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树林里。
“少主,你怎么样了?”秘卫三五扶着王古坐在一处光滑的岩石上。
“我……我很好。”王古渐渐冷静下来,他看一眼地上狰狞的王莽头颅,宛如活在梦中。
“不可一世的王莽……真的死了?”
他愣了半晌,忍不住开口问道:“三五,你说,这黑衣女子究竟是何人?”
“咳咳,是暗夜阁……”三五尚未开口,便听到草丛里传出一声轻咳。
“此人……乃是暗夜阁,金牌杀手!”
三五闻言,立即戒备的望过去。
“谁?!”
王古宛如惊弓之鸟,吓了一跳。
他们循着声音去,只见朱雀尊者一边咳着血,一边爬起身,目光幽幽的看向两人。
“南朱,你还活着?太好了!”王古惊喜的叫道,他掏出一瓶丹药,“快,三五,我这里有上佳的疗伤药,你快给南朱送过去。”
“是,少主!”秘卫三五恭敬的应一声,将丹药瓶递给朱雀尊者。
王南朱倒出两粒,丝毫没有犹豫的吞下。两道暖流顿时在胸腹里流转,滋养伤势。
王古看一眼满地狼藉的现场,心里喜忧参半。
喜的是王莽伏诛,少去一个大敌。忧的是血爪身死,朱雀、三五重伤,己方损失惨重。
这时,他的目光不禁落在一具仰躺的身体上。
“三五,你去看看,他是不是死了?”王古冷笑一声,眼神示意道,“帮我割了他的头颅,给莽叔陪葬!”
三五点点头,走向一动不动的“尸身”。
树林外,忽然响起清晰的脚步声。
三人面色一滞,紧张的望向声音来处。如今,他们可拿不出什么战斗力。
即便秘卫三五也被猛虎劲重创,难以再战。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月光下,露出一道黑衣兜帽的身影。
“诸位,我的任务完成了。”萧南藏在兜帽里,远远的说道,“不仅完成,而且是超额完成。”
“原来是你。”王古脸色略微舒缓。
“夜枭阁下,暗夜阁的手段,果然名不虚传,我等极为佩服!”他想起开心的事情,心里的惊慌和惧怕去了大半。
“区区小娃罢了,不足挂齿。”萧南微微摇头,目光落在王莽的头颅上,问道,“倒是我们为你除去了如此大敌,不知道价值几何?”
“什么,你是说……”王古愣住。
他想起黑衣女子离去时说的“记得本姑娘的报酬”,以及朱雀尊者说的“此人乃是暗夜阁的金牌杀手”,恍然大悟。
“暗夜阁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他由衷的赞叹道,心里有些后怕。
自己真该感谢死去的血爪,否则王氏有此大敌,当寝食难安。
“阁下说过,两万两白银不过是双方合作的押金。王古年幼,今日才明白阁下的苦心。”他忍不住叹息道。
萧南在兜帽里眨眨眼睛,想道:“我什么苦心,我怎么不知道?”
王古不知道他心里所想,稍一推测,继续说道:“王莽贵为南离部落狩猎队副统领,平素不会独自出行。此次恐怕也是你们的设计吧?”
“不错。”萧南轻轻点头,沉声说道,“你们想对付他,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既然他想杀你,我等便顺水推舟。”
“夜枭阁下,萧南……真的死了吗?”王古睁大眼睛,忽然极其认真的问道。
“我既出手,万无一失。”萧南轻声说道,将夜枭的沉稳表现得一览无余。
“三五,此乃两万两白银,你给夜枭大人送过去。”王古从怀里掏出两张大面额金票,交给三五。
“这多出的一万两,权当是王古的心意,请夜枭大人务必收下。”他面向萧南说道。
“古少爷爽快,我却之不恭,便全收下了!”萧南喜笑颜开的接过来,全身腾起阵阵玄阴死气,掩盖住心情。
“至于这王莽的人头……太过珍贵。”王古瞧一眼地上的王莽头颅,向萧南恭敬问道,“不知道夜枭大人有何报价?”
“十万两白银。”萧南心里早就有了计较,狮子大开口的说道。
“十万两……”王古怔住,没有料到对方会给出这么高的报价,他咬咬牙,说道,“便依夜枭大人所言。”
“不过,我身上没有足够的银钱。”他尴尬的摸一下胸口,“夜枭大人,可愿随我回族,我稍后补上。”
他看一眼萧南,心里有些计较,打算趁机忽悠这暗夜阁的金牌护送自己回族。
“不急。”萧南缓缓笑道,“这金银五车,我自慢慢取来。”
“古少爷,不知道你接下来还想杀谁?”他忽然转身,望向南离部落的方向。
王古眼皮一跳,有些惧了。
他年少冲动,想杀萧南,想抓狄豺,如今人是杀了,抓也抓了,可是自己却差点陷于绝境,濒临死亡。
想一想,他都觉得后怕。
他低眼看去,就连出谋划策的血爪……也彻底倒在血泊里。
“我身边之人死的死,伤的伤,恐怕要安歇一段时间,教夜枭大人失望了。”他不安的看着夜枭,有些局促。
“既然如此,那便改日再谈。”萧南点点头,不以为意的说道。
“可惜了!”他心里却遗憾的叹息道:“拿着敌人的钱,用着敌人的武器,杀敌人的人!这样的好事,不常有啊!”
“少主,南朱已经没有大碍,只需静养半月,便可完全康复。”一直调息不语的朱雀尊者,起身说道。
他死鱼般的眼睛较以往有着缓和。
“有劳先生。”王古看向他,微微点头,不知道是否错觉,朱雀尊者身上的阴气却愈发重了。
“少主,南朱重伤未愈,便不陪同你返回南离了。”朱雀尊者又说道,“请容属下觅地潜修,疗伤恢复。”
“依南朱之言。”王古沉吟一声,不得不应道。他身边的人手越来越少了。
“尊者,我有一物,有疗伤奇效,便赠予你吧!”萧南眨巴一下眼睛,忽然说道。
说着,他递上一块巴掌大小的物事,用黑布包裹着,看不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