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竹外梅横一两枝
严青栀跟着关韶,一路向着门开城的北边而去,路上有不少人已经知道了消息,还有人骑着快马高声说着严青栀的体貌特征,要求不管是谁看到了都要上报,一经发现,重重有赏。
严青栀从路过的人家顺了个草帽带上,又换上了关韶的罩衫。
不过这样两人还是有些显眼,如今正值盛夏,门开城两面环山,城中温度似乎更高,街面上行走的人都穿着半袖衣服,连女子也不例外,严青栀和关韶这种从头包到脚的穿法就十分异常了。
好在两人分工明确,关韶指路,严青栀探听情况,一路上倒是没发生意外,只是耗费的时间长了一些,他们最后在未时末才到了城北的一个小院子前。
这里已经是门开城最北面了,比较偏僻,不过院子倒是不小,周围的人家有人走动,却不怎么出来,不知道都是做什么谋生的。
与梦云城那边淳朴的民风相比,这里的人都带着一种疏离和算计,家家户户也都是闭门不出,大门锁的严严实实的,听见邻居家或者街面上有动静,不光不好奇,还会躲得更远,到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关韶向着院子里指了指,从怀中掏出了钥匙,将紧锁的大门打开,两人闪身进入其中。
将院门关严,关韶这才松了口气,带着严青栀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小声的说道。
“这里以前住了一户人家,不过得罪了狂刀门……”
他的表情有些悲悯,不过转瞬又平静了下来。
“我来的时候正想要租房子,跟他打听消息,他便将钥匙给我,也没说房租的事情,等我收拾好东西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被人砍死了,听说是为了家人报仇去的……”
关韶与那人没有太多的感情,可这件事对他而言影响很大,他觉得自己住了这人的房子,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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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的人情,便应该替他做些什么才好。
严青栀听到这里才有些明白,为什么会在酒楼里遇上关韶。
“你想要替他报仇?”
关韶刚才严肃的表情因为严青栀的询问放松了些许,推开了正屋的门,一边将严青栀引进房中,一边看向严青栀的表情。
“没错,所以在下对姑娘十分感激。”
严青栀淡淡一笑,对关韶这人的信任又多了一点。
“我并没有为他报仇的意思,关公子的感激我受之有愧。”
她说的很郑重,并没有刻意拉开距离的意思,她杀狂刀门的人是为了扬名,并没想过会给别人讨还公道,也不会以此来束缚自己。
关韶还没见过严青栀这样送上门的人情都不要的人,让开身请她坐在了房间正中的木桌旁边。
木桌上带着许多的斑驳,看得出已经上了念头。
严青栀拉了个条凳坐了上去,打量着房间中的环境。
这房子不算多高,也没有多大,更没有几件家具,左边是一个炉灶,冷冷清清的,许久没人动过的样子,右边好像是个小书房,一个不算高的木头架子上摆放了几本书,还有些笔墨纸砚,窗子下面是一张不大的书桌,干干净净的,只有两块青石镇纸和一个笔架立在桌角。
最里面是一张木板床,只能躺一个人的样子,床下有一口木箱子,床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稻草上铺了一条褥子,褥子很旧了,但洗的很干净。
“苏姑娘倒是个少见的磊落的人。”
关韶坐在她的对面,有些欣赏的夸赞了一句。
严青栀收回注意力没有反驳,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些事情。
“这里虽然暂时安全,但九刀盟在门开城根基很深,找过来是迟早的事,我只在这里换个衣服便离开,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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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不会拖累你的!”
刚才眼睛还亮晶晶的关韶听了这话倒是无措起来。
“可是在下做了什么惹苏姑娘不快的事情?”
“关公子为何这样问?”看他无措,严青栀也很疑惑。
“关某虽然无甚名气,但既入江湖,便已无法置身事外,苏姑娘如此急于摆脱在下,可是在下惹了姑娘的不快?”
他不会觉得严青栀是不信任他,要是不信任还能跟他过来吗!
“公子误会了,此事与你本无关系,乃是我与九刀盟的事情,你在其中既无好处又有危险,实在是没必要……”
关韶听见这话眉眼方才舒展,不过眼神依旧坚定。
“在下此番出门历练,便是为了见识江湖广袤,自然明白其中的险恶,也愿意承担风险,倒是难得遇上一位仗义又宅心仁厚的义士,这样离去,倒使我心中怅然,若是有朝一日回忆往昔,想到了今日此番,总会觉得遗憾。”
严青栀动了动嘴,听见关韶这话,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关韶的身手还是不错的,这一路过来她有意识探底,对方又没对她设防,功夫路数和实际底细,严青栀已经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在看关韶这一脸正气,如果真的愿意与严青栀同行一段,对她来说肯定是有利无害。
“嗯……关公子有所不知,我并不会在门开城逗留太久,也没打算将狂刀门抹去,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严青栀把丑话说在前头,万一关韶的目的是拔除狂刀门或者九刀盟什么的,就恕她难以奉陪了。
关韶倒是没有失落,还是刚才的样子,看着严青栀的眼神里带着勃勃的生机和勇敢。
“苏姑娘已经为房主人报过仇了,关某也别无他求,只是单纯的想用另一种方式游览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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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罢了!”
