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雁门城里休息了一天后,征得了隋炀帝的同意,陈应良再次以勤王隋军主帅的身份,重新回到了勤王隋军的大营之中,主持雁门战场的余下战事,处理各种善后扫尾事宜。,:。
其实主要也就是处理一下善后事宜,陈应良回到军中的同一天,左骁卫大将军屈突通也率领着勤王军队赶到了雁门战场,加上头一天押粮赶到的京兆郡丞骨仪,麾下军队也还没在战场上捞到斩获,很会做人的陈应良就干脆把余下战事让给了屈突通和骨仪,让他们带着军队东进追杀残敌捞些功劳,也乘机让谯彭隋军和左屯卫等疲惫之师好生休整,治疗伤兵和清点伤亡收获。
千里迢迢来雁门战场勤王建功,结果军队还没到决战就已经打完了,还连始毕可汗都被陈应良给揪到了隋炀帝面前献俘,隋唐名将屈突通和隋廷忠臣骨仪的郁闷可想而知,但无鱼虾也好,知道陈应良这么安排是特意照顾,让自军将士不至于白跑一趟,屈突通和骨仪还是十分乐意的接过追击任务,统率麾下军队东进追击,同时屈突通和骨仪自然少不得悄悄向陈应良打听,打听陈应良到底得到了什么样的封赏?
考虑到其他的将领士兵都还没有得到赏赐,为了不至于刺激众人,陈丧良很是含糊的敷衍过了这个问题,暂时隐瞒了自己已然受封右武卫大将军的情况,很是低调的埋头处理善后事务,不去与各路将领讨论分析隋炀帝的赏赐将有何等大方,也暗中着手把自己的谯彭嫡系改编进右武卫,以便他们将来继续给自己当牛做马。
当然,陈应良这么做必须要先征得隋炀帝的同意,好在隋炀帝三次亲征高句丽下来,府兵逃亡严重,右武卫也是缺员严重,又知道陈应良带出来的军队能打,隋炀帝大手一挥就同意了陈应良的请求。只是陈应良也知道瓜田李下需要避嫌,即便有隋炀帝点头也没敢太过放肆,很聪明的只收编了八千左右的谯彭精锐加入右武卫,余下的军队,一部分思乡厌战心切者发给路费干粮解散回家,一部分则继续以乡兵的身份留用,准备着部署在河南郡的郡内各县,以便随时调用——好在河南赞治仍然还是裴弘策,这个环节用不着担心。
顺便说一句,在暗中改编军队的过程中,陈应良很意外的得到了左卫大将军宇文述的全力帮助,尽管明知道陈应良抱的是裴家大腿,宇文述还是不遗余力的帮助陈应良整编队伍,不仅要装备给装备,要编制给编制,指点陈应良如何巧妙把谯彭乡兵改变身份,还军方第一人的身份出面,调走了一些没用的右武卫将领,给陈应良的部将腾出位置。陈应良过意不去拿出重礼相谢,素来贪得无厌的宇文述也难得清廉一次加以拒绝,仅仅只是要求陈应良回京之后,务必要多到他的家中走动。
说实话,宇文述的这个态度还真有些吓住了陈应良,生怕这个大老贪是想上屋抽梯,先把自己捧高好让自己摔得更惨。倒是已经知道陈应良新官职的表叔李靖洞若观火,微笑着安慰陈应良道:“贤侄不必担心,许国公如此坐不过是做一个顺水人情而已,他与你及闻喜裴氏素无利益冲突。又还有着云定兴这层关系,你出任右武卫大将军对他毫无损害,将来说不定还要在军事上指望你帮忙,给你一些顺水人情,更加巩固你和他的间接关系,将来岂不是可以更好的利用于你?”
“再有,他邀请你回京后多到他的家中走动,这么明显的暗示还看不出来吗?”李靖又微笑说道:“贤侄你今年可才只有十九岁,就已经受封右武卫大将军,将来只要不出差错,熬到老一辈离开人世,他宇文述的位置就很可能迟早是你的,现在把你和关系处好,对他的子孙后代而言,岂非有百利而无一害?”
