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主任看着周从文,有些无奈。
“我听说在二院,张友被周从文训的跟孙子一样?”那名主任小声说道,“仗着有黄老背书,做事情一点顾忌都没有。他现在太嚣张了,难怪惠主任不高兴。”
“别这么说,前几天小周教授刚帮我解决了一个难题。”
郝主任把自己遇到的事儿和心脏里落了PICC导丝的事儿简单快速的讲了一遍。
那名主任一怔,不过很快醒过来,摇头道,“怎么说都是你们胸科的病,周从文不可能做不好。我不是说他水平不够,人家是世界第一,黄老再怎么想要扶他上位,也得有真本事么。”
“可现在林院是疑似脑梗,周从文跟着凑什么热闹。这事儿跟胸外科就没半毛钱的关系,你说呢郝主任。”
郝主任想帮周从文说句话,但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们说的有道理,神经内科的病和小周教授有什么关系!和胸外科有什么关系!!
唉,还是太年轻,愿意显摆自己,不管什么科室、不管什么专业,他都要出头说两句。
这回可好,做了手术,结果自己打自己的脸。
这样真的不好,郝主任看着周从文,轻轻摇了摇头。
周从文眯着眼睛看惠主任,把惠主任看的发毛。
惠主任是真怕周从文发难。
周从文一米八七,惠主任一米六七,差了二十公分,一个低头俯视,一个要昂头……
一个二十多岁,血气方刚;一个五十多岁,年老体衰。
惠主任觉得周从文是在用身高和年龄优势来羞辱自己。
正在他要暴起发作的时候,周从文忽然笑了。
“惠主任,对吧。”
“怎么?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惠主任昂着头,死死的盯着周从文的眼睛。
“诊断结节病,治疗也没什么难的。”周从文淡淡说道。
“诊断明确?开玩笑!”惠主任鄙夷道,“那是个什么玩意,我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个诊断。”
周从文嘴角讥诮的笑容浓郁。
“再说,要是诊断明确,找这么多主任来干什么?”惠主任实在忍耐不住,开始发难。
“哦,这是出于对一院各位主任的尊重。”周从文笑道,“在保健组,所有决策都是集体决策,习惯了。”
“……”
“……”
“……”
惠主任、院办谭主任以及周围听到周从文这句话的所有人都怔住。
一切发难都被周从文直接击碎。
保健组,在座的众人没一个有资格进保健组。谁特么都不知道保健组是怎么运行的,也没有人知道周从文说的对不对。
集体决策?
为了照顾医大一院所有主任的面子?
惠主任愣了不到一秒钟,马上就被周从文气笑了。
“我要是你就不会笑,现在笑的越多,之后就越难堪。”周从文微笑看着惠主任,居高临下说道,“你有诊断么?连结节病都不知道是什么,身为医生还有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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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不知耻四个字周从文没说,可这四个字却已经重重的砸在惠主任的鼻子上,把他砸的鼻血直流。
“你……”
惠主任刚说了一个字,周从文转身敲了敲黑板,“大家安静一下。”
办公室里的吵嚷声马上低了很多,众多目光落在周从文的身上。
“林院长的基础情况相信大家都看到了,我现在根据造影时候的影像以及相关的检查说说我的判断。”
院办谭主任拉着惠主任坐下。
惠主任斜睨周从文,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带着满满的不服气与不屑。
“首先,我说我的诊断。”
周从文说完,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字——结节病。
办公室里刚刚安静下去,随着周从文写下这个诊断后,便开始哗然。
“按照正常流程,我说诊断和诊断依据以及鉴别诊断,大家要是没有意见的话,就按照我的治疗方案进行。”周从文扫了一眼在座的主任们,用平淡的口吻说道。
“这是什么?”一名主任小声问身边的人。
“不知道啊,周从文不会把肺小结节扩大化了吧。我听说他一年要做几千例肺小结节的楔切手术,是不是做魔怔了。”
“谁知道,看着是真不靠谱啊。这是诊断么?这是检查结论才对吧。”
听着主任们的议论,周从文摇了摇头。
“结节病是一个比较罕见的疾病名称。”
周从文解释道。
“结节病是一种非干酪样坏死性上皮细胞肉芽肿炎症性疾病,病因不明,以侵犯肺实质为主,并累及全身多脏器,如淋巴结、皮肤、关节、肝、肾及心脏等组织。
临床经过较隐袭,病人可因完全性房室传导阻滞或是充血性心力衰竭而猝死,甚至以猝死为症状。”
“患者……林院长的情况还算比较幸运,只是有脑梗的症状。”
“经过介入造影检查,没有发现脑梗,在C臂移动的时候,我看见X光影像留下几个胸部的图片,判断患者肺尖部和纵隔有小结节。”
惠主任的嘴都快撇到耳朵根,他翘着二郎腿问道,“周教授,您的意思是因为肺部长了小结节,所以导致林院长有脑梗的症状?”
“轰~”
惠主任的一句话就像是石子扔到小池塘里,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肺部的小结节和脑梗有关系么?
这是两个器官好不好,林院长是很典型的脑梗症状,即便是造影或是CTA没有发现明确的脑梗,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要按照脑梗进行治疗。
之所以还没影像学的表现,是因为发现的太早,栓子微小。这时候进行溶栓治疗,几乎不会留下后遗症。
而周从文竟然从肺部小结节胡诌八扯,生硬的联系到脑部的神经症状。
在座的都是主任,最基本的常识判断,周从文说的话没有一点理论依据。
“他是疯了么?还是指鹿为马?”一名主任错愕的和身边的人交流。
“不知道,是欺负咱们呢么?肺小结节和脑梗的神经症状有联系么?我怎么不知道。”
“真特么的,我受不了了。谁把他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