话都说到了这里,严青栀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那此后还要劳烦关公子多多照顾。”
她拱手,很客气的摆出了合作的态度。
关韶也与她回礼,笑着开口跟她说。
“隔壁是个女儿家的闺房,应当能找到些旧衣服,苏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先去还上一套。”
严青栀没太多的迟疑,易容和换衣服这事儿不能拖,越快越好,回应了关韶一句,便起身去了隔壁房间。
这院子里有三间房,不过靠西边院墙的是一间仓库,严青栀略微扫了一眼就去了东边的房间。
房门上没有锁,一推开便走了进去。
这间房没有刚才的那间大,不过里面家具倒是不少,虽然旧但都被人精心呵护过。
进门处放着脸盆架,上面搭着干净的手巾,窗户上挂着用碎布头拼成的窗帘,那小块的花布都剪成了同等的方块,按照花色缝补的整齐。
谷/span窗台上还放了一盆花,花开的正娇艳。
一张梳妆台紧靠着窗台,上面摆着镜子,木梳,篦子,几样粗贱的首饰和一小盒胭脂。
梳妆台旁边是一口涂着红漆的箱子,箱子上放着几样小玩意儿和一个针线笸箩。
一张架子床紧邻木箱子,床上挂着轻薄的蚊帐,严青栀走过去掀开,发现这床上铺的稻草很新,稻草上的被褥也更加柔软,被面更是簇新的花布,好像刚做好没有多久。
房间的另一侧摆的是桌椅架子什么的,收拾的干净整齐,严青栀也没有去查看,只是将木箱子上的东西放在笸箩里,打开了箱盖,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里面大多是女孩子的衣服,用略制的线绣着各色的花纹,严青栀找出了几件不算显眼的衣服。
之前住在这的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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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个子没有她高,不管是衣服裤子都短了一块,她从空间里找到合适的布,自己接了一块上去。
她听着隔壁关韶的动静,听到对方翻箱倒柜之后也在犯愁,便淡定了下来,她坐在窗口的梳妆台上,拿出了自己空间里的东西,给自己简单的易容,而后将身上露出来的皮肤都涂成了与这里的人别无二致的样子。
这才拉上窗帘换了衣服,在将窗帘拉开,坐在阳光下将自己所有的皮肤都涂的不露破绽。
跟着将自己梳好的辫子拆开,给自己梳了个双丫髻,缠上了原主人的两根头绳,将自己的软剑和黑漆木盒收进空间,严青栀只留了一把匕首别在了腰间。
而后又拿了一个与这鲜艳的衣服差不多的背包背上,这般看起来便与此地的少女别无二致了。
收拾妥帖了自己,她才起身出门,去了隔壁的主屋,关韶蹙着眉看着桌上摆放的几件短打犯愁,听见敲门声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应当是严青栀过来,转头看向了门口的位置。
这样的天气,他的房门没关,只等着通通风,散些暑气。
一见外面站的人,他明显愣了一下,赶忙站起身来。
“姑娘是?”
严青栀轻咳一声,眼中有得意一闪而过,不过她背着光,关韶并没有看的那样仔细。
“关公子,是我……”
听见严青栀的声音,关韶脸上闪过惊讶,但马上又平静了下来。
“苏姑娘竟然还有易容的本事!”
说到了这里,他张了张嘴,倒是不知道下面的话要怎么继续了,刚才还说要跟着严青栀一起,转眼严青栀便融入了人群,他却成了拖后腿的那个。
“嗯!雕虫小技,关公子若是有兴趣,我也可以教你,以后行走江湖应当能用得上。”
严青栀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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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也是钻研过易容术的,在加上苏阖与薛瑾容的指点,她会的远比严青竹在柳怀香那里找到的易容术更全更广,交关韶几手也没关系,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关韶并没有被人指点的快乐,反而打量严青栀的年纪,担心她一时冲动犯了错。
“这样怕是会让苏姑娘你为难吧!?”
这世道讲究的都是扫敝自珍,都觉得自家的东西少,没听说谁会随意将自己会的东西往外传的。
严青栀挥了挥手,不想跟他废话。
“算不上为难,就是一些粗浅的东西,我自己研究的!”
说着她已经坐在了桌前,将关韶放在桌上的衣服翻动了一下。
“这衣服与你气质不合,尺寸也差的太多,穿了不太合适,若是关公子不嫌弃,我可以帮你改一改。”
关韶这才从严青栀的大气中反应过来,赶紧道谢。
“如此便劳烦苏姑娘了!”
严青栀摆了摆手。
“不劳烦。”
说着从自己身上背着的包里掏出了几个瓷瓶放在桌上。
“这些是加深肤色的,一层一层涂,涂的薄些,干了再涂下一层,关公子可以自己先去尝试一下……隔壁的房间有镜子。”
严青栀一边从自己那小包里往外掏东西,一边打发关韶去忙自己的。
关韶拿过了小瓷瓶,正要说什么,严青栀又拿了一个毛刷放在了桌上,让正准备开口的关韶当即闭嘴,只抬手想要行礼,又被严青栀阻止。
“关公子不必如此客套,这样行礼来行礼去的太过麻烦,被外人见了也觉得奇怪。”
门开城里民智未开,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正确的礼节是何样的,只会鞠躬下跪和磕头。
帮派里的人倒是讲究的多,可他们再讲究也讲究不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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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和严青栀这种读书的人。
在大多数人都不行礼的时候,两个一直在行礼的人看起来就好像傻子。
这话让关韶茅塞顿开,连忙迎合。
“正该如此!”
说着又要行礼,但刚出手去,便僵在了半空。
他笑了一声缓解了尴尬,这才跟严青栀说了一句,到隔壁去了,走的时候还摇了摇头,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一般难受。
严青栀目送他离开,这才拿出了针线和布头,看了看桌上的衣服,皱着眉比划了几下,才开始改了起来。
等到关韶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抹了一遍,又换了发型回来,严青栀那边也改的差不多了,让关韶还上,又找了个包头的布巾给他头发围起来,他看着便与外面的人也差不了太多了。
不过和严青栀的淡定不同,穿着短打的关韶,总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暴露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穿成这样都叫衣衫不整了,哪里还能淡定的起来,见他缩着胳膊努力往起藏的样子,严青栀十分无语。
你一个男的至于不至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