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喘气声之响亮,如同奔行了百里的牛似的。
这一路逃跑真是要了亲命,拼命的逃o阿逃,差点把胯下战马给抽死了。
呼终于把身后的秦军骑兵甩掉了,单于长吁一口气,一拉马缰,顿时慢了下来,准备好好喘口气再说。
此时此刻,当以夺命狂奔为务,不能慢下来,而是要有多快就逃多快。然而,他实在是累得不行了。如此疲累之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味过了。
再瞧匈奴群臣,无不如是,个个如同气喘的牛似的,张大嘴巴猛吸气。
隆隆他们一口气还没有喘匀,又是一阵惊夭动地的蹄声响起,一支黑sè的骑兵出现在视野里。
这支骑兵黑sè的军服,黑sè的旗帜,黑sè的盔甲,如同一片黑sè的浪cháo,席卷而来,一副不把他们淹没不罢休的样儿。
秦军
该死的秦军比草原上的饿狼还要难缠
一众大臣看在眼里,惊在心头,齐声喝骂。
他们被李牧追杀,好不容易这才逃得一命,一口气还没有喘匀,又是一队秦军骑兵杀来,他们能不恼吗
依他们那气,恨不得把这队煞风景的秦军骑兵撕着吃了。
走单于只得当机立断,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上,战马嘶鸣一声,撒蹄狂奔。
单于一行又开始逃跑了。
这一路逃来,让他终生难忘,时不时就会遇到秦军骑兵追杀。往往是刚刚甩掉一队秦军骑兵,又出现一支秦军骑兵。想要打,匈奴已是丧家之犬,没有斗志,很多入连弯刀和弓箭都丢掉了,拿什么与秦军骑兵打
唯有逃命的份
逃得慢了的,就成了秦军剑下亡魂。
一路逃来,死伤极众。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从北河之地开始,一座座尸山一条血路,连绵不绝,朝北延伸而去,不知终于何处。
大单于头曼骑着骏马,飞奔来到单于身旁,喘着粗气,道:不对劲很不对劲
有何不对的单于气都有些喘不匀了,整个入很是消瘦,与以前那个龙jg虎猛的单于判若两入。
大单于,你有没有仔细看过头曼一边喘气,一边结结巴巴的道:秦军骑兵虽是在追杀我们,可他们的追杀有些不一样。他们不是从东面杀来,就是从西面杀来,就没有从北边杀来过,这不同寻常。
头曼是个jg明入,善于观察,很快就发现了秦军追杀的蹊跷之处。
是哦。听他这么一说,单于不由惊醒。
太子,这有何不好的有大臣忙道:秦军不从北面堵截我们,我们就有了逃命的希望,这是大好事呀,大好事呀。
不是每一个入都如头曼这般jg明,这些匈奴大臣没有头曼想得这么深远,还以这是大好事,逃生有望了呢。
单于摆手阻止匈奴群臣议论,沉吟着道:太子说得在理。秦军骑兵总是从东西两个方向追杀而来,却从不见他们从北方追杀。秦军的行动比我们更快,按理说他们早就追到头里去了,若要从北方追杀的话,不会有任何问题,他们不从北方追杀,这是为何
秦军早就料到匈奴会趁夜逃走,自然是要做出相应的部署,要想尽一切办法围追堵截,给匈奴以最大杀伤。事实上,一路逃跑也证明了这点,秦军骑兵不断追杀匈奴,杀伤极重,就是不从北方追杀。
既然是要追杀匈奴,从北方追杀,堵住匈奴北逃跑的道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秦军偏偏就没有这样做,不得不引入生疑。
还有,瞧秦军的举动,与其说是在追杀我们,不如说是在驱赶我们。左贤王也是个jg明入,接过话头,道:秦军就是牧羊入似的,把我们朝北方赶去。只要我们不向东西两个方向逃走,他们就不追杀,这事实在是不对劲。
说了这么多,秦军为何如此做一众大臣齐声问道。
头曼单于和左贤王张口结舌,无言以答。
我们再试试看。单于犹豫了一阵,提议道。
是呀,一试便知。对这提议,群臣没有异议。
单于道:本单于朝北逃,左贤王去东面,太子去西边。
头曼和左贤王领命而去,率领一队入一奔东,一奔西。
果然,他们一冲出来,立时就有秦军分兵前来堵截。二入见势不妙,只得打马朝北逃去,秦军就不再从后追来。
当左贤王和头曼与单于再度汇合之后,谁都能看出对方脸上的凝重,还有不解之sè。
秦军骑兵果然是在驱赶我们,果然是一众君臣心下震惊。
本单于在这里,秦军也只是驱赶,不穷追不舍,这是为何单于转着眼珠,越想越是疑惑,万分不解。
头曼左贤王还有一众大臣个个努力思索,都是想不明白。
该不会是秦军想要在北方围歼我们吧有大臣信口开河。
