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竹外梅横一两枝
严青栀没有什么胜之不武的念头,她虽是个姑娘,但凭借着过人的天赋,也可以称得上一声年轻力壮。
这时候对上已经和苏阖打了许久的古榕,并不算吃力!
苏阖还想要说些什么,但严青栀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
“古榕!你欺负我大伯没有兵器算什么本事!”
说话间她手中的长枪已经平刺向了古榕的方向,古榕格挡,可那一枪已经收回,让他挡了一空,而后严青栀手臂甩动,一枪接一枪的刺出,每一下都在古榕防备不及的角度。
苏阖的枪法大道至简,浑然天成。
严青栀与他不同,锋芒毕露,杀意汹涌。
若是寻常比斗,严青栀的境界差了苏阖太多,可一旦到了杀人之时,严青栀就宛若杀神附体,双方之间直接拉进了不小的距离。
正是因此,原本与古榕境界差距不小的严青栀竟将他生生逼退了好几步。
古榕心中怒气丛生,苏阖这种人的子侄都活着,可他的侄儿却死了!
他将严青栀的长枪格挡,身形翻转之间,一把攥住那长枪的枪杆。
严青栀见此不由冷笑一声,唇角一勾,脚步直接压了上去……
受了伤的苏阖原本想要拉住严青栀,但这时候拉住自家孩子岂不是给了古榕机会!?他那尚未伸出的手连忙又收了回来。
他向后退出了战场,而古榕那头,因为判断失误,此刻正被严青栀压着打。
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大概就是当下的场面。
古榕以为严青栀是个姑娘,年纪又不大,看境界也没有多高,枪法粗糙至极,唯有刚猛的气势还算拿得出手。
可一个姑娘,打的刚猛……
这换谁都觉得好笑。
古榕多年的经验让他误以为他收拾严青栀手到擒来,甚至心中还幻想了一下,严青栀身死以后,苏阖的心境也与他这般相同……
不过这念头还没有消散,严青栀那边已经开始发力。
他攥着枪杆的手都没来得及收回,严青栀当即将长枪下压,而后一个强冲,冲的古榕不禁趔趄了一下。
他心中大惊,心里刚升起的痛快都没来得及收拾,就见严青栀手中长枪横扫,直接将下盘不稳的古榕扫了个跟头。
严青栀心头正是火大的时候,用着不擅长的长枪哪里那么痛快,她迅速将长枪从中间拆成了两段,往身后一背,趁着古榕还没爬起来,当即按住古榕的脑袋便一拳挥了过去。
可怜古榕一身的武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完全没了作用。
严青栀根本不和他讲虚的,将古榕的长剑踢远,把他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暴揍。
古榕心中的怒气更盛,但是他如果不防备着头脸,随时都能被严青栀这种力量层面的选手ko。
严青栀压着心中的杀意,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扯着古榕暴揍。
几拳下来,古榕的胳膊差点没被她打断。
不过,双方之间境界的差距也不是那么好弥补的,古榕虽然不了解严青栀的路数,可挨了着几下揍,他也大约知道了严青栀的优势。
不得不说,有些人打架的天赋真是好的让人嫉妒。
只一个照面,严青栀便精准的选择了对她最有力的战斗方式,如果古榕在差一些,说不定真就被她给打死了!
不过可惜……严青栀的实力到底还是差了一些。
古榕忍着疼痛,找了个严青栀挥拳的空档,一拳打向了严青栀脖子的方向。
严青栀一跃而起,身后的两节长枪被她握在手中,嘴角渗出血迹的古榕也是瞬间跃起,他没有兵器,只能用一双肉掌迎敌。
看着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苏阖,古榕的火气腾地一下烧的更旺了!
若不是苏阖逼死了他的侄儿,这时候,是不是也会有另一个人出来对战严青栀……
“你们伯侄二人轮流对战,可真是好不要脸!”
