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铁血小千户
然而这样单调的打法,早就已经被戎羌摸清了路数,这两支队伍加起来也没支撑住一刻钟,同前面的两只前锋,被戎羌挤压到了一起,就连波次进攻的效果都没有起到。
只见这四千年的队伍,眨眼间就只剩下了两千人而已,已经是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损失了!
并且损失还在不断扩大,当然让这些将士支撑不住了,纵然他们是大齐朝堪称最强的军事力量,依旧避免不了进攻行动的破产,只能无奈地向后退却。
而戎羌自然是乘胜追击,不但要围猎败退的齐军,并且还要顺势攻击齐军的本阵。
这时戴鸾翔又是令旗一挥,身后的青岭兵主力齐齐上前,不但接应住了败退而来的同伴,并且抵挡住了在同伴身后的紧追不舍的戎羌骑兵。
这部分人马不愧是戴鸾翔的中间主力,战斗力很是不弱,关键是人数众多,一下子就将戎羌的骑兵前锋淹没在了人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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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洛阳城下,有坚城作为后盾,左右又是无数的房屋和曾是房屋的残垣断壁,戎羌骑兵的运动极不流畅,难以发挥其本身的威力。
战局似乎冲着有利于大齐军队的方向发展。
这时在玄武门城楼之上的皇帝,见到了此情此景,似乎觉得现在已经是胜券在握了,经不住暗中给自己加了一分,因为这一仗虽然不是他指挥的,但是在最后时刻选择继续支持戴鸾翔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
平心而论,能够做出这样冷静的抉择,是不容易的。
而被选择继续信任的这位名将,采取的是先发制人,而后又后发制人的连环策略,将戎羌整个玩弄于鼓掌之间,也无愧于皇帝的信任!
难道一场大胜就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取得了吗?
当今这位皇帝并不是养在深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见识的皇子,在没有当皇帝之前,也曾经出门代表皇帝代理过不少政务,甚至也有跟在前线大将身后,出兵平乱的经历。
但那些都是小场面,又或者是故意给这位皇子脸上贴金用的。
真正的大战,或者说是胜负不明的惊险的战斗,又怎么会让当年的皇子,现在的皇帝亲身参与呢?
因此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规模血腥搏杀的皇帝,所有的感官正被剧烈的刺激着,再加上他原本就异常敏感的性格,现在他的神经已经紧张到了极致,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情绪上剧烈的波动。
而正在这时,战场之上发生了极其重要的变化。
只见远处一支戎羌轻骑,正快马加鞭向战场赶来,总人数超过五千人,已经是眼下战场上戎羌兵力的五分之一左右,并且他们并没有经过之前的战斗,可以说是一直当之无愧的生力军。
在城楼上观战的皇帝忽见远处扬起的烟尘,惊讶得都合不拢嘴了——怎么……怎么又来了一只敌军,他们是从何处来的?
萧文明虽然听不出皇帝的问题,却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被引诱到洛阳城下的戎羌总人数总兵力达到五万余之众,而现在出现在正面的仅有区区三万来人,那么说至少还有两万人以上的兵力是被达多隐藏着的,是作为战役的预备队,随时听候调遣的。
现在戎羌同大齐的交战陷入僵局,甚至略处于劣势,不正是一个投入预备队的最好的时机吗?
并且看来援的兵力人数,这还并不是,预备队的全部兵力,应该还有一只队伍,不知隐藏在何处。
突然上来这样一支生力军,对于战局的影响是巨大的,但其实并没有出乎戴鸾翔的预料。
平心而论,充分利用骑兵高速机动的优势,在对手战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安排下预备队,并在战况陷入胶着之际,迅速调动和投入这支预备队,是戎羌最基本的战术战法。
再同戎羌交手了不知多少回合之后,这种略带奇袭性质的战术,在戴鸾翔看来都已经是常规操作了,根本就算不得是什么出人意料的战法。
他不但凭借的对周边情况的掌控能力,早早地获知了这支预备队的存在和大致的方位,甚至对于这只戎羌骑兵也有足够和恰当的应对手法。
若是此刻戴元祥单纯地要以克敌制胜为目的的话,应对这只戎羌援军的攻击根本就不成问题,甚至应付其他还未出现的预备队,他也是留有余地的。
然而偏偏在此刻,戴鸾翔却显示出了与他名气不相符的迟钝和木讷,居然任由这支戎羌的骑兵毫无阻拦地冲杀过来,并且这只骑兵所冲击的角度,也十分刁钻,并不直接向戴鸾翔的正面冲击,而是转了小半个弯,攻击大齐军队的侧翼。
而戴鸾翔在侧翼部署的,并非是他手下精锐的青岭兵,而是临时集合在他手下的关中地区的屯田兵。
这些屯田兵,有勇气站在戎羌的面前没有望风而逃,就已经很对得起戴鸾翔了,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戎羌志在必取的攻击?