陈应良听了点头,又叹道:“都是这右武卫大将军的职位害的,封得实在太高了,高得我自己都被吓住,生怕一步踩空,死无葬身之地。”
“贤侄有这样的自觉就好。”李靖也是叹息出声,又指点道:“自古以来就是伴君如伴虎,贤侄你如此年轻就位居高位,虽然荣耀,却也如同身处险境,惟有低调做人,方可免祸。”
陈丧良听了连连点头,心里则在盘算,“按正常的历史发展,再有两年,隋炀帝也该死在江都了,在这两年之内,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自保,其次是不去江都,只要熬过了这两年,再然后事情就好办了。”
暗中准备上任事宜的同时,屈突通和骨仪那边也很快传来捷报,在穷追猛打的隋军生力军面前,惊惶如惊弓之鸟的突厥败兵毫无还手之力,勉强重新组织起来的军队很快就被再次击溃,接着薛世雄也带着涿郡勤王军走出了太行山脉,出现在了战场之东,左右包夹之下,突厥残兵灰飞烟灭,二十五万突厥只有不到三万越过山脉逃回草原,余下不是被歼,就是被俘,接着对突厥余怒未消的隋炀帝也颁布圣旨,下令将所有突厥俘虏处死,尸体筑成京观。盛极一时的******也因此一蹶不振,至少二十年内再无余力威胁中原。
再接下来当然是退兵了,受尽了惊吓的隋炀帝这次也学乖了一些,决定直接返回东都洛阳休息,各路勤王军继续护驾南下,陈应良当然也要跟着一起走,同时陈应良自然少不得要求李靖与自己同行南下,并表示可以通过裴矩和宇文述的门路把李靖调进右武卫,可惜李靖却拒绝了陈应良的好意,说是陈应良刚进右武卫,不可对人事调整太大,太过触动右武卫宿将老人利益,给陈应良增加更多麻烦,要继续留在马邑担任郡丞。
劝说了几次,李靖都不肯接受陈应良的好意,陈应良无奈,也只好尊重表叔的选择,改为与李靖约定,待到自己一旦地位牢靠之后,马上就把李靖调进右武卫,李靖也这才含笑答应。接着陈应良再要求把胡敬德带到自己身边听用时,也这才愕然得知胡敬德其实复姓尉迟,与某门神同名,好在李靖对表侄子还算不错,一口就答应把尉迟敬德送给表侄子,丧尽天良的陈丧良身边这才有了一个靠得住的保镖打手。
…………
与李靖挥泪而别后,已经卸任勤王主帅的陈应良率军护驾南下,途经太原时,陈应良自然少不得前去拜见一下老伯乐樊子盖,叩谢他的提拔眷顾之恩,聆听他的教诲指点,然后一路无话,十月初时,大军护送着隋炀帝顺利进入河内,又在孟津渡过黄河抵达,接着各路隋军受令驻扎城外,隋炀帝则在越王杨侗的迎接下进驻城内,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
因为需要安置队伍,陈应良没有随驾进城,也因为还没有正式上任的缘故,陈应良很低调的继续住在谯彭隋军营中,没有急着去右武卫大将军府自找不痛快,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军队才刚驻定,刘长恭和谢子冲等右武卫就跑来找陈应良的麻烦了,还张口就向陈应良问道:“应良兄弟,听说你已经被封为右武卫大将军了,真的假的?”
“你们听谁说的?”陈应良不动声色的反问。
“独孤将军说的。”谢子冲答道:“刚才我们去找独孤将军,请示立营事务,独孤将军安排是安排了,又说以后我们用不着再找他,该直接找你了,我们再问为什么时,独孤将军就说你已经是我们右武卫的大将军了。”
“应良兄弟,到底是真还是假?”刘长恭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陈应良笑了,还笑得颇神,刘长恭等人见了陈应良这副表情,也顿时就欢呼了起来,刘长恭还直接一把抱住了陈应良,哈哈大笑道:“看来假不了啦,应良兄弟,你这次是不请客也不行了!想要老哥我以后听你的话,你今天就非得掏腰包请我喝够,不然的话,你上任了我第一个带头起你的哄!”
