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这笨手笨脚……”
她以托盘遮面,快步退了出去。
翠荷前去相送,刘氏含笑望着邓神秀,“你这孩子,得了功名怎么也不和娘说。
本来,我还怕你高攀不上这桑姑娘。
现在好了,你既得了功名,我就踏实多了。
我仔细看了,桑小姐有宜男之相,你若……”
温柔贤惠如刘氏,在儿女婚姻大事上,也不能免俗。
邓神秀无力吐槽,也不愿分辩。
他的志向,只有他自己清楚。
儿女情长什么的,太影响大哥行走江湖了。
邓神秀好容易安抚住母亲转换话题,陪着她吃完饭,又聊到半夜,这才将母亲送出门去。
他一直将母亲送到贤福观门口,看着母亲进去,这才返回客舍。
他盘膝在房内坐定,取出胸前的震寰珠,细细摩挲。
此时,震寰珠已经变得冰凉,彻底进入了休眠状态。
邓神秀搬运体内灵力,龙睛窍、龙颌窍内的灵液,立时全身奔涌起来。
才两个周天下来,他满身疲乏全消了。
驱物三境达成,他心中隐隐生出兴奋来。
因为一旦突破驱物境,到达了成符境,才算是彻底跨进了术士的门槛。
除此外,到达驱物三境,他修为大增。
单只驱物的重量上,相比驱物一境,已经强了十倍。
他现在能驱动上百斤重物,借用妙法,能达到一灵十用,也远远超过了当初的一灵四用。
“还是得弄点杀手锏傍身。”
邓神秀嘀咕着。
银蛇剑被寒钢宝剑毁了,寒钢宝剑被他赠给了楚狂歌。
思极楚狂歌,他念头一下子远了,暗暗道,“也不知这十三娃到底怎样了,堂堂未来的神州巨侠,十三界的翘楚,不会因为自己的出现,而过早夭折吧……”
就在邓神秀神思远游之际,远在东都的威远侯府二公子邓孝严的家宅芙蓉苑内,也有人正碎碎念叨着他。
锦绣庄严的明华厅内,邓孝严的夫人柳袂正捧着一张人物肖像图,看得入神。
数十根北海鲨鱼膏熬制的雪花蜡点燃着,整个明华厅内,恍若白昼。
明丽的灯火下,柳袂明艳有余稍些尖刻的脸上阴郁之气,越聚越重。
啪的一下,她将画像拍在了桌上,对着客座上正捧着一卷《皇庭道经》苦读的中年书生娇叱道,“邓孝严,看你做下的好事,真是你的野种啊,和你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邓孝严放下书,瘦硬的脸上聚起一丝愁容,“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你翻它做什么,我困了,睡了先。”
说完,起身,施施然去了。
“你!”
柳袂气得一张俏脸发青,却又无可奈何。
她素知邓孝严的脾性,这是个万事不管,只顾读书的窝囊废,即便和他说天要塌了,他也只会应一句“等我先看完这页再说”。
“好好,你们老的少的都不管,我管。”
柳袂一挥袖,一个茶盏打烂在地,一名婢女赶忙冲了进来。
“去,叫柳朝先来。”
不多时,一个孔武有力的壮汉阔步行了进来,看面目和被邓神秀弄死的柳朝元有几分连像。
二人正是嫡亲兄弟,一个习文,一个习武,皆是柳袂从娘家带过来的老家臣。
“谢家的人联系的怎么样了?”
“回夫人,谢塘说,只要咱们动手,他愿意全力配合。”
“好得很,你现在就带人去昌武,见机行事,即便动不了那野种,也要把那贱人给我带回。”
“遵命!只是……”
“有什么事就说,吞吐什么。”
“邓神秀到底是老爷的……老侯爷那边……”
“邓神秀当众宣称和邓家没有关系,老侯爷岂会怜惜他这个不认祖宗的野种。”
“夫人,大爷来了。”
把门的婢女疾步入门来报。
不待柳袂相请,一个面目粗豪的中年男子已阔步行来,正是当今威远侯长子邓孝勇,二等轻骑尉。
“这么晚了,大哥怎么来了。”
“老二的那个野崽子是怎么回事儿,事情怎么闹得那么大?”
柳袂吃了一惊,“大哥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邓孝勇大马金刀地落座,“还风声,连老爷子也惊动了,他的老友可是向他道了恭喜。
说什么,我邓家是马上取功名,粗豪了几代了,终于出了文曲星。
老爷子让我过来问问老二,那崽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能不能落准。”
柳袂眉心一跳,“这根本就是个误会,夫君已经否认了。
再说,那小子自己也否认了。若他真是侯爷血脉,岂有不抢着相认的道理。
这事儿,大伯一定要和公公说清楚。
夫君向来不理俗物,若真弄回来这么个祸害,岂不也给大伯添堵。”
邓孝勇哈哈一笑,“还是弟妹明事理,咱们这个家啊,烦心事已经够多了。
外面杂七杂八的人和事,也就不要混进来了。
有弟妹给老二当家,我就放心多了。”
说完,邓孝勇起身去了。
柳朝先从帷幕后转出,“夫人,想不到这小崽子已经惊动了老侯爷,这下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越是如此,越要当机立断,做得干净些。”
“是。”
…………
山风幽冷,夜色寂静,邓神秀裹着厚实的棉被,一夜好眠。
本来,他还能多睡上一会儿,却被几声啼叫吵醒,“秀弟弟,秀弟弟,救我一救。”
邓神秀翻身下床,奔出门去,便见不远处的一株李子树上,桑姑娘半挂在上面。
一袭白袍的她,后背的衣衫被树杈挂烂,露出大片晶莹如玉的肌肤。
她卷着身子,半吊在树杈上,本就玲珑肉感的身子,顿时化出一道饱满夸张的曲线来。
大清早的,帐下精兵本就不好安抚,邓神秀顿时口干舌燥。
“你还瞧什么,秀弟弟,还不救我。”
桑姑娘的声音仿佛油锅化开的冰糖汁饱蘸了慢火熬煮好的红烧肉。
邓神秀挪开眼睛,纹丝不动,“桑小姐大清早的就扰人清梦,此非待客之道。”
“秀弟弟,你还不救我,人家难受死了都。”
桑姑娘哀啼,轻轻扭动弹腻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