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淞口岸,炮火轰鸣。
金军水师面对汉军的坚船利炮,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海上万炮齐发,将吴淞口防地炸的七零八落。
“守住,兄弟们!”
吴淞口守将,尹陇不断命士兵严守港口,大声鼓励士兵不要退缩。
要说这群金兵的确够猛,面对如此炮火洗礼,换其它沿海各港早就崩溃了,但偏他们却没有一人退缩。
轰~
一颗榴弹落在防线上空炸开,刹那间整片区域十几名金兵身上腾起团团血雾,眨眼就倒在血泊之中。
然而很快,就有更多的金兵踏过同伴尸体,替换他们的岗位。
炮火轰鸣,连绵不绝。
甘子霸一路上都十分节省弹药,但到了这一刻,他终于可以豪横一把了。
“传令侧翼,挺近一海里,无需节省弹药,给我狠狠的打!”
狂轰滥炸下,吴淞口防线顿时烟雾缠绕,千余官兵在火炮肆虐之下倒下。
终于,吴淞口滩头的金兵被横扫一空,海军陆战队立马登上小船,快速向岸边划去。
“将军!夷人靠岸了!”
“什么?!梁超、左横人呢?”
“将军!梁副将和左参将,连同麾下一千一百多名弟兄,全部战死了!”
惨烈的结果,让尹陇心生绝望。
看向滩头堡上尸横遍野,远处汉军船只缓缓登岸,强烈的挫败感充斥大脑。
“怎么会这样?多好的驻地啊,为什么会这样?才不到半个时辰功夫啊。”
尹陇目光呆滞,已经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对了。
这样的战斗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汉军方面,三百陆战队率先登岸集中,端起火帽枪,开始向吴淞内线停近。
尹陇咬紧牙关,忽然对身边目露胆怯的金兵大声喊道:“兄弟们,眼下正是为国尽忠之时,可敢与我出城迎敌!”
“但听将军吩咐!”
最后六百名金军官兵齐声大吼,脸上尽是决然之色。
“好!兄弟们,跟我冲!杀夷!”
“杀夷!”
“杀夷!”
“杀夷!”
刹那间,六百金兵在尹陇带领下,弃守城墙,冲出防线向汉军发起决死冲锋。
面对汹涌而来的金兵,陆战队军官张洪只是淡淡下令:“结阵!排枪击毙!”
“哔~”
瞬间,三百火枪手列成三线,将枪口对准了冲杀而至的敌人。
“放!”
“砰砰砰砰砰砰——”
“噗噗噗噗噗噗——”
随着火铳声响起,烟雾缠绕间,疾驰的米尼弹丸无情地穿透一百五十步之外金军官兵的躯体,在他们身上绽放一朵朵残忍的血花。
不等检验战果,第二列火枪再次齐射,顷刻间又倒下大片金兵。
连续三列射击,至少已有二百金兵倒在血泊之中。
张洪脸色平静,继续机械的下令齐射。
随着又一轮三段射击,冲在五十步外的金兵所剩只余不足百人。
“上刺刀!”
张洪一声零下,陆战队立刻从腰间取下三棱刺固定在枪杆前沿,登时火帽枪化作一杆全长一米八左右的“长枪”。
“刺~”
白刃战打响,只一个照面,锋利的刺刀直接洞穿了成片金兵躯体。
双方陷入自汉军远征以来最为惨烈的一场战役。
“东夷!给我去死!”
尹陇手持十斤大环刀,直接一刀砍翻一名汉军士兵,随后又是反手一刀划开另一名汉军的躯体。
就在他要扩大战果时,四条刺刀从左右两侧同时探出,狠狠贯穿了他的胸腔。
“呃~”
冰冷的死亡气息传遍大脑,尹陇呻吟一声,下一刻意识模糊,陷入了永久轮回之中……
当中午时分,汉军的烈焰旗已经在吴淞口城楼上插起。
最终这场战斗以汉军伤亡二十三人的代价,全歼敌军一千八百人。
镇江城内,得知吴淞口失陷,吴淞防线官兵全员战死的消息传来后,都统海龄顿时伤心欲绝。
“吴淞口虽不比河运防守严密,但也不至于仅半日就失陷吧。”海龄面上表情痛苦,“尹陇跟我多年,不想就此以身殉国,我……”
副将海威忙劝道:“大人,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吴淞口沦陷,敌人势必顺江而上攻打镇江,当早做防范啊!”
海龄闻言,立刻问道:“城中守军官兵有多少?”
海威:“城内尚有四千守军,城外各县略有数百可用之兵。”
海龄:“放弃外围固守,速将所有能调之兵拉入镇江城中。”
“啊?”海威惊道,“如此一来外围可就空虚了。”
海龄脸上狰色一闪:“镇江城若守不住,你我都无法跟朝廷交代,事到如今只有集中兵力固守方有一线生机。”
海威闻言又道:“大人,据我所知,东夷舰队所过海域原本都随意开几炮劫掠些物资就走,会不会……”
“不可能!”海龄断然道,“吴淞乃是海运重地,河运已失,海运是我朝最后依仗,东夷岂会轻放?定会全力攻打,你不可心存侥幸,当与我一起死守镇江。”
这时,下人来报:“海大人,不好了,城里的大户听闻东夷打来,都急着要出城避难!”
海威闻言大怒:“谁把消息透露出去的?我看谁敢?”
海龄则道:“意料之中的事,镇江城内多有外戚,在吴淞各地也有眼线,又怎么会不知道吴淞口沦陷呢?
告诉他们,如今只有留在镇江城内尚有一线生机,如若弃城而去怕是必遭不测,
当然如果他们硬要离开,也不必阻拦,但必须告诉他们,只要离开了镇江城,我海龄就不会负责他们的安危。”
下人闻言离去。
海威忍不住问道:“大人,就这样放他们离去?”
“那还能怎么样?”海龄叹口气道,“指望这些酒囊饭袋留下来帮我们御敌么?他们离开才真的让我省心。”
海威:“那索性让外城哪些泥腿子也一并离开吧。”
“不!这些人留下,我有用!”
“嗯?”
“别问,到时你就知道了。”海龄脸上浮现一丝阴冷之色,“东夷不是自诩仁义之师么?哼哼,那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个仁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