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子夜的临近,东京城逐渐陷入狂欢之中,春节这是汉家的节日也是所有受到汉家所影响民族的共同节日。
几百年后的华夏四周,春节依旧以各种各样的形势出现在充满异域风情的国度之中,这便是华夏文明的影响力。
外族之人本就豪放热情,载歌载舞的在街市中,象棚瓦里中撒发着他们的热烈,而温柔的宋人也一改往日的温婉,在这个一年中最后的夜晚爆发出所有压抑的情感。
药发傀儡的每一次发射都会让一朵绚丽的烟花闪烁在天空,皇宫之中更是有专司节日发药的官署点燃烟花庆祝。
没有什么能与比星星还闪亮的药发傀儡更加烘托气氛的东西了。
张氏的俩个孩子围着帐篷奔跑,对于他们来说铁牛给他们做爹也不是一件坏事,幼小的孩子知晓自从云中郡侯搬到了信陵坊,母亲就再也没有被人欺负过,而当铁牛来了之后,母亲脸上的笑容便更多了些。
母亲常说以后要能进侯府帮忙便是天大的好事,俩个孩子从来不敢违逆母亲的意愿。
虽然是守岁,但困意很快便侵袭而来,叶安喝了不少酒水,一半是自己的喝的,一半是陈琳这老太监灌的!
好在自己这幅身体代写酒精的速度很快,上辈子就在军中喝倒过一个班,害怕陈琳?
酒意上扬的时候,保持清醒的办法有很多,让酒水消失在口中的办法也有很多,陈琳并没有发现叶安在转头的一瞬间便有一道细长的水箭从门牙的缝隙中飞出,射的老远…………
但叶安还是小看太监这个职业了,端起酒碗晃荡道叶安的身边,灵巧的夺过奔跑欢笑的孩子,陈琳小声:“过了年张耆就要被圣人任为枢密使了。”
叶安并不感到意外,相反这正是说明刘娥对曹利用的忍耐也到了极限,只不过张耆同样也不会得逞,自从晏殊知晓刘娥打算任用张耆后,从去年开始便在一直上疏,屡次言枢密使之位高权重,非宠臣可堪胜任。
这里的宠臣当然不是指的曹利用,而是在针对张耆,但叶安没想到的是,刘娥这一次是真心动手了,死活也要把张耆扶上位才肯罢休。
“长生可不敢对政事过多言论,只是资政殿学士李迪朝会时对长生说过,枢密使当以曹利用为上。”
李迪的话并没有错,只有曹利用现在合适留在枢密使的位置上,因为他不光于国有功,更是能力出众,可堪重任。
“李迪为何自己不上疏而是告诉你?”
陈琳没说完便老神在在的看向叶安,眼神中满是嘲讽之色,而叶安这才恍然大悟,李迪也不简单啊!
这是想要让自己帮他上疏,有了功劳自己当然不敢独吞,若是有了忌讳,那便是自己的错需要一人扛下刘娥的所有愤怒。
“看来我还是年轻啊!终究不是这些老家伙的对手,本以为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心中的盘算也不少嘞!”
陈琳不屑的看向叶安:“就你这般的,也幸好家学有异,自立为孤臣,否则在这朝堂之上连个渣都不会剩下,都是些正人君子,私德自不用说,但手段却是一个比一个高明,一个比一个老辣!”
回想起大庆殿中李迪的正直模样,叶安便真心觉得自己太过单纯,没想到看上去如此君子的人,手段也会如此高明老辣。
叶安夹起一块羊肉在火锅中涮了涮,待其卷曲后,便蘸着辣椒和孜然粉末放入口中,舒服的长舒一口气后才道:“倒是也无所谓,李迪终究是为国朝算计,我倒也是心甘情愿,只是觉得有些恶心罢了,明明能同我说的事情,就非要用朝堂上的手段给说出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陈琳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只不过看向叶安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讽刺之意让他很不舒服。
“不说这些,某家只是好奇,为何空空和尚消失了?原本他可是在你侯府的,去了一趟嵩山少林寺之后,便音信全无,前些日子娘娘本打算召他入宫讲《瑜伽师地论》,但派人去了嵩山却不见其人,问了四周的小沙弥,说是去了参佛洞,但却居然无人知晓到底在哪!”
叶安耸了耸肩膀:“这与我何干?他自己长着腿嘞,又不是在我府中失踪的,你应该在嵩山好好找找……”
“找个屁,空空和尚根本就不在嵩山如何去找?你把人弄哪里去了?我可告诉你,少林寺中的和尚们已经发了疯,空空和尚乃是他们佛道之希望,众望所归的主持方丈!大相国寺中对空空和尚的呼声愈发高涨,你这时候跟我说与你无关?!”
陈琳就是怀疑此事与对面笑眯眯的叶安有关,无论他如何否认都改变不了自己的想法,自己无数次的相信他的话,可最终都是被他骗的团团转。
没人比他更清楚空空和尚的去向,了解叶安的陈琳相信,叶安不会杀掉空空和尚,只会把他藏在某处,刘娥对这件事很是看重,毕竟佛门虽然有时候做事不德,但也有相当重要的作用。
现在空空和尚不见了,佛门乱套不说,还把矛头指向了叶安,认为这是云中郡侯暗中做了手脚,为的就是让佛门再无兴起的机会。
双方之间的矛盾谁不知晓?叶安站在上清宫前,大声疾呼的所谓“佛门十恶”,使得他已经成为佛门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可现在佛门之中最有名望的空空和尚不见了,这个在少林寺中推行佛门改革的高僧消失了,顿时让原本充满希望的僧众们如临深渊。
“我再说最后一次,空空大和尚的事与我无关!他一个大活人,又是得道高僧,我能把他如何?他不见了你就来找我?笑话!”
叶安是真的动怒了,几乎是从喉咙中吼出的这句话,而四周的人也纷纷看了过来,以至于亲兵们在第一时间把手搭在了腰间。
陈琳冷冷的扫视四周,干咳一声道:“别想着同某家动手,你们还不行!”说完便又看向叶安,语重心长道:“娘娘说了,佛门于国有益,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得罪,若不是你做的,那你就把人找出来。”
叶安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个义务,也没空,大和尚只要是在东京城我一定是知晓消息的,至于在何处我自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