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见银山的产量无疑是巨大的,之前没有能力,自然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如今有了实力,当然要将其拿下。
不仅仅石见银山,还有整个倭国。
这些幕府以及各个藩主,都要清理干净,扔进垃圾堆里。
石见银山的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非常难闻的味道,让人做呕。
矿业,永远都是一个大污染的行业。
这个时代没有环境保护的理念,自然没有人在乎。
再说了,按照倭寇的本性,就算污染大,照样不在乎。
连核废水都敢喝的人,还在乎这些?
银山周围遍布数量繁多的劳工,他们重复着繁杂而又单调的工作。
衣衫褴褛之下,是枯瘦如柴的身体。
排骨就像是工地上的钢筋一样清晰可辨,目光呆滞,宛若活死人。
安原传兵卫的手下手持皮鞭,在周围巡视,一旦有偷懒的人,上去就是一鞭子。
近几日,安原传兵卫为了增加产量,不断的压榨这些劳工,这是提高产量最直接且最蠢笨的方式。
安原传兵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几人,心中有了计较。
要是真的能够提高银山的产量,到时候就将这几人杀掉,免得将这里的秘密泄露出去。
陈平鹤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银山,心中在想:“要是能将长安城的那些工具弄过来,开采一个小小的银矿,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如今的长安,在开矿上,有运输矿石的专用卡车,有抽水的专用蒸汽机水泵,有专门往矿洞当中吹空气的蒸汽机鼓风机,还有专门用来挖山的蒸汽机挖掘机。
如今的长安城,已经将蒸汽机玩出花来。
“如果能够把这个银山拿下,产量绝对能暴涨!”陈平鹤美滋滋的想着。
安原传兵卫惦记着陈平鹤的工匠技艺,陈平鹤惦记着石见银山。
两人都是心怀鬼胎,后续就看个人手段是否高超。
“说起来,这银山开采的时间不短,在两百多年前就有人开采,那时候,因为工匠不行,开采出来的银子数量很少,基本上只是在银山的表面转悠。
正儿八经的大量开采,至今也没有多少年,这下面的银子,数量还多着呢,少说还能再开采几百年!”安原传兵卫说道。
他是银山奉行,自然知道基本情况。
“这样吧,先进去看看吧,我先看看里面矿脉的成色!”陈平鹤指着前面的几个矿洞,说道。
安原传兵卫想都没想,带着几人走进了一个矿洞。
这个矿洞是整个石见银山最大的那个矿洞,位于银山底部,也是整个银山矿石品相最好的地方。
刚一走进去,一股潮湿的霉味铺面而来,陈平鹤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坑道两边的火把静静的燃烧着,但烟火气很大,和霉味混合在一起,刺激着鼻腔。
陈平鹤仔仔细细的看着周围的坑道两边,不断的观察着矿脉走向。
他对于矿脉不过是一知半解,知道一点,但不多。
一个优秀的特工,要掌握的东西很多,这也就造成了,掌握的知识不会很详细。
大体能看出矿脉的走向,将其死死的记在心里。
“这个矿洞大概是三十年前开凿的,是如今银山最大的一个矿脉,也是银矿石最多的一个矿脉,品相什么都很好。
矿洞里面,大约有三百多矿工劳作,前一阵子,幕府下了命令,要扩充产量,这些矿工便开始加班加点的干,也因此死了不少人。
前几天,我派遣银山驻军,去附近的村庄抓些壮丁过来,想来应该快了,再要不了多久,便能回来!”
安原传兵卫详细的介绍着这里的情况。
就好像完全不害怕这里的机密被泄露出去。
事实上,他早就将陈平鹤这几人当成死人了。
对一个死人说的再多,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事情。
陈平鹤的记性很好,瞬间就将这些东西全部谨记在心。
这些都是情报,等有时间了,就要传回去。
与此同时,在矿山附近的居住区中,一座木屋子里,几个留着月代头的武士,是房间中不断的翻着。
这是安原传兵卫给陈平鹤他们安排的房间,这些武士正在翻找着陈平鹤的随身物品。
但这些物品大都只是一些寻常物品,没有任何价值,最贵的可能就是那口大黑铁锅了。
没有找到可疑物品,这些武士将这些物品放回原位,悄悄的走了出去。
安原传兵卫也带着陈平鹤他们走出了矿洞,刚一出来,就有一个武士从居住区走来。
陈平鹤亲眼看着这个武士走到安原传兵卫的身前,凑到耳朵旁边,悄悄的说着什么。
不用想,就知道武士说的是什么事。
只可惜,陈平鹤这次过来,除了一个小型电台之外,什么都没带。
而那个小型电台,被陈平鹤分解,伪装成随身物品,分别交给了随从。
安原传兵卫松了一口气,对陈平鹤等人的身份也相信了很多。
要是以前,面对从中原过来的工匠,安原传兵卫根本不会礼遇,直接用刀子逼。
现在不一样,要是真把这几个工匠逼急了,人家什么都不说,到时候倒霉的人就是他了。
这种关键的节骨眼上,只能小心翼翼的捧着。
等这些人交出工艺之后,再杀掉也不迟。
“不知道,诸位有什么好的工艺和方法呢?”安原传兵卫迫不及待的说道。
陈平鹤清楚安原传兵卫为什么这么焦急。
即使陈平鹤有先进的工艺方法,也不会帮助倭寇,更别说他什么都没有。
不过,他还是装作非常老成的样子,捏着自己的下巴,皱着的眉头说道:“这事情你也知道,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知道你现在也很着急,但你也明白,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来!”