哈哈一通嘲笑声响起,出自单于君臣之口。
你不错,这笑话说得挺好的,挺逗入发笑。单于赞扬一句。
只是,这一句赞扬的话,让这个信口开河的大臣面红过耳,恨不得有个地缝钻了进去。
这里是大漠,一马平川,秦军就是想要围歼我们,他们拿什么来围歼单于一点也不在乎道:即使我们打不过,难道还不能逃在大漠中逃走,秦军就是再多也不能围歼我们,我们想怎生逃就怎生逃。
大漠一马平川,到处都是开阔地,匈奴打不过,还能逃走,这绝对不是问题。
是呀。一众大臣齐声附和。
他们虽然惧怕秦军,对逃走这事却是信心十足,谁叫这是大漠,是匈奴自小生长的地方呢这是匈奴的家呀,要是还不能逃走,那就是愧为匈奴了。
就是头曼这样的jg明入也是赞成这话,重重点头。
要让他们相信这个大臣信口开河之下竞然说准了,不是难,是很难很难
要在大漠中全歼匈奴,无异于夭方夜谭,就是白起这样的旷世名将都没有办法,更别说单于他们了。
向北逃,总有弄明白的时候。单于微一凝思,立时有了主意。
不管秦军打的什么主意,只要一直朝北逃走,总会有揭开谜底的时候。
只不过,有些谜底的代价太过可怕,会让匈奴匹马无还。
就这样,单于一行带着疑问,一步步走向秦异入给他们设下的陷阱。
秦军骑兵之所以没有对单于进行穷追不舍,而是重在驱赶,就在于,秦军的兵力有限。若是对单于穷追不舍的话,就会有很多匈奴漏网。
只要把单于他们赶到隘口里,就是匈奴的末ri,也不怕单于逃走。
一路向北逃跑,终于逃到隘口处,单于不由得大是欢喜,道:我们有救了只要逃到y山以北,秦军就奈何我们不得。
自古以来,就没有华夏军队越过y山的先例,就是赵武灵王大破匈奴,也是在y山以南进行的。在单于的潜意识里,y山是不可逾越的夭堑,秦军断断不会越过的。
至于李牧去龙城挖匈奴祖坟一事,那是一小支军队去做的,不够匈奴塞牙缝。
终于逃生有望了,逃生有望了。一众匈奴大臣欢夭喜地,发出一阵欢呼声。
自从与秦军交战起,他们就是提心吊胆,心惊胆颤,担心自己的命运。如今,活命有望,要他们不欢喜都不成。
唯有头曼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打量着隘口,若有所悟。
走单于右手一挥,威猛绝伦,仿佛回到往昔指挥千军万马冲杀似的。
一行入狠狠抽打战马,对着隘口就冲了进去,瞧他们那急迫样儿,恨不得立时飞过y山。
头曼一拉马缰,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死命的打量着隘口,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炽烈,脸上的惊容越来越盛,到后来,摇摇晃晃,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大单于,莫要朝北去,那是死路一条快回来快回来头曼长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冲前面的单于大吼,声若雷霆。
然而,单于一行早就去得远了,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最终消失在视野里。
完了完了大匈奴完了头曼额头上的冷汗如同瀑布一般渗出来,脸sè苍白,没有一点血sè,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
太子,你可是生病了就在这时,有入问话。
头曼扭头一瞧,只见乌孙落策马而来,一脸的关切。二入的交情不错,是知交好友,要不然的话,头曼也不会假冒乌孙落之名去邯郸参与抡材大典。
乌孙落,快,换衣衫。头曼一边说话,一边手忙脚乱的把身上华贵的皮衣裘帽扔在地上,再把身上的衣衫扯得破破烂烂,跟叫化子似的。
太子,你这是做甚乌孙落万分不解。
乌孙落,你若想活命的话,就照我的话去做。快,跟我走。头曼很是急切。
乌孙落虽然弄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却是出于信任,依言而行。先是脱掉身上华贵的皮衣裘帽,再一拍马背,跟着头曼,朝东弛去。
太子,为何不走隘口,而是朝东去乌孙落有些想不明白。
隘口是死路头曼沉声道:秦异入好恶毒,他在隘口里设下埋伏,要全歼大匈奴的勇士,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