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提利昂。”
又过了两天之后,骆文渊才来探望了他。
提利昂被关在牢房里,一如艾德·史塔克一样,不过不同的是,骆文渊从没有去探望过艾德·史塔克,而且他也不会组团探监。
从黑暗中,提利昂抬起头来,瞧见了自己面前的两位访客。
在骆文渊手中火把的照耀下,提利昂憔悴而又忧郁,他的一头白金色头发乱糟糟的犹如稻草团一般。
他已经在御前审判上出席了两轮了,无数瑟曦太后找来的证人都在证明着提利昂是所谓的弑君者,比如有人证明他曾经从派席尔国师那里毛走了一些毒药,虽然实际上提利昂只是拿走了一些泻药,用来将瑟曦太后武装成喷射战士。
但他百口莫辩。
再比方说,他与乔佛里国王的交谈,以及与瑟曦太后的交锋当中,曾经使用过的那些威胁,也都被拿来当做了证据。
面对这种情况,骆文渊也没法帮到提利昂作证,他被梅斯·提利尔拉去做了审判法官,而且还得支持梅斯·提利尔的意见,而梅斯·提利尔因为自己的女儿也喝了那个酒杯里的酒而雷霆震怒,他非要提利昂死不可。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会怀疑骆文渊与红毒蛇,毕竟他们之前经常在君临的几处青楼里密会。
可事发当天,奥柏伦亲王在早晨的时候‘饮酒过度’,因此歇了一天,甚至连婚礼都没去,而且他还被请来做了御前法官。
至于骆文渊就更不用说了,有老玫瑰和小玫瑰这两个同谋在梅斯·提利尔耳边煽风点火,谁敢说骆文渊是凶手他就会第一个不同意。
连他最溺爱的小女儿都不认为骆文渊会是凶手,那他就肯定不是凶手。
不过这些倒是都无所谓了,骆文渊已经准备好了计划,他侧了侧身子,让另一位访客出现在了提利昂面前。
瞧清楚来人,提利昂起身朝奥柏伦亲王夸张地一鞠躬,“法官可以拜访嫌犯吗”
“亲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便是这么对守卫说的。”红毒蛇与骆文渊二人都大喇喇地坐下,这一瞬间,三人好似又回到了在君临城内的青楼里谈天说地的那一天。
“你这样做会冒犯我父亲。”
“泰温·兰尼斯特的心情在我的考量名单上排不到前列。”
骆文渊耸了耸肩,将火把插在墙壁上的火把架上,“好啦,我带了点多恩红酒,提利昂,来润润嗓子吧,这玩意可比青亭岛的酒带劲多了——”起码有点酒味了。
奥柏伦扮个鬼脸,“青亭岛的货只能叫掺颜料的水,好了,小恶魔,是你下的毒吗?”
明知故问,毒是奥柏伦配的,计划是骆文渊出的,老玫瑰于小玫瑰最后执行了计划。
只能说啊,这些弔人要把演技贯彻到最后。
“不是,是你下的吗”
红毒蛇哈哈大笑,“天下侏儒莫非都跟你一般伶牙利齿小心哦,没准哪天给人剁下来。”
“谢谢,这话我听过很多遍了。我时常想自己动手,免得它再给我惹麻烦。”
他喝下一口多恩红酒,“不得不说,君临的金发妞儿的确是让我动心了。”
“你这是又上哪找到什么优质妓术工作者了吗?”
“当然不是,我指的是你老姐。”奥柏伦哼哼了一声。
“祂马的,为什么瑟曦太后到处收买人就是不跑来收买我,是看不起我吗?”骆文渊也开口说道,“她把除了我之外的全君临贵族都差点找了一遍!”
“怎么,你还巴不得被太后收买?”奥柏伦笑道。
“那肯定不,但是,这么多人里面,光就不来找我.....你说你们兰尼斯特是怎么回事?是看不起我吗?”
