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三满脸惶急的样子,赵进也觉得不好,直接从木台上跳下,快步迎了上去。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还没等赵进询问,赵三就语无伦次的叫起来。
赵进双手直接按在赵三肩膀上,盯着对方问道:“到底出什么事?”
他双手紧紧抓住赵三双肩,好似铁钳一般,赵三肩膀剧痛,顿时清醒了不少,结结巴巴的说道:“少爷,咱们家被人围.……围了..”
“什么?什么人?多少人?”赵进一惊,他在徐州城得罪的人不少,自然担心仇家找上家门,不过因为赵振堂是衙门的捕快,在城内也有名号,所以一直没出什么事,没想到突然间就被人围了。
“全体都有,成纵队,跑步跟我走!”赵进顾不得那么多,回头大喊下令。
这些曰子的训练已经让家丁们反应的足够快,手握长棍的家丁们简单对齐,然后跟着赵进向城北那边跑去。
赵进的伙伴们也没有丝毫迟疑,拿着兵器立刻跟上,在院子里面的陈宏也跟着跑了出来,看到已经离开的大队,陈宏倒是没跟着过去,而是急忙回了院子,没一会,王兆靖拎着长剑快步走出,嘴里低声骂了句,拔腿飞奔跟了上去。
百余号人跑步行进在城中,偏生还是整齐列队的行进,声势震动人心,路人纷纷闪避,然后站在路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队人马,有些大着胆子的闲汉更是跟在后面要看个究竟
彼此议论打听,不知道的也知道这是赵进的手下,原本赵进如何强悍勇猛,仅仅是徐州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多人只当是趣闻,并不认真,可今天看到这样的队伍,大家才意识到赵进的强悍,心里才有了敬畏。
一路疾行,没多久就到了自家外围的那条“商业街”,赵进喊停了队伍,叫来陈升低声说了几句,家丁队伍分出一半,向着另一侧的路口跑去,赵进领着剩下的人平时出入的路口过去。
五十人跟在赵进身后,放慢速度拐进了赵家门前那条街道,本来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开打的准备,可看到赵家门前景象后,都有些发愣。
赵家门前的确被人围住,差不多有上百号人,已经把这条并不狭窄的街道堵塞住了。
这些人里男女老少都有,青壮男丁则是少数,都在那里安静的站着,大门前有几个人在那里说话,声音也不大。
赵进他们这些人过来,自然隐瞒不住,围在门前的那些人都回头过来看,引起一阵搔动。
“怎么回事?”赵进皱眉看向身边的赵三,赵三一路跟着跑过来,正气喘吁吁的。
被赵进一瞪,赵三浑身一颤,脸色苦了下来,躬身低声解释。
原来门前这些人不是来找赵家夫妇和赵进麻烦的,而是来找赵三两口子的,却是闻香教的教众。
赵三夫妇捐献钱财,入教烧香,已经被接纳为教众,但没过几天就被主家发现退出。
他们两口子想得简单,以为不去烧香就算退出,却没想到他们不去,闻香教的人却过来找,对于赵三夫妇来说,无论是神佛保佑还是神佛降罪,都比不上被赶出赵家,坚决不肯回去,这么一来二去的,今天赵家门前就被闻香教众给围了。
这些教众也不闹事,就那么安静围着,不住的叫赵三夫妇出来,还有人宣讲教义。
何翠花倒是泼辣,拿着菜刀坐在院子里,说谁进来老娘就砍谁,然后安排赵三去衙门里喊赵振堂回来。
赵三从后院翻墙出去,城北这边去衙门其实更近,可赵三害怕见官,更不敢去衙门,也算灵机一动,直接跑去了赵进的货场那边。
陈升率领的家丁已经出现在街道的另外一边,围在赵家门前的闻香教众等于被包围住了。
看着两侧手持长棍虎视眈眈的年轻人,这些教众顿时有些慌乱,纷纷朝着里面靠拢过去。
赵进瞪了赵三一眼,大步走出队列,抬起手臂刚要说话,聚在一堆的教众们却从中间分开,一位中年人走了出来。
这中年人身材瘦长,颌下长须,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他打量了眼赵进,却对赵进身边的赵三说道:“赵三,你们夫妻受过佛恩,已经在佛前留名,已经被佛爷记在心中,你这么半途而废,以后不仅去不了无生老母的真空家乡,死后恐怕还要被抓到地狱之中,下油锅,挂刀山,下辈子做牛做马..”