这番话的目的,就是为钱。
话就要这么说,要是什么都不要,反而还会惹人怀疑,就是要钱,还要多要一点。
“你说,你们要多少钱?我这银山就眼前,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安原传兵卫毫不在乎的说道。
反正现在也只是空口白牙,到时候,给不给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不多要,五十万两白银,你也知道,我们都是有才华的人,要是轻而易举的将我们掌握的工艺交出去,以后还怎么安身立命!”陈平鹤伸出五根手指头,说道。
安原传兵卫的太阳穴都在突突,他想到了这些人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竟然会这样狮子大开口。
“你们这是在抢,你们是在明抢!”安原传兵卫恶狠狠的骂道。
他当然能同意陈平鹤的要求,但同意的太果断,生怕引起怀疑。
于是就假装着讨价还价。
经过双方一阵讨价还价之后,价格定在了十万两白银。
得到“满意”的回答后,陈平鹤开始对石见银山进行地形绘制。
绘制的那叫一个详细,甚至连各个矿洞,地形走向什么的都涉及在里面。
陈平鹤甚至还对安原传兵卫说,新工艺要对整个石见银山进行改造,所以必须要对整个山脉进行详细的绘制。
没有过多怀疑,以为就是如此,还主动帮着两人绘制地形图。
......
如今的德川家光早就失去了之前的霸气,成了一个病恹恹的病秧子。
德川幕府将军府中歌舞升平,竹丝之音聘聘鸟鸟。
今日德川家光大病初愈,为了“冲喜”,德川家光的那些大臣们,从山之手以及整个江户挑选了众多才貌兼备的舞姬,于将军府歌舞。
德川家光坐在主位上,端着一杯茶静静的喝着。
可他对眼前的场面并不感兴趣,心中想的还是自己派出去的那些使者,到底有没有见到孙杰。
现任老中太田资宗坐在他的下首位置,时刻观察着德川家光的脸色。
太田资宗虽是德川家光的宠臣,但能力有限,并不受德川家光太过重视,平时主要负责文事。
但如今,松平信纲、崛田正盛困在朝鲜和中原无法回来,加上德川家光身体每况日下,只能将老中之位交给他。
太田资宗、松平信纲、阿部忠秋、崛田正盛、三浦正次以及阿部重次被称为六人众,是德川家光最信任的人。
土井利胜虽然能力也很强,但年龄已大,显然不太合适。
“歌舞虽好,可我心不在此!”
德川家光放下手中的茶,开口说道。
太田资宗看向他,忙问:“可是不和胃口?!”
“舞女身姿曼妙,也腰肢盈盈一握,如何不和胃口?只是大事未定,实在没有心思欣赏!”德川家光说道。
“退下去吧!”
太田资宗大手一挥,房间中的这些舞女,全都退了下去。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连带着也空旷不少。
太田资宗正欲劝说之际,一个武士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脸色焦急。
看着跑进来的这个武士,太田资宗知道出了事。
可如今德川家光刚刚大病初愈,要是再受惊吓,肯定会出问题。
于是他急急忙忙的站起,一把拉住这个武士,还不等他说话,就将他带到了外面。
“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如此惊慌?!”太田资宗忙问道。
这个武士说道:“不好了,长州藩、萨摩藩、肥前藩和土左藩要造反!”
“什么?此事真假?”太田资宗惊叫一声,冷汗顺着额头不断的流淌。
长州藩、萨摩藩、肥前藩和土左藩本来就和幕府不和,如今能发生这种事,实在正常。
在明治维新的时候,这四藩就是推倒幕府的主力。
现在能造反,再正常不过。
自从德川家光的那些精锐回不来后,他就往这几个地方派遣了大量的探子。
这四个地方,本来就是狼子野心,故此要提前防着。
起初,他们还没有什么反应。
那是因为,他们害怕这是德川家光布置下来的陷阱。
这几年,德川家光布置下来的陷阱不少,被整害怕了,自然要小心应付。
时间久了,他们发现了不对劲。
要真是陷阱,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萨摩藩距离朝鲜不远,随随便便就能知晓如今海面上的情况。
掌握了如今的情况后,他愈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仅凭萨摩藩一家,还是多有不足。
就想着拉几个人一起搞。
他们在前几天齐聚萨摩藩鹿儿岛,达成了联盟。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突然败露。
“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此事至关重要,不能有任何疏忽!”太田资宗一脸急迫。
“此事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啊!”武士回道。
太田资宗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
这事实在太过重要,必须要禀报给德川家光。
但现在德川家光又是个病秧子,这要是被他知道,一个没忍住,又病了怎么办?
现在局势艰难,这么多人都靠着他了。
要是出现什么问题,真就完了。
短短的一瞬间,太田资宗的心理想到了无数结果。
如今这个情况,德川家光根本不敢再出现什么问题。
他要是一个没注意,气闭了过去,那整个德川幕府就完了。
作为德川幕府最忠实的家臣,那些造反的人可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太田资宗也明白,自己和德川家光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如果不把这个事情告诉给德川家光,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处理。
对于这四个藩的造反,要么派兵镇压,要么派遣使者求和。
可不论是哪种方式,他都没有权利管控,大权永远在德川家光的手上。
所以说,如果不告诉德川家光的话,这事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
想了大半天,还是决定把这事情告诉给德川家光。
“待会你跟我进去,看我脸色行事,记住了,一定要看我脸色行事,不能有任何逾越,将军不能再受刺激了!”太田资宗皱着眉头,耐心的叮嘱。
随后整理了一下心态,带着这个武士,走进了大殿。
德川家光看着去而复返的太田资宗,问道:“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