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的家距离苏宁的家最近,他最先得知了消息,听完了苏府卫士的讲述,程咬金面色大变,身旁夫人连忙上前询问发生何事,程咬金就把此事告诉了夫人崔氏,崔氏大惊失色,不知所措,程咬金立刻做出决断:“夫人且宽心,此事交给为夫来处理,不过夫人还是尽快写一封信,托人带回清河,告知岳父大人,让他不要参与这件事情,就算是为了处默,也不要参与这件事情,有你说情,至少崔氏不会下手。”
崔氏六神无主,只好连连答应,程咬金点点头,虽然程处默非是崔氏所生,但是乃是程家嫡长子,决不能出事,此时此刻只好请求崔氏不要落井下石攻击军事大学,否则倒霉的绝对不仅仅是他们程家一家,接着程咬金立刻吩咐下人备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苏府,与他一起抵达的还有李世绩。
“义贞,你也知道了?”李世绩略显紧张的问道,程咬金点头:“知道了,那些小混账!简直是不知死活!你可有什么想法?”
李世绩皱紧眉头:“现在还没有,进去再说!”
程咬金点点头,快步进入苏府,进到苏府之后,就看到苏宁和苏定方正站在会客大厅里面紧张的讨论着什么,程咬金立刻上前喊道:“苏小子,老程来了!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宁回头看见了程咬金和李世绩,不由的大喜。这二人可算得上是军方里头的智囊了,李世绩就不说了,程咬金也是狐狸,自保的手段多如牛毛,就不信他没有一个好点子,苏宁立刻行礼道:“程叔叔,李叔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十四个斗殴的学生已经被我抓住关了起来,等他们醒酒了就可以放出来了。
现在我们应该讨论一下如何把这个事情给圆过去。味仙居多人受伤。几乎被毁掉,遍地狼藉,情况及其恶劣,您二位也知道味仙居里头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还都是非富即贵。这样一来,现在我估计已经有不少人在写奏折要弹劾军事大学学生聚众斗殴,然后准备向军事大学发难。情况危机啊!”
李世绩和程咬金都分得清轻重缓急,也明白这个事情的重要性,军事大学刚刚站稳脚跟就冒出了这样大的丑闻,还是性质恶劣的聚众斗殴,几乎把味仙居毁掉,味仙居平常能去的起的也就是富贵人家,要不就是大商人,要不就是贵族大官,普通人根本去不起,这样一来,打架吵闹的情况铁定会被他们知道,然后和醉酒的人什么都说,他们也一定暴露了军事大学学生的身份,这是不少人梦寐以求想要看到的场面。
正如苏宁所说,现在这个时候,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官员正在写奏折准备弹劾军事大学和军事大学的这些学生,然后肯定要直接问责道李靖,问责到整个军事大学校方,李二陛下是校长,但是同时也是皇帝,到时候他们一句天子无罪就给糊弄过去了,倒霉的还是军事大学,这个事情一定要有所交代,让那些想攻击军事大学的人说不出话儿来。
李世绩立刻开口说道:“这样一来的话,咱们就必须要先发制人,立刻派人去皇宫里面把此事告诉陛下,让陛下有个准备,然后我们自身也要立刻做出决断,我们都是军事大学的教员,出了这种事情咱们谁也逃不了,他们直接攻击军事大学倒还是小事,陛下不会允许军事大学被取缔。
但是如果他们借此机会往军事大学里面硬是塞些什么东西,陛下恐怕也无能为力,我们就更别说了,以后事事都要被其掣肘,图书馆也就保不住了,他们肯定会借此发难,咱们就什么也做不成了,所以最重要的是要处理这件事请到他们无话可说的地步。”
程咬金说道:“你说得轻巧,什么是他们无话可说的地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怎么做,他们都能从鸡蛋里面挑骨头出来,咱们还是要拿出自己的本事,他们想拆咱们的台,咱们就和他们对着干,把那些事情都给抖出来,大不了鱼死网破,谁怕谁?只要军事大学在我们手上,他们永远都别想染指军权!”
李世绩摇头道:“义贞,你可别忘了你的岳丈是谁,这件事情你就更不能出面了,否则一个大不孝的罪名扣下来,你可就完了!”
程咬金猛然一惊,面露郁闷之色,苏宁说道:“我以为,我们应该先讨论如何处理这些闹事的学生,我们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内部处理掉,而不能让那些人得到插手军事大学的机会,当初我们军事大学设立的时候,就提出不能允许朝廷插手军事大学事务的条件,这一点文官很不满意,一直以来都想插手,但是苦于没有机会,而如今机会来了,我们一定要谨慎应对!”