屯田兵组成的防线就跟一张纸似的,被戎羌的矛尖一刺就破。
这其实也是戎羌作战的常规手段之一,虽然正确、虽然有效,但并不出人意料,而正巧他们攻击的部位,是由戴鸾翔安排在这里的,洛阳附近的屯田兵。
直到这一刻,萧文明才明白戴鸾翔的真正意图。
原来这位戴鸾翔诱敌攻城的策略始终没有变化,他这一仗人就是为了实现这个意图的铺垫,是一场必须要失败的骄兵之计,否则以戴鸾翔的经验和眼光,怎么可能会预料不到戎羌的常规战术呢?
又怎么可能在侧翼安排如此薄弱的兵力呢?
这样的安排,就差在自己的胸前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快来攻击我的侧翼,保证能够取得胜利!
说起来戴鸾翔这样的安排已经很精明了。
皇帝问罪的时候,甚至可以把失败的责任全部推给战斗力薄弱的屯田兵们,说他们完全没有执行保护侧翼的重任,才会导致战场的失败。但是这样的精明有用吗?
朝廷里期待的文武官员又都不是傻子,戴鸾翔那么多年的威名,也绝非是浪得虚名,再加上当今皇帝是一位喜欢猜忌的皇帝,戴鸾翔就凭这一点小手段,就想在皇帝面前过关?
就怕没有那么容易。
但是不管怎样,屯田兵的战斗力果然没有让戴文祥失望,他们刚刚同戎羌的预备队接触,便迅速败退了下来,没有体现出任何抵抗的意识,几乎是溃逃一般的四散奔逃。
紧接着戎羌提前部署下的另一支预备队,又向另一个方向的侧翼发动了突击。
另外一边的防御,则是由兵部直属的部队所组织的,他们的战斗力比屯田兵强不了多少,甚至没有经受住多一轮的攻击,便也毫无悬念地溃逃了下去。
好了,背锅的又多了一个,并且这一仗也是按照计划地将要失败了。
戴鸾翔自以为刚才已成功地组织了一出极为高明的戏剧,而现在正是要到了收场的时候了。
所谓开场容易收场难,一出戏剧到收场的时候,就更见导演和演员的功力了。
而这时的戴鸾翔终于体现出了他“海内第一名将”的实力。
戎羌趁着得胜之势,正打算一举将面前的所有中原军队全部消灭,却不料刚才还不堪一击的军队,忽然重新被赋予了全新的坚硬度和柔韧性。
戎羌的兵锋将将同那只本应迅速溃败的军队接触,便感受到了明显的制止力,想要继续扩大战果的打算,仿佛成了白日做梦。
而中原军队这边刚刚制止了戎羌的追击,却并没有发动反击的念头,反而极有组织地步步后退,既不快也不慢,就仿佛一块大磁铁,要将戎羌这一支射出去的铁箭,死死吸引住,不知会将他们引向何处?
达多在指挥作战的水平上,与其兄长达利可汗不可同日而语,可他们的作战风格却是相近的,就是始终会站在第一线,同自己的兄弟们一道并肩作战。
因此近在咫尺的达多,一下子就感受到了战场上不同寻常的诡异气氛,心中暗叫一声不妙,便赶紧命令麾下的头领和其他部落的首领,赶紧约束住手下的兄弟,不要再向前冲杀了,可不能在几乎已经取胜的关头,反而中了中原人的诡计。
这是一个合格的将领应当作出的正确的决定,可是这一回,事实却似乎在证明,达多好像是考虑得太多了——中原军队就是一场溃败,刚才的阻击仿佛就是回光返照,已经用尽了他们最后的气力。
只见戎羌的攻势略略放松,中原大军便似抄水一般向后退去,那叫一个义无反顾、那叫一个毫不犹豫。
近十万中原大军,只在眨眼之间便一跑而空,戎羌大军同玄武门之间的障碍,刹那间全都被消除了。
而大齐军队在溃逃之时,遗留下的旗帜、兵器、财物乃至于阵亡兄弟的尸体,都被抛洒了一地,让这肃杀的战场显得凌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