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朱高燧迷上了伍氏,算起来有一个月了,期间赏给伍氏许多珠宝首饰。
久而久之伍星已经习惯了,权当妻子以前是王爷的身边人,自己是配了丫头的小厮,随着家中生活水准日益改善,甚至渐渐开始感激起对方了。
但是伍氏为人极有主见,虽说嫌贫爱富必不可免,但她更知道丈夫才是真正的依靠,并且还有一段隐情,想自己在赵王眼中不过一玩物,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毫不留情的遗弃掉。
是以她说道:“你速往南方去准备,先租个房子,办完事了赶紧回来,我再和你商议。”
伍星见妻子毫不留恋王爷,心里很高兴,遂听话的带着盘缠银子,星夜赶往了福建。
当晚朱高燧听说伍星不在家,一时心血来潮,带着人溜达了过来。
伍氏迎了出来,说道:“我那男人时常埋怨我与王爷做了那事,杨公公当日曾说您会抬举我们一场富贵,谁知无非是些中看不中用的首饰,衣食上头反而艰难了。我就对他说王爷何等贵人,怎么会食言呢?只是我不好意思开口,人家贵人忘事而已。如今他想做个南货北运的生意,叫我求王爷借千两银子,奴家见他兴冲冲的,没说不行,这不就欢欢喜喜去南边了吗。等他回来,千岁您好歹扶持他一次,也算是抬举我一场。”
朱高燧笑道:“千百银子而已,我回头就叫杨庆拿给你。今晚随我回去,咱俩好生乐乐。”
伍氏为难道:“今夜家中无人,您去找别人吧。”
“我现在就喜欢你。”朱高燧朝着屋里努努嘴,“既然家里没人,就在你家睡吧。”
伍氏说道:“别看我家小,我是极爱干净的,就是家里的东西不好。要不叫人把被褥香炉什么的拿来?”
“嗯。”朱高燧自然不会用平民之物,无需吩咐杨庆马上回去了。
他进了屋里,看了下笑道:“果然布置的整洁干净,不错。”
当晚伍氏放出了种种妖娆之态,媚言浪-语张口即来,全力奉承人家那一千两银子,什么姿势都肯做,什么话都敢说。
朱高燧十分着迷,觉得今次比以前都大不相同,问道:“一个月了。竟不知美人是如此有趣,为何这般有兴致?”
伍氏媚笑道:“到王府为王爷侍寝,人多嘴杂我怕隔墙有耳,是以每次都放不开。既然在我家里,两边又没什么近邻,唯你我二人,我还怕什么?拘束怎地!”
朱高燧笑道:“原来如此,别说,在这里也让我更有兴致了。”
“呸!”伍氏轻啐一口。“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当然更有兴致了。”
“哈哈!”
自此以后,朱高燧干脆每晚都过来。伍氏也变着法的取悦他,愈加的迷恋了。
伍星打南方回来后,伍氏把银子给了他,说道:“你去接了二叔回家。是时候说清楚了。”
当晚伍云回到家,伍氏预先做了一桌酒菜,三人坐下。伍星就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个明明白白。
伍氏苦笑道:“今后我和你哥哥也没脸留在中原了,今日与二叔一别,马上启程远赴海外,怕是今生再也不能团聚了。”
伍星怒发冲冠,说道:“那厮贵为王爷,咱家惹他不起,我不怪嫂嫂不贞。可是兄嫂不告而别,那赵王有名的心胸狭隘,他绝对不肯干休。那时他定会派人来捉我,逼问哥嫂去了哪里。等动用刑具,我虽然不会说出来,却要吃苦头或许还会死在里面。”
伍星说道:“那就一起走好了。”
伍氏唉声叹气的道:“我最担心的是天大地大,到底跑不出赵王的手掌心。罢了,我已然是残花败柳,无颜再见伍家的列祖列宗,干脆你们俩去南方定居,我进王府吧。”
伍星顿时变色,沉声道:“莫非嫂子恋上的富贵?”
伍氏幽幽的横了他一眼,说道:“你如此想,我也无话可说了。”
“是小弟错了。”伍星深深看着嫂子,心中升起怒火万丈。
原来伍氏本来是要嫁给他的,但伍星属于武松那样的汉子,非要让老实懦弱的兄长先娶媳妇。
后来伍氏自然免不了心中幽怨,伍星也有愧在心,除了谨守做兄弟的本分外,心里一直把伍氏视作自己的嫂子兼女人。
对他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来说,岂能忍受伍氏被他人侮辱?就算不敢杀王爷,起码也得报复一下。
当下伍星报了病假,伍家兄弟把财物都搬到了一艘船上,伍星说今晚就走得了。
伍云说道:“不急,嫂嫂你告诉赵王,今晚哥哥出门了,请他来过夜。多备些酒水,只管劝他喝得大醉,等他人事不知的时候,我好歹要揍他一顿出口恶气。”
伍星大惊道:“你疯了么?”