李世绩和程咬金纷纷点头,觉得苏宁说的有道理,正准备继续讨论的时候,将军们接二连三的来了,尉迟恭来了,段志宏来了,长孙无忌来了,李靖来了,牛进达来了,该来的都来了,一时间三原侯苏府将星云集,大家都是来商议这件事情的,他们要不就是儿子在里头,要不就是自己在里头,军事大学是一个整体,大家谁也逃避不了,谁也脱不了干系。
“苏小子,宝林那个畜生呢?他在哪儿,你告诉我,我保证不打死他!混账东西!才上了几天学读了几天书!才老实了多久!”尉迟恭的眼睛股成了鱼泡眼,样子很狰狞很恐怖,看来也是被气到了,对于此,苏宁早有准备:“尉迟叔叔,不要担心,宝林还没醒呢。等他们醒了咱们再惩罚他们不迟,现在还是商议一下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问题吧,那些文官是肯定会就此发难的,军事大学很危险。”
尉迟恭瞪着鱼泡眼大吼道:“谁敢动军事大学,我就打死他!”尉迟恭旁边的段志宏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敬德啊,你就不能长点脑子吗?这又不是战场,懂不懂喊打喊杀的,你可要知道,军事大学的校长是陛下,是陛下啊!你这样不是给陛下难堪吗?那些文官想动军事大学很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尉迟恭还要说。被李靖拦下了:“老夫是军事大学祭酒,全权管理军事大学日常事务,军事大学闹出这等丑事老夫难辞其咎,必要的时候。老夫会上表辞去一切职务。将此事一力承担。此事完全是老夫的失误,和诸位以及军事大学还有学生们没有任何关系!”
李景眼看着就要自愿去做牺牲品了,牛进达说了一句明白话:“祭酒。他们不会因为您站出来辞掉祭酒的职位就善罢甘休,他们是项庄舞剑,意在沛翁!他们的目标是整个军事大学!而不是咱们任何一个人。”
李世绩说道:“就是这样啊,他们的目标是整个军事大学,军事大学里面有太多机密不能为外人所知,而他们一旦退让,只是说要派人进入军事大学监督学生以免此事再次发生的话,咱们用什么理由拒绝?军事大学肯定不能让他们插手,但是陛下不能明确拒绝,那就是陛下的错误了,这个事情肯定要咱们负责!
如何让他们无话可说,才是我们现在要说的事情,此次学生醉酒斗殴乃是我们谁都想不到的,但是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有所准备,有人去负责,三明已经为我们争得了先机,长安县衙没有出手,这就给了我们先一步处理他们的机会,一旦让朝廷处理这个事情,那就是明目张胆的干预军事大学内部事件,开了这个头就收不住了,咱们是绝对不能退让的。”
苏定方说道:“如今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等就应该商议一下如何处理那些醉酒闹事的学生,我虽然不是军事大学的教员,也不是教授,但是仁贵乃是我的徒儿,仁贵出事,我这个做师傅的也逃不了关系,所以我以为,当务之急还是商量一个惩罚措施,一个公正严明的,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的措施。”
苏宁补充道:“还有一点,就是军事大学在民间的声望,军事大学在民间非常受支持,这也是那些文官不敢明目张胆对军事大学出手的原因,而如今一旦有人散播军事大学学生斗殴并且打伤多人的事情,肯定会对军事大学在民间的声望造成影响,一旦民间产生了疑惑,那么对军事大学的伤害将是无法弥补的,我们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
众人纷纷沉默,苏宁说的极是,一旦在民间的口碑坏掉了,还会有人愿意进入军事大学学习吗?还会有人愿意报考军事大学吗?失去了民间的支持,军事大学只能自生自灭,军队传承谈何容易?军权保证谈何容易?
牛进达说道:“此事先放一边,我乃是军事大学总务处主人,对于管理学生负有主要责任,这些学生醉酒斗殴闹事,还打伤了众多无辜之人,罪无可恕,按照军校条例,就算是把他们赶出军校也无可厚非,若是将他们赶出军校,也可以最大程度的挽回军校的声誉!”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齐齐惊呼:“不可!”
开什么玩笑,就算他们不是自己的儿子,苏宁也不能接受,他们这十四个人可以说是军校最精英的十四个学生,将拉的顶梁柱级别的人物,一旦把他们驱逐出军校,对军校的损害何其巨大?现在还没到弃车保帅的地步,这是最后的手段,而目前还有挽回的可能,要是一开始就做出这样重大的让步,难保文官集团不会有其他的动作。
长孙无忌开口道:“将他们开除定然是不行的,牛主任,你且想一想,薛礼,王玄策,齐备,焦长河,程处默,尉迟宝琳,李震,长孙冲,还有其他人,那可都是学生里面的佼佼者,你把他们开除了,对军校而言,是何等巨大的损失?我现在虽然不再担任军职了,但是这点眼色还是有的,把他们开除了,和军事大学主动认输有什么区别?”
苏宁赞许道:“赵公所言极是,他们十四人乃是军事大学里面最精英的十四个人,是一千多人里面的精华所在,不说别的,薛礼和王玄策可是陛下点名很看好的人,乃是军中下一代的佼佼者,把他们开除了,我们的商议还有什么意义?弃车保帅是最后的手段,不到最后,绝对不能用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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