他的目标全都放在了苏阖身上,完全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墙上,古姜被天镜司的几人扶着站了起来。
古姜脸上的血已经干涸,尽管被人扶着,可他还在全身哆嗦。
这个世界没有麻药,而骨折骨裂的痛苦只能依靠意志硬挨,古家倒是有一些人拥有给人治病的本命蛊,但眼下这个时候,谁又能去给他寻找。
他看着不远处打成一团的古家人,还有角落里占了好大一片位置的古榕与严青栀,心中有许多的委屈,张大着嘴巴说不出来。
僵持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六叔公啊!他们都死了!被古尤杀的!您老要替我们报仇啊!”
不远处,之前想要冲出,却还没来得及就被尸傀围在院中的供奉听到这话,浑身抖的更厉害了。
他年纪太大了,在这样的刺激之下,似乎有了中风的征兆。
“阿姜……阿姜……你在外面看没看到你表哥麟儿啊……”
古姜心中的恨意太盛,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古榕的身上。
“叔公!叔公!叔公啊……求求您啦,要给他们报仇啊……”
原本的少年意气经此一事,已经变得无比沧桑,他脸上干涸的血迹被泪水打湿,顺着泪痕融成了血泪的模样。
可他千辛万苦,又拖累的天镜司几人重伤垂危而得来的复仇机会,却显得无比可笑。
他的叔公啊!
他们这一支对他毕恭毕敬言听计从的叔公啊!
他的叔叔伯伯跟了一辈子人的,到了这一刻,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这就是他们相信了一辈子的人吗?
古姜有些崩溃,也有些不敢置信。
他哑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喊着古榕。
“叔公!叔公你看看我……我是古姜啊……你看看我,我的涯叔,我的大伯,我的阿岸哥啊!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严青栀听着古姜的声音,心情有些烦躁,这些人昨夜还与她对着吵嚷,今天就已经死的尸骨无存。
她没有那么多的同情,这些人并不是她杀的,也不是她害死的,甚至双方立场也不和。
她只是有些难受。
古榕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就像当年他知道自己的侄儿作了那么多孽,却依旧视而不见的选择憎恨没有对他手下留情的苏阖一样。
古姜的哭声引得许多刚才没有停手的人都停了动作,那些后挤进来的人也好多仰头看向了他的方向。
古禁眉头皱着,现在的情形让他有些看不明白。
地面震动的感觉越靠越近了,而那些尸傀却还没有那些那个梅横召出来的巨人。
除了还打在一起的严青栀与古榕,所有的人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这等待,很快便有了答案。
一架一架的弩车被人蹬到了距离这边几十米外的地方。
这些弩车上都架着可以发射弹丸的弩炮,弩炮的射程不算远,重型弹丸可能只有百米左右的射程,为了保证准确性,甚至还要更近一些。
不过,这种弩车的好处,除了火器的基本伤害之外,还能够载人。
一车十六人坐在车膛里面,厚重的车厢能挡住绝大多数远程攻击,寻常的箭矢根本伤害不到里面的人,让他们在战争爆发之时,可以一路穿过对方的远程火力,直推到对方的城墙之下……
院子里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一圈一圈的包围过去,让院子里的人全都没有了安全感。
古禁脸色有些难看的看向了梅横的方向。
“梅司使,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吗?”
到了这时候,古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以为梅横在拖延古双的节奏,以为梅横是个小年轻没有见识没有脑子……
呵!
可人家在乎的与他在乎的完全不同。
梅横根本不在乎古家的人命,他想要的是对驭尸宗这个邪门歪道赶尽杀绝!
院子外面有古双早就安排好的人跳了进来,伏在古双耳边悄悄的说了两句,古双的脸色也顿时难看了起来。
“看来,倒是老身走了眼,竟然以为梅司使是想要寻求合作的,如今看来,倒是老身不知天高地厚了!”
古蔺深深的叹了口气,年纪大的人多少有些顽固,其实他早就发现了梅横的异常,只是这之前一直不好说出来罢了!
