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和众人寒暄两句,回头要介绍陈元,却见陈元站在亭外,并没有进来,他忙回头将陈元拉进了亭子,向众人介绍道:“这位陈公子,是州里蒋学政的晚辈,也是镇南府本次院考的案首。”
众人闻言肃然起敬,忙将陈元让到了亭子中间位置。
郑三有些意外,有些不满的看了何明一眼,大约有些责怪何明之前没有将陈元介绍清楚。
众人寒暄过后,何明在陈元耳边说道:“陈大哥勿怪,也非是小弟肤浅,这世上总是狗眼看人低的多些……”
陈元闻言微微点头,算是对何明消了气。
众人在亭子里等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一队数百人的府兵护送着十余辆马车组成的车队,来到了十里长亭外。
车队远远停下,从车队中分出了五辆马车,来到了长亭外。
五辆马车停稳后,车里下来了五个人,这五人中,有一个陈元认识,正是郑推官。
其余四人中,一人身材魁梧,身穿五品武官服饰,一个是头戴银冠,身穿青色道袍,第三人却是一个穿着便服的二十五六岁的青年。
郑三介绍,那船武官服饰的是本府都尉,也是一府武官之首,手握数千府兵。道人是盘龙府指天观的一个殿主,六品的道官,那年轻人则是知府的公子,应该是替父亲送别江判官。
最后一辆马车中走下的是一个中年人,此人中等偏高的身材,蓄着长髯,虽然看上去已年过四珣,却风流犹存,相貌俊秀中透着儒雅,不难看出年轻时定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五人下车后,自是一通寒暄。
亭子中等待的众人等五人寒暄过半,在赵子蛟的带领下,向着车队走去。
来到寒暄的五人身后,赵子蛟越众而出,向着江判官行礼道:“此此一别,不知余生是否还有缘相见,可否请江小姐出来一别。”
大虞国的风气还算开放,也许不如汉唐,但也远超宋朝,未婚男女互相交往,并不被看作伤风败俗。
不过赵子蛟带着这么一大群男子来求见江小姐,总归是有些不敬,江判官顿时脸色就有些不悦。
郑推官在人群中看到了尽力躲着他目光的儿子,忍不住狠狠的瞪了过来。
就在江判官准备斥退赵子蛟和众人时,一两马车里传出了一个悦耳的女子声音,“父亲,就让女儿下车和各位兄台一别吧。”
听了女儿的话,江判官脸上闪过一丝柔色,说道:“既然大家特地赶来十里长亭送别,女儿你就下车一见吧。”
片刻后,马车帘子被掀开,先下来一位婢女,婢女下来后,回头搀着一只羊脂白玉般的小手,将一个女子扶下车来。
随着这女子的下车,长亭外顿时鸦雀无声,就连前世在咨询时代,看过无数美女的陈元,也被这女子的美貌给惊到了。
这女人的五官容颜美到了极点,精到了极点,这样的一张脸,就算放到陈元前世网络上去和各路明星相比,也是出类拔萃的。
更难得是,这女子绝美的双目中,闪烁着十分深邃的光芒,让人觉得,她必定不是徒有其表的花瓶。
这女子身段不高,大约一米六左右,虽然穿着保守,但依然挡不住他窈窕的身段。
久经互联网资讯洗礼的陈元都看的半天回不过神,其他人就跟不用提了。
第一个回过神的陈元回头一看,郑三不去说他,之前吹足了牛的何明此时也是一脸猪哥的盯着那女子猛看。
那女子来到痴痴看着他的赵子蛟面前,微微一个万福,说道:“赵公子明年进京赶考必然路过岘州城,到时候小妹做东,咱们把酒赋诗,怎么能说今生无缘了呢?”
在女子黄鹂般的声音中,赵子蛟终于回过神来,他拱手道:“好,有瑜妹这番话,子蛟明年进京,必去州城看望你。”
女子微微一笑,又对赵子蛟身后的李三郎等人万福道:“明年秋闱,咱们在州城一聚,小妹为各位兄台高中祈福。”
众人急忙回礼,并纷纷表示明年必定不会让女子失望。
寒暄一番,女子便返回了马车,但车外的年轻人们却不愿散去。
看着女子钻进马车不见了踪影,何明一把抓住陈元的胳膊,激动道:“陈大哥,咱们跟江判官的车仗一起走吧!”
陈元好笑道:“这如何来得及?还是按照原计划出发把,你现在急匆匆上路,车队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如何走得。”
看着何明一脸的失望,陈元笑道:“刚才三公子不是说江判官要去州里城布政使司担任参议吗?你伯父是布政使司经历,和江判官同衙为官,到时候你还怕没有机会认识江小姐吗?”
何明一听顿时又高兴起来,和郑三一起恋恋不舍的看着江小姐的马车,似乎多看一会,就能看的那马车透明似的。
江判官和众人寒暄了十几分钟,终于和郑推官他们拱手告别,登上了马车。
车队缓缓起行,渐渐远去,终不可见。
长亭外的盘龙府的年轻才俊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长亭,向着城内行去。
陈元很难理解这种不舍,在这个通讯和交通不便的时代,这种跨越府县的分别,对普通人来说,很可能就再会无期。
何家车队原计划要在盘龙府城里停留三天,结果,何明回来后,就开始催着车队管事上路,在他的催促下,车队提前一天就启程出发。
出发前,郑三公子还写了一封长信交给何明,要他帮忙给江小姐送去。
……
五六天后,车队接近了盘龙府的北部边境,道路两边开始出现低矮的丘陵。
之后,车队越往北走,丘陵山地越来越多,山丘间的平地越来越少,好在道路虽然曲折,但总还能找到山间狭窄的平地向前延伸。
平地越来越狭窄,道路两边的农田越来越少,坞堡自然也越来越少。
进入山区三天后,山间平地基本消失,道路变得崎岖起来,沿途的农田和乌堡也越发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