谢子冲与贺兰宜等将领也跟着起哄,陈应良则微笑说道:“请你们喝酒当然没问题,但这件事你们得给我保密,不能再让人知道,要等皇帝陛下正式颁布了册封诏书,然后再正式公布。”
刘长恭等人大笑着答应,陈应良也马上让亲兵安排酒宴,期间刘长恭等人自然少不得向陈应良连连道喜,然而就在这时候,帐外却有一名传令兵飞奔进来,向陈应良奏道:“禀副使,我军营外来了一名年轻男子,口口声声说是要见你,我们问他身份,他只说他姓裴,其他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姓裴?”陈应良先是一楞,然后马上醒悟过来,笑道:“肯定是裴行方那小子,快请,他是我的远房表弟,对他客气点。”
传令兵唱诺,飞奔而去,陈应良则在刘长恭等人的喧闹中摆下酒席,与一干将来部下开怀畅饮,期间也自然少不得说一些将来互相关照的话,但酒还没过三巡,帐外已经大步流星的进来了一人,用很尖利的声音喝道:“陈小子,没良心的东西,回东都来了,怎么也不去看我?”
陈应良与众人惊讶抬头,却见来人虽然身着男装,却生得眼大口小,肌肤白嫩,似乎是女子模样,再仔细一端详时,陈应良也顿时惨叫了起来,“翠云贤妹,怎么是你?”
“当然是我。”两年多不见,裴翠云的容貌似乎又俏丽了一些,脾气也似乎更火暴了一些,哼哼着说道:“没良心的,难得回来一趟,也不马上去见我,是不是早就把我给忘了?”
陈应良苦笑着解释,刘长恭和谢子冲等人则互相挤眉弄眼,坏笑着低声议论陈应良当年与裴翠云的种种风流韵事,然后刘长恭还笑着说道:“弟妹,你急什么?应良兄弟这次回东都来,可就不会再走了,你们俩想亲热,以后也有的是时间了。”
“不走了?”裴翠云先是一楞,然后迅速醒悟过来,惊喜问道:“怎么?你调回东都来了?”
“岂止是调回东都来?还……。”
刘长恭的话被陈应良打断,对刘长恭使了一个眼色后,陈应良赶紧招呼裴翠云入席,又问起裴翠云如何得知自己回到东都?裴翠云则直接了当的答道:“当然是我父亲写信告诉我的,他还在书信里说,你这次又是勤王首功,还生擒了突厥的始毕可汗,高升在即。对了,皇帝给你封了什么官?”
陈应良笑着含糊,不肯如实相告,裴翠云则冷笑说道:“最好是让你进右武卫,到时候我就有办法收拾你了!”
“你怎么收拾我?”陈应良警惕的问道。
“因为我父亲可能很快就要出任右武卫大将军了。”裴翠云娇笑着说道:“这次陛下北巡长城前,宇文柱国就已经答应举荐我父亲为右武卫大将军,这次回来也该差不多正式上任了。到时候你是我父亲的部下,我想收拾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大帐里安静了下来,陈应良也顿时明白了雁门战后,裴仁基为什么对自己态度突然冷淡的真正原因——裴仁基在官场上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大隋第十军区的总司令官右骁卫大将军李浑,就是因为被裴仁基举报谋反,导致全家被杀,当时陈应良就已经对裴仁基生出警惕,这会再听到裴翠云这句话,陈应良心里当然更加警惕和担心。
当然,陈应良如果历史再好一些,或者了解的内情再多一些,知道裴仁基诬告李浑其实是来自宇文述的指使,陈应良心里肯定会更加的提心吊胆。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见陈应良和一干右武卫将领都不说话,裴翠云难免大为疑惑。
“这个……。”陈应良犹豫着不知是否应该告诉裴翠云真相,可是事有凑巧,偏巧就在这时,帐外却又传来了王仁则的声音,大叫道:“应良贤弟,应良贤弟,好消息,好消息!”
大叫着,王仁则大步冲进了陈应良的大帐,哈哈笑道:“恭喜贤弟,贺喜贤弟,我们刚收到的江都家书,你当父亲了,我堂妹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叔父叫我过来给你报个喜,也叫你快给他的外孙取个名字,还说你如果有空,就赶快过去和他喝酒!”
消息确实是好消息,刘长恭等人也赶紧向陈应良恭喜道谢,然后还迫不及待的开始给陈应良的儿子研究名字,可惜还有一个听消息的人却大大不对,听到这话,裴翠云马上就是脸色一变,飞快问道:“你什么时候成的亲,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别无选择,陈应良也只能是赶紧把情况对差点成为自己未婚妻的裴翠云说了,然后又强调道:“贤妹,我可不是喜新厌旧退婚再娶,是王郡丞坚持要把他的女儿许给我做为偏房,我才只好答应。”
裴翠云的脸色有些难看,打量了陈应良半晌,突然来了一句,“那我和你的事,怎么办?”