不料伍氏冷然道:“我知道了。”
“你,你们俩?哎呀!”伍星顿时捶足顿胸。
结果到了半夜,朱高燧已经是半醉不醒的,晃晃荡荡的过来了。
伍氏开门笑道:“我还想求人去告知呢,今晚家里没人。”
朱高燧搂着她笑道:“所以我来了呀,我的手都冷了,来给我暖暖。”
伍氏笑着把他的手塞在了自己的怀里,扶着进了卧室,杨庆等几个内侍马上一哄而散,各自找屋子取暖去了。
房中一男一女搂搂亲亲,喝了半天的酒,朱高燧带着醉意又占有了有夫之妇,然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果然人事不知了。
伍星从后门悄悄进来,狠狠扇了对方几耳光,就算是出了恶气。
衣衫不整的伍氏说道:“你会不会从此嫌弃我?”
“不会。”伍星直摇头。
伍氏哽咽道:“反正我也是这样了,今后你也不必躲着我了,等逃到南方,我要你睡了我。”
伍星先是低着头默然无语,过了会儿才叹气道:“到时再说吧。”
转过身来,伍星恨恨的对着朱高燧说道:“呸!若不是怕连累亲朋。老子真想一刀宰了你。”
“走吧。”
如此伍氏拉着他去了。
谁知他二人刚出门,从房梁上跳下来两个蒙面人,迅速把朱高燧脱得精光,头发也给打散,用五色笔墨给朱高燧画了个天蓝色的鬼脸,血红的眼睛,看上去青面獠牙。
身上也画了,活生生的一个鬼怪,如同当年姚远夫妇报复苟二一样,烤热了沥青涂抹在头上。起到发胶的效果,头发全部矗了起来。
弄完了,已经是五鼓时分,二人驾着鬼一样的朱高燧往王府走来,边走边纵火。
红光冲天,王府一干人等急忙跑出来,就见火光中有个鬼怪要闯进王府,兼且绑在木架上的朱高燧醒了,含糊不清的呜呜叫唤。非常吓人。
也是赵王府横行地方惯了,仗势欺人无恶不作,吓了一跳的王府亲卫当即不管不顾,张弓就往外头射箭。其他人则拎着刀枪剑戟,斧钺钩镰乱七八糟的,叫嚷着杀了出来。
一阵箭雨飕飕的落下,那两个蒙面人慌忙躲闪。其中一人挥手一刀砍开了绳索,转身就溜得无影无踪了。
“呜呜!”朱高燧心神大定,暗道到底伍家兄弟不敢把我怎么样。咬牙切齿的挣脱出来,扔掉了断绳。
刚想出声点明身份,派人去抓伍家兄弟,不想一支箭瞬间扎在自己身侧,朱高燧大怒,没等开口,又听到了令人丧胆的喊杀声。
周围的大火也越烧越旺,到处都是人们的哭喊声,总算王府周围人家不多,又到了凌晨,基本上所有人都有时间逃出来。
问题是整个都乱套了,任凭朱高燧大喊大叫,谁也听不到,反而一群护卫杀气腾腾的扑了过来,一副要砍死他的架势。
朱高燧急了,他又不傻?焉能不知此刻的自己像个鬼一样,再来宿醉头晕沉沉的,一时间没有好对策,唯有三十六计,叫了声“呦呵!”我跑吧!
如此他跌跌撞撞的转身就逃,边跑还边挥舞着手臂,希望有人能认出他是堂堂的亲王千岁。
混乱中,他一口气跑到了伍家,又跑到了卧室,钻到了床下。
外头的护卫叫道:“好了,鬼躲到屋里了,这她娘好大的妖法,大伙冲进去,一齐往死里捅。”
“是我。”没等朱高燧反应过来,房门被踹开,煞那间刀光剑影,身上被捅了无数个窟窿,鲜血流了一地,竟稀里糊涂的一命呜呼。
护卫们见除掉了妖怪,天色大亮,遂收了手,围着尸体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好像是人装扮的。
用水泼在身上,露出了细皮嫩肉和许多枪窟窿,又往脸上一浇,雪白的一张好脸。
“不好了,竟然是王爷!完了完了,咱们中了他人的毒计,这怎么办啊?”
“怎么办?等死吧!”
金陵,徐府,内书房。
徐灏正往纸上勾描最后一笔,画的赫然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鬼脸。
坐在他身边的是朱巧巧,笑吟吟的说道:“他可以死,无非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但汉王洲那位不能死,我还指望他来牵制朝廷的注意呢。”
徐灏轻声道:“他死了,那边没了呼应,也不敢擅自回京搞风搞雨,如此太子没了登基的最大阻碍。”
朱巧巧嫣然一笑,问道:“那到底是谁策划杀了人呢?”
“是啊!”徐灏微微摇头,“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呢?咦!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已经死了?”
“我怎么知道,警告你,少来诬陷好人。”朱巧巧站了起来,慵懒的伸了下腰肢,懒洋洋的说道:“今晚发生的事,我远隔千里,怎么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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