梅横轻轻一笑,依旧是刚才那懒洋洋的样子。
“两位前辈谬赞了!”
他的话将古禁和古双堵的够呛,在坐的老头老太太里面,大约只有苏阖看待梅横的眼神还算是和善了。
“老身自诩对这鸲山十九沟三十四村寨了如指掌,却没想到,先出了个丧尽天良的驭尸宗,又让天镜司这么多人摸上门来都没有发现,当真是瞎了一双老眼啊!”
她这话虽然再说梅横,可实际上对苏阖也有怨念。
苏阖悠悠的叹了口气,没有向她解释半个字。
其实一直到了这一刻,他也才知道梅横的打算,可事情既然发生了,再去纠结谁对谁错便已经没了必要。
他说什么古双都不会信的!
两人之间的情愫原本就说不清楚,再添一条纠葛,他也无所谓了!
梅横也没有否认,这时候把苏阖逼到对面去才是傻子,顺势而为又不是撒谎骗人!
“驭尸宗为非作歹多年,狐狸尾巴藏的太深,本官也是无奈,方才出此下策,还往大长老海涵!”
古双分不清楚梅横的意思,但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对方没有向古家人下手的打算,她也不敢逼的太过,只是带着自己的人飞快后退着,想要退到一个安全的位置,给驭尸宗和天镜司留出地方来。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驭尸宗的尸傀不好对付,但天镜司的弩车就难对抗了!
何况梅横布局如此深远,只怕不是一天两天完成的,他不可能对驭尸宗的事情毫无所知。
古禁自然也想到了这些,他看着梅横冷笑一声。
“梅司使,没想到最后对付老夫的竟然不是我古家的大长老。”
梅横似乎更加疲惫了,靠在轮椅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天镜司是大赵的天镜司,可是大赵百姓的天镜司,古家在鸲山传承千年,他们没有造反之心,便是大赵子民,为他们申冤,乃是我天镜司的职责所在。”
古禁停了这话,不禁冷笑出声。
天镜司的职责!?
他才不信。
“不过,我驭尸宗一派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真以为凭借外面的东西就能将老夫的傀儡大军打散?”
傀儡的缺点也是优点,这样的东西,寻常人根本对付不了,就算他只剩下一条胳膊,只要古禁想,都能让他动起来。
“古前辈说的什么傻话!难道对付你那些傀儡最好的办法难道不是杀了你们吗?”
梅横随口吓唬古禁。
驭尸宗里能指挥这些尸傀的人太多了,他想要杀绝可不容易。
而且以梅横的性格,人死是肯定要死的,但这些傀儡也得全都毁掉!
不然费这么大力气将这些弩车带上山来,难道真的是为了壮壮声势,吓唬吓唬古双?
“哼!我驭尸宗的人岂是你想杀绝就能杀绝的?”
梅横听了这话,很是认同。
“倒也是,这世人都知道蟑螂老鼠最是讨厌,可也没见那个真的杀绝,想来,驭尸宗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臭虫也大致如此吧!”
梅横已经失了与古禁对话的耐心,说的太多,容易给对方留下机会。
他只是敲了敲扶手,身后的梅寒生立马会意,一声哨响传出。
几架弩炮同时对准了那些尸傀与人傀的方向。
而那之前吸引了古禁全部注意的高大男人,在弩炮对准这里的时候,身形下沉,整个人一跃而起,竟然直接跳过了宗庙那高大的围墙,落到了院子里面。
他的不远处,严青栀还在与古榕僵持。
没了兵器的古榕想要杀了天赋异禀的严青栀那简直就是个笑话,他只能仗着自己经验丰富和武功高强,才勉强与严青栀这处处杀招的杀神打了个五五开。
不过,随着那男人跳进来,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那没有表情的男人突然眉头紧皱,他那硕大的拳头直接朝着古榕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