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您去歇歇。”周从文听到悦耳的“叮咚~”声响后心情大佳,和自家老板说道。
“嗯。”黄老撕掉无菌服,脱下铅衣,周从文第一时间接过与,只留刚伸手的邓明在风中凌乱。
“今天我去iu看护,就不陪您吃饭了。”周从文道,“有什么事儿我会随时给您打电话。要是没有意外的话,明天一早咱们查房,一起和患者走出iu。”
“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黄老亲口确定。
周从文微笑,目送自家老板离开。
邓明深深的看了周从文一眼,跟着自家老板去换衣服。
看见老板离开,周从文才放松下来。
手术看着波澜不惊,而且周从文做过很多次,但这一世做一站式手术的感觉有些许不同。
可能是那些器械都是老板做的,和制式产品使用上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说实话,现在的东西并不如之前的制式产品,但周从文偏偏就觉得特别开心。
招呼人把患者抬上平车,等iu打电话通知可以送患者,平车一路飞驰,只用了3分钟便来到iu给患者按上呼吸机。
黄老来iu查看患者术后情况,一切完好,他不厌其烦的叮嘱周从文一些注意事项后才背手弓腰离开。
周从文直接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患者床边,翘着二郎腿看呼吸机、监护仪、微量泵的各种数值。
手术做的好,周从文对患者的术后恢复心里有底。
但毕竟是重生之后第一台一站式手术,周从文需要万无一失,所以他稳稳的坐在床边看护。
其他人被周从文撵走,只有袁清遥死了活了非要留下来。
“清遥,你在克利夫兰没见过类似的手术,是不是特别感兴趣?”周从文也没强求,把放在腿上的病历纸交给袁清遥让他记录,随口问道。
“嗯,没见过。而且我从来没想过会有类似的术式,简直太神奇了。”袁清遥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从言语之中表露出来。
“还好,习惯就好。”周从文淡淡说道,“想学么?我教你。”
“想!”袁清遥想也不想的立即说道,可说完后他忽然顿了一下,为难的皱起眉头。
“是不是要做的手术太多,觉得没时间?”周从文微笑。
袁清遥叹了口气,把第一组数值记录下来,轻轻点点头。
“掌握胸腔镜其实就足够了。”周从文道,“贪多嚼不烂。”
“那你呢?”袁清遥略有不服气的问道。
周从文看着袁清遥,轻声说道,“安非他命,如是我闻。”
“……”
袁清遥一愣。
什么安非他命,如是我闻?
如是我闻这四个字袁清遥知道,是佛临涅槃前,弟子阿难所问四事之最后一问。
而安非他命更是熟悉,原本是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品,但二战时期各国前线的军人都吃……e国内对甲基安非他命的态度袁清遥是知道的。
这两个没有半点联系的词汇放在一起,袁清遥一时有些恍惚。
周从文咧嘴,无声的笑了笑。
袁清遥这孩子还真是老实,安非他命,如是我闻这句话是后世杜撰出来的一个谐音梗,没想到他竟然仔细琢磨起来。
“开玩笑的。”周从文道,“你别跟我比么,我是说真的,没有任何小看你的意思。”
“我知道,可周哥你的水平这么高,好像什么手术看也不看就会,我对此很奇怪。”袁清遥手里拿着笔,认认真真的说道。
他的口罩微微一动,周从文猜袁清遥应该是习惯性的在笑,露出上下八颗小白牙。
“没什么奇怪的,比如说老板,今年八十了还能改进经典的rush术式。”周从文淡淡说道,“比如说于敏老先生,能用脑子模拟核爆,搜集数据。类似的人多的是,对比之下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周从文没说谎。
上一世他有系统附身后自以为天下无敌,但经历的多了才知道自己哪怕开着外挂也比不上很多出类拔萃的英雄豪杰。
共和国之大,藏龙卧虎,自己还真就不够看。
虽然周从文也一度怀疑过这些人也开了挂,但自家老板是他唯一接触过的,很明显老板没有挂,只是把自身的潜力挖掘出来。
老板对周从文的意义重大,除了领路人这个角色之外,还像是压舱石一般压住周从文的心,让他踏踏实实的工作,认清自己。
“周哥,你天生就会么?”袁清遥继续问道。
“生而知之多难。”周从文含糊的回答道,随即转移话题,“清遥,胸腔镜手术的病例记录你有时间整理一下。”
“啊?这么快么?”
“下一波患者开始,咱们对小结节楔切患者做单孔胸腔镜,属于进阶版。能整理还是要整理,这样的话以后发表文章的时候论据更充分。”
“周哥,日间手术是真是假?我想过很久,可能性的确存在,但总是不放心。”
“没事,稍有难度的患者都收入院。”周从文道,“比如说肺气肿之类的病人,还是谨慎一点。普通患者,就做个楔切,有什么必要住院么?”
“e。”袁清遥沉吟。
“比如说啊,肝癌的介入栓塞手术,现在在美国已经是日间手术了吧。”周从文问道。
“是。”袁清遥点头,“术后加压包扎,观察6小时,开镇痛药物后患者就能回家。”
“你看国内,肝癌的介入手术开展的医院并不多,而且没人敢做日间手术。做的多了,经验丰富,有些门槛总是要过的,比如说楔切患者不用下胸瓶,不用收入院治疗。”
“总觉得危险。”袁清遥无论周从文怎么说,还是有些担心。
周从文先扫了一下机器上的数据,随后看着袁清遥问道,“清遥,你猜我经历过的最危险的事儿是什么?”
“医疗么?”
周从文点头。
“急诊患者有艾滋?”
“我做手术很小心的,而且急诊我都戴双层手套。”
周从文稳如老狗的性格肯定不会把自己置于危墙之下。
袁清遥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