“那是误会,贤妹你何必那么死心眼?”陈应良彻底的焦头烂额,只能是一边对同样大惑不解的大舅子王仁则介绍自己与裴翠云的误会,一边对裴翠云苦笑说道:“贤妹,陛下已经给我准了假,我过些天就要回大兴去正式成亲了,我们之间再无可能,你还是另择贤偶吧。”
裴翠云低下了头,盘算了片刻后,裴翠云突然起身,招手把陈应良叫出了帐外,然后在帐外无人处对陈应良低声说道:“如果我父亲也答应把我嫁给你做偏房,你娶不娶?”
“这个……。”陈应良苦笑了,道:“这怎么可能?你可是名门千金,大家闺秀,你父亲怎么可能答应?”
“我父亲是否答应,你不用管!”裴翠云的声音里突然带上了一些哽咽,美目中泪花闪烁,道:“我只问你,你娶不娶?我等你,已经等了两年,你的心真是铁打的?”
“这……。”陈应良为难万分,犹豫了半晌,还是摇头说道:“贤妹,你还是不要再固执了,我和你只是误会,我们有缘无分,你……,还是忘了我吧。”
整整两年的等待,结果却换来了陈应良这么一个绝情的答复,裴翠云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几乎就想举手来抽陈应良的耳光,但手举到一半,裴翠云还是强迫自己把手放下,改为把脸扭开,哽咽道:“那好,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不会来纠缠你了,你回大兴成亲去吧,也把我永远的忘了吧。”
哽咽着说完,裴翠云抹着眼泪快步而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陈应良,看着裴翠云在秋风中快步离去的背影,陈应良心中也顿时有些失落,心中轻轻说道:“贤妹,不是我不想答应,是你的父亲肯定不会同意。我和他之间,本来就有了隔阂,你如果再回去撒娇大闹,我和你父亲反目成仇都有可能啊。”
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到了帐中时,刘长恭等人先是问了裴翠云的情况,得知裴翠云已经离去后,刘长恭等人也不在意,只是向陈应良笑道:“应良兄弟,刚才我们这几个伯父,给你的儿子、也就是我们的大侄子取了一个好名字,你如果觉得没问题,就直接用了如何?”
“你们给我儿子取了什么名字?”陈应良好奇问道。
“陈世美!”刘长恭语出惊人,又解释道:“应良兄弟你在我们中间长得最俊美,你的儿子孙子也肯定差不到那里,所以干脆就叫陈世美吧。”
“咦?应良兄弟,你怎么翻白眼了?嘴里怎么还有白沫?那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军医?”无分,你……,还是忘了我吧。”
整整两年的等待,结果却换来了陈应良这么一个绝情的答复,裴翠云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几乎就想举手来抽陈应良的耳光,但手举到一半,裴翠云还是强迫自己把手放下,改为把脸扭开,哽咽道:“那好,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不会来纠缠你了,你回大兴成亲去吧,也把我永远的忘了吧。”
哽咽着说完,裴翠云抹着眼泪快步而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陈应良,看着裴翠云在秋风中快步离去的背影,陈应良心中也顿时有些失落,心中轻轻说道:“贤妹,不是我不想答应,是你的父亲肯定不会同意。我和他之间,本来就有了隔阂,你如果再回去撒娇大闹,我和你父亲反目成仇都有可能啊。”
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到了帐中时,刘长恭等人先是问了裴翠云的情况,得知裴翠云已经离去后,刘长恭等人也不在意,只是向陈应良笑道:“应良兄弟,刚才我们这几个伯父,给你的儿子、也就是我们的大侄子取了一个好名字,你如果觉得没问题,就直接用了如何?”
“你们给我儿子取了什么名字?”陈应良好奇问道。
“陈世美!”刘长恭语出惊人,又解释道:“应良兄弟你在我们中间长得最俊美,你的儿子孙子也肯定差不到那里,所以干脆就叫陈世美吧。”
“咦?应良兄弟,你怎么翻白眼了?嘴里怎么还有白沫?那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军医?”
第264章 再回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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