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太后是最讨厌鸦片的,这个和当时的流行风尚完全不同,大部分的人只是觉得鸦片的进口戕害人的身体,危险是有的,但是只有一点点,算不上什么大事,户部的官员认为,鸦片的进口造成了白银的外流,也是十分的讨厌,但是慈禧太后知道后世之事,毒品对于一个人的危害是最大的,桂祥沾染上了毒品,家中败落不足为奇,而吸毒的这个人,不仅是祸害了家庭,他自己本人也永远的没有了出息。
慈禧太后十分的不悦,不用发怒,厌恶的语气就已经透露满满了,钮祜禄氏连忙站起来,“是,太后教训的是,只是桂祥他旧年伤心婆婆过世,伤心过度,这才不知道从那里学到了抽大烟,这自然是不成的,臣妾也劝过许多次,只是桂祥不愿意,臣妾也是没法子的事情。”钮祜禄氏泫然欲泣,慈禧太后听到这里不免嗤笑,随即忍住,“罢了,别抹眼泪了,这有什么好哭的,八旗的老爷们,有差事的不多,多少人也和桂祥这样整日吃喝的,也没什么大毛病,你且说,”慈禧太后审视的目光看着钮祜禄氏,“为什么突然桂祥转了性子?”
“臣妾也不知道,”钮祜禄氏显然是得了桂祥的吩咐,推说不知道,“大约是在家里头想通了,这才想着赶紧来和太后娘娘请罪,他的身子一向都不太好,今年冬天更是吃了无数的药,现如今还是不见好。”
“哼,吃着大烟,什么补药都吃不好,”慈禧太后冷哼一声,她吩咐李莲英,“叫太医去瞧一瞧,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转过脸对着钮祜禄氏说道,“既然他愿意谢罪,自然可以,等过些日子,让他身子好些了,递牌子进宫吧。”慈禧太后这么一说,就是意味着桂祥软禁的日子马上结束,钮祜禄氏大喜过望,连忙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太后娘娘!”
“谢我作甚,起来吧,”慈禧太后淡然说道,“这好不好的,也只有自己人知道,桂祥不谢罪,我是不会原谅他的,不仅仅是他犯下了无法弥补的大错,更是因为他是我的亲弟弟!只要是他做的一切事情,都会归在我的头上,所以他可以犯错,但是不能故意犯罪,那会被人认为是我的意思,明白吗?这话你不明白没关系,桂祥一定要明白,”慈禧太后说道,“他是我的亲弟弟,虽然杀了人,坏了事儿,没关系,我担着就是,但是他不能不受惩罚,任何人做错事,都要承担,不仅仅是他,我也不例外。”
“是,臣妾谨遵太后教诲,一定也将这个话儿告诉桂祥。”
慈禧太后点点头,把手托在了炕桌上,“知道就好,你出宫之前,带一些克食出去,家里头的孩子多,你算是有福气的,”太后有些怅然,“有福气的人,我羡慕啊,把克食带出去,让家里的人都尝尝鲜。”
“是,多谢太后恩典。”
“你们家的二女儿,”慈禧太后想到了什么,“今年几岁了。”
“已经十八了,”钮祜禄氏不妨太后突然提起静芬,心里扑扑乱跳。
“叫什么名儿啊?”慈禧太后喝了一口红枣汤,想了想,“是不是叫静芬?似乎不怎么进宫。”
“是,她怕进宫在太后这失了礼貌,故此不怎么进宫,”其实凡事母女两个人进宫,基本上不会来慈禧太后这里凑,都是去瑛皇贵妃的住所,因为瑛皇贵妃主管内外命妇的事情,慈禧太后只管理政事,每天见大臣都忙得要死,若是诰命福晋们也时不时的来拜见,这日子就没发过了,只要每天见人就不得了的忙,“家中也不能缺人管家事,所以都是她留在家中照看。”
“平时读书吗?”慈禧太后若无其事的问道,“女孩子家,总不能只学针线,当个睁眼瞎吧?”
“以前的时候上过女学,文理倒也粗通。”
“什么时候得空了,”慈禧太后挑了挑银汤匙子,“带进来给我瞧一瞧,接下去马上就要撤帘,每家每户的女孩子,不知道的居多,若是没有这些花朵一样的女孩子陪着,只怕将来要无聊死。”
“是。”
她显然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着边上垂手伺候的李莲英说道,“上次说李鸿章的女儿,要进宫朝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回佛爷,您是十九说的这事儿,大约过几日,李大人的女儿就会入宫了,要不要奴才催一催?”
“这有什么好催的,”太后笑道,“李鸿章的差事没定,只怕他也没有这个心思让女儿进宫应付我,我稳坐钓鱼台,一点儿也不急!”
小朱子进来打千禀告,“王大人来了。”
“叫进来,”慈禧太后点点头,她对着钮祜禄氏说道,“今个不得空,也没时间和你唠嗑,过几日,等桂祥进宫之后,你再带着静芬进宫,咱们好好说说话,先跪安吧。”
钮祜禄氏感激的离开,小朱子也一同下去,预备着去小厨房带新鲜的克食,王大人走了进来,鞠躬行礼,“太后。”
“你在毓庆宫当差,怎么跑我这里来了,”这时候宫女端了一碗核桃过来,慈禧太后自己用着银夹子,夹碎核桃,慢慢的吃着,“皇帝是仁心的人,可你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跑来跑去。”
“是,”王恺运对于慈禧太后的态度差,毫不在意,微微一笑,脸上十分的从容,“今日来是有件事儿向西圣禀告,前些日子,有个人寻到了微臣的家中,向微臣求一个机会。”
“什么人值当你亲自来说这个?”慈禧太后拿起了一块核桃,“想必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恩?”慈禧太后猜到了一个人,“难不成,总不会是李鸿章吧?”
“李总督怎么会来找微臣呢,”王恺运说道,“李大人是太后娘娘的心腹,和我,没什么干系。”
“那是谁。”
“袁世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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