“嗯,多半是我俩关系匪浅,她知道你不会被收买的,那说回来,我老姐为什么找你呢?奥柏伦亲王?想找你出轨吗?”
奥柏伦纵声长笑,“还没有,不过只要我出得起价,那是迟早的问题,太后甚至暗示过婚姻的事,没错,陛下她需要一个丈夫,有谁能比多恩领亲王更般配呢艾拉莉亚认为我该接受,想起能和我共享瑟曦她就一江春水向东流了——真是个浪荡的家伙,再说,睡她无需支付‘侏儒的铜板’,你说对吧你老姐的价码不高,她只要一个头,一个眼睛一大一小的畸形脑袋。”
“不过,既然你和文渊老兄一起来看望我了,是不是说明你并不打算接受她的价码?”
“说到底,我应该感谢你老姐,若非她在婚宴上当即逮捕了你,说不定就轮到你来审判我了,”奥柏伦亲王的黑眼睛里闪烁着兴味,“你瞧,谁比多恩的红毒蛇更精于毒药之道呢谁比我更不愿看到提利尔家与王族结合呢如今乔佛里进了坟墓,根据多恩律法,铁王座应传给他妹妹弥赛菈,而她正好是我侄儿的未婚妻,这都是你的功劳。”
“多恩的律法在此并不适用,”提利昂最近沉溺于自己的麻烦,已然忘了考虑继承顺位的事,“我父亲肯定会为托曼加冕。”
“他当然会为托曼加冕——在君临加冕,但这阻止不了我哥哥在阳戟城为弥赛菈加冕,你父亲会为了孙子和孙女打仗吗你姐姐会为了儿子对付女儿吗”红毒蛇一耸肩,“或许我真该与瑟曦太后成亲,条件是她支持女儿的继承权。你认为她会答应吗”
“在托曼和弥赛莅之间,我不清楚老姐会选择谁”,提利昂承认,“但她选谁都没关系,因为我父亲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你父亲,”骆文渊这时缓缓地开口说道,“不可能长命百岁。”
提利昂颈毛直竖,在他看来,骆文渊有一定的预见未来的先知性,因此他这番话极具威胁性,而且……他不是和提利尔一家亲近吗?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与多恩人之间达成了秘密的同盟?
“在红堡内,谈论大逆不道之事极不明智,亲王殿下,小小鸟儿在听呢。”
“让它们去听,我们几个不过很正常的谈论人的生理规律,就是大逆不道吗古瓦雷利亚语中有句名言‘ValarMorghulis’,意思是‘凡人皆有一死’。瓦雷利亚的毁灭正好证明这一点。”奥柏伦亲王站了起来,望着提利昂,“听说你没有证人。”
“我还指望法官大人们看着我这张天真无邪的脸,就宣判无罪呢。”
“你错了,侏儒,高庭的胖玫瑰确信是你犯了罪,决意要判处死刑,他提醒过我们几十次,他宝贝的玛格丽也用那只杯子喝过酒,不杀你难消心头之恨。”
“你呢”提利昂问。
“表象和实情是两回事,但不管我怎么想,看样子你难逃此劫,在山的这一边,正义难得伸张,伊莉亚,伊耿和雷妮丝,他们都没有得到正义,你又怎么逃得掉呢?”
“看样子会是这样了。”
“但是,”红毒蛇突然开口道,他加重了语气,“有时候正义需要我依靠自己的双手来获取它,现在,在君临,除了我,你没有别的救星。”
“你”提利昂凝视着他,“你不过是四个法官之一,如何能扭转乾坤?更何况文渊老兄还得无条件支持高庭的胖玫瑰。”
“不是作为法官,而是作为你的代理骑士。”
红毒蛇这句话叫提利昂愣住了神,整个维斯特洛南方最传奇的战士‘红毒蛇’奥柏伦·马泰尔刚刚宣誓成要为他的代理骑士为他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