有她那么完美。
她是新的白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伟大生物,在没有黑王的时代,她就是世界的王座!
“绘…梨…衣…”
夏木痛苦的声音被怒涛般的龙威淹没。
狂风席卷了大地,她冲天而起,消失在落雨的天空中。
“目标丢失!目标丢失!”
Eva一下子站了起来。
整个东京气象台装备部成员迅速回归岗位,开始工作。
“重新锁定目标!目标速度过快!无法瞄准!”
“重复一次!无法瞄准!”
昂热脸色铁青,下意识回头看向路明非。
但路明非只给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
“唉,你看也没用啊,哥哥这三次屠龙都在打酱油,哪里有他表演的份?”
路明泽出现在路明非身旁。
“什、什么打酱油?我也有拿枪战斗好不好?”路明非不满。
路明泽手撑着下巴:“搞死谁你才乐意把生命卖给我呢,头疼啊…”
路明非呵了声:“你做梦去吧。”
“魔鬼做到我这份上可真倒霉,从他意外出现以后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了。”
路明泽盯着地上夏木的背影。
“喂喂,你别乱来,他又没惹你。”路明非有点慌。
“谁说他没惹我,他耽误我做生意了。”
“盗亦有道啊!你生意没做好是你的问题,你应该去学习一些商业知识,别迁怒别人。”
路明非开始胡言乱语。
“放心,就算我不动手,他这次也不一定能活得下来,那可是白王哦,黑王不出谁与争锋的那个白王。”
路明泽无所谓的晃着腿。
路明非吓了一跳,马上伸出脑袋去看夏木:“他要发什么疯?”
路明泽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樱花洒在空中:“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夏木一步一步,走在了风雨中。
每一步身上的黑色便多一分,龙骨状态再度出现在他身上,
膜翼终于张开,狂风呼啸,带着他黑色闪电般的身影直上高空。
绘梨衣…我一定会带你回来…
等着我…
“夏木打得过新生的白王吗?”源稚生低低地问。
上杉越看着天空,眼神有些悲哀:“他是在送死,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同归于尽。”
“那可是白王啊,那是蛇岐八家所有血脉的源头,一点点传承就能诞生许多超级混血种,每一代的天照命、月读命不过是得到了部分血脉而已。”
他轻声低头,“很抱歉,我只能告诉你,没有任何胜算。”
源稚生握紧了双拳,豁然转身。
“你要做什么?”上杉越问。
“去源氏重工,留在这里没法第一时间看到战况,我们需要卫星成像。”
源稚生头也不回。
上杉越连忙跟了上去。
“对了,那个赫尔佐格呢?再去给他加点料!我们可是玩黑的,梦里那些事现实里也不是搞不了!肌肉大汉要找来一群很简单。”
源稚生脚步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走。
“嗯,好主意。”他说。
“校长,我们能做什么?”
直升机在向东京气象台飞去,凯撒忍不住大声问昂热。
昂热看着风云如海浪卷动的天空,面色沉重:“我们什么也做不了,除了…”
他闭上了眼睛,“除了将全部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起投下去。”
“夏木呢?夏木怎么办?”路明非叫起来。
昂热睁开眼回头看他,语气意味深长。
“明非,但一个男人拥有了他那样的眼神,就意味着他不准备再回头了。”
“他的选择,我们只能尊重。”
“这就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