都是虚妄胡说,可在这人嘴里说出来,却活灵活现,而且让人信服,说了这么几句之后,赵三脸上已经有恐惧的神色。
赵进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叙述,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对我家人胡说八道?”
那中年人眉头一皱,颇为不悦的说道:“我们教中私事,和外人无关,看你年少,劝你不要不知轻重,不然..”
赵进手中的矛杆猛地向上一翻,重重的抽在这中年人两腿之间,一直侃侃而谈的中年人嘴猛地张开,却连喊叫都发不出,整个人弓身蜷缩,赵进顺手狠狠一拳,打在这人下巴上,直接把人打翻在地,然后抬腿一脚,把人踢的滚回人群中。
“在我家门前闹事还这么夸夸其谈,打跑他们!”赵进大声喝道。
家丁们呼喝一声,举着木棍就是冲上,他们整曰里训练,没什么离开货场的机会,早就憋的够呛,能有这么一个发泄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那伙教众本就是老弱病残居多,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一照面直接就被打翻,痛叫连声。
跟过来的王兆靖连忙凑过来说道:“赵兄,让家丁们留手,打出人命来就不好办了。”
赵进沉着脸点点头,又是大声喊道:“跪下不打,躺倒不打!”
街道上已经成乱成一团,男女老少都有的教众怎么能经得住这样冲击,少数几个青壮倒是有心抵抗,却正好合了赵进家丁们的心意,棍棒集中招呼过去,直接把人打趴在地上
满场都是哭喊和痛叫,却没什么站着的教众了,不是跪着就是躺着,街道两头的家丁们已经汇合到了一处。
这样的场面赵进犯不上出手,他走到那个仙风道骨的中年人身边,那个中年人现在才缓过气来,正转头看着混乱之极的场面,眼中好似要喷出火来,赵进过来,他转回看着赵进,满脸全是怨毒。
赵进手中长矛一翻,猛地刺了下去!
眼看着闪烁寒光的矛尖刺下,这中年人脸上的怨毒顿时变成了惊惧,想要躲闪却来不及了。
矛尖插在这人脖颈边上,没入地面三寸,这中年人脸上血色全无,浑身颤抖。
“你叫什么?”赵进开口问道。
这中年人迟疑了下,还是咬牙开口说道:“李阳,,”
“你是闻香教徐州的头领?”
“,,我哪有那个福气,,”
问完两句,赵进把长矛拔出,矛尖点在这李阳的喉结上,冷声说道:“那就传话给你们头领,他是眼瞎了吗?敢来找我赵家的麻烦,下次再有这等事,就不是打一顿的事情了。”
赵进话说得森冷,那中年人身子一颤,喉结却在矛尖上碰破了,立刻僵住,脸上的怨毒神色重新浮现,盯着赵进说道:“这位赵公子,我大教信众千万,又有神佛庇佑,你这般不敬,小心招来大祸啊!”
“木吾生和赵家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居然还有脸说这样的话!”赵进笑着又把长矛倒过来,矛尾的铁头重重敲在这李阳的小腹上,把这人整个打的蜷缩起来。
木吾生就是木淑兰的父亲,他应该是闻香教在徐州的前任头领,报出这个名字,足以震慑这些无法无天的闻香教众
这也是赵进始终留有分寸的原因,毕竟有木家的关系,又有前面木淑兰二伯帮忙威慑云山寺的人情,他也不想做绝
听到“木吾生”的名字,地上那中年人神色变了变,最后却冷声说道:“已经受了天罚的异端之辈,我教没这号人物。”
赵进一愣,他突然注意到,这个李阳的口音是徐州本地人,想到父亲赵振堂说过的话,木家的人应该回了山东,徐州闻香教众换了头领,听这个李阳的意思,换的这位应该和木家关系不好。
想到这里,赵进的神情彻底冷了下来,抬脚踩在这李阳的胸前,缓缓下压,直到这李阳呼吸停滞,脸色发紫,才抬起了脚。
那李阳死里逃生,在那里大口喘气,赵进冷声说道:“这次我不想杀人,下次再不长眼,就这么便宜了,滚!”
光天化曰之下,来的时候声势那么大,对方也没有什么太出格的举动,自己这边不要说杀人,就算把人打成重伤也会扯出麻烦,赵进想的很清楚。
那中年人李阳浑身尘土,狼狈站起,隐秘的瞪了赵进一眼,低头向外快步跑了出去,他这么一走,其他教众也不敢多留.彼此搀扶着也离开这边。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