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凝云便点头笑道:“女儿便谢过母亲了。”
杜凝云说着,便娇笑一声,站起来一阵风一样从大夫人眼前飞了出去,惹得大夫人笑骂道:“小蹄子,以前是管不得你,现在是管不住你了。”
你何时能听我一句话!
但已经晚了,杜凝云大步出了温雪院,便直奔枕霞阁而去,全把大夫人的话当成耳旁风。
只是杜凝云没想到,自己到了枕霞阁,先看到的却是眼睛红红的,面色不善的丫鬟香兰。偏香兰一看是她来了,就一脸不爽的张口说道:“大小姐回去吧,三小姐身上不好还睡着呢。”
杜凝云一愣,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枕霞阁这里吃上闭门羹,只是她不好和香兰计较,兼得也不在意,便转身要走。
倒是弄墨这个暴脾气的,一听便知道香兰的话外之音,忙呵斥道:
“你是报仇的么?谁给你的胆子向大小姐不敬!”
香兰闻言,这才想起身份上的差距,顿时变了脸色。
幸而杜凝云笑道:“来此不过是看望雪儿,怎能人没看望,反倒先处置起雪儿的身边人。走吧。”
弄墨便瞪了香兰一眼,愤愤的走了。
香兰同样愤愤不平,直说不敢冲着弄墨说去。见杜凝云一行走了,才气冲冲的走到内室,气恼道:“只许她们称睡不许小姐你进门,就不许我们也称睡。”
杜凝雪顿觉不妙,连忙问道:“她来了么?”
“来了,还想看望你,我呸!若非昨天你在锦璋阁热狠了,怎会病这一场。我刚才就用她们昨日的借口撵了她们,弄墨这蹄子还有脸说我不敬大小姐。呸!”香兰忍不住又啐了一口,恨恨的说道:“只许她们做初一,不许我们做十五么?”
杜凝雪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口中也连连念道:“你怎么能撵她们呢?你可害苦我了。”杜凝雪的额头上当即便冒出了冷汗。
香兰见状,一时也急了,赶忙要解释,却见杜凝雪强撑着坐起来,急声说:“她们走远了么?若没有,快告诉她我醒了,去把她们请回来。”
香兰那里愿意去请,当即说道:“请她们作甚?”
“快去!”杜凝雪急得满脸是汗,脸色煞白。香兰这才知道慌了,连忙说:“小姐别急,我这就去。”
但枕霞阁院外那里还有杜凝云的身影,香兰出来四处张望,那里还能看见人。即便向锦璋阁的方向多走几步,也只见树荫不见人影。
也是,早间虽然凉爽些,但夏日的终究炎热,自己屋子里可纳凉有冰盆,谁愿意在路上慢慢走。
香兰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到屋内,向杜凝雪说:“大小姐早走了。”
杜凝雪闻言脸色越发苍白,本来她还打算在杜凝云来看她的时候,暗示杜凝云自己昏倒是大热天为做银耳莲子羹热的。
却不想杜凝云来了,自己身边的心腹丫鬟却把人撵走了。
杜凝雪想到这里,气的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泪水止不住的流。
另一边的杜凝云心情倒是极好。
杜凝霞又早早的在她的院内侯着,她一回去才坐下,杜凝霞便翻开一本闲书,开始绘声绘色的讲给她听,不时还插两句她的心得。
杜凝云装出聚精会神的模样陪她演戏,又似是而非的说些傻话,让杜凝霞一边在心中暗笑杜凝云愚蠢,又一边拿出一本新的话本子。
杜凝云顺着她的手看去,只见这本和别的不同。别的话本上只有文字,而这本还附有图画,描绘着各类男子小像,有的风度翩翩、有的笑容温文尔雅、有的贵气逼人…
最重要的是,这些画像上的男子都容貌俊俏的紧。
杜凝云看了两眼,便努力憋气让自己红了脸,做出一副又羞又怕的样子。
而实际上。杜凝云作为一个曾在皇宫上飘了一千年的人,什么样的俊美男女她没见过?何况皇宫后来还变成了景点,单是一个寿宁宫一天都来来回回有近万人前来。
杜凝云想着,装模装样的去捂住这些男子画像,红着小脸口中直说:“姐姐怎么能弄这些东西呢,羞死人了。”实则内心毫无波澜。
杜凝霞心中暗笑,口中却说:“妹妹别怕,这里只有你我,咱们偷偷看一眼谁知道呢。”
杜凝云仍做出羞极了的样子,死活不肯看,小手也捂得更紧了。
杜凝霞便笑道:“妹妹可别喊出来,喊出来弄墨她们可都知道了。”
杜凝云便做出惊慌的模样赶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儿,只看杜凝霞翻出一个书生的小像,低声笑道:“你看他像不像话本里的书生。”
杜凝云羞红着脸,不说话。
但杜凝霞看杜凝云的小脸越来越红,怎么猜不出杜凝云的心意,便笑着将画本合上,笑道:“瞧你羞得,这事你知我知,你怕什么呢?”言罢,杜凝霞作势看了眼天色,才又笑道: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却在起身之时,貌似没有注意到一般,将方才的画本遗留了下来,便直接出去了。
只是杜凝霞走到屏风边上时回头看了一眼,见杜凝云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她忘带的画本藏在枕头下面。杜凝霞心中得意是暗嘲几句,才大步走了,走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极其灿烂。
却不想她前脚才出了锦璋阁,杜凝云便将画本拿出随意翻了翻,不屑的说道:“就这么?千年后的照片胜过千百倍呢。”
言罢,杜凝云很随意的将这画本丢到自己存放闲书的小匣子里。继续翻看《中庸》。
不多时,待墨走进来,见杜凝云还在看书,忍不住说道:“大小姐,你还有心情看书呢。这几天她越发轻狂起来,都已经做好打算,过几天请你去庙里上香,让你和男子偶遇呢。”
“这么快么。”杜凝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我和她演来演去我自己也烦的紧,她早早的动手也正合了我的意。我是一定要她自食恶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