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也只有苟烨能给芸娘仅存的安全感,她紧紧的抱着他,尽管很是难过,眼睛却流不出泪来,就这样芸娘甚是疲惫的状态,稍感一点放松的,爬在苟烨的怀中,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芸娘忽然睁开双眼,很是激动的坐起身子,口中呼喊着“阿母,阿母你不要走。”苟烨也是忽然惊醒,赶紧安抚着噩梦惊醒的芸娘。
“芸娘莫怕,芸娘莫怕,是梦。梦都是反的,阿母一定会好起来的。”
芸娘情绪激动的站起身子,“不行,我要去陪阿母。”脱开苟烨的怀抱,紧忙向楼上跑去,直至看到阿母安然的躺在床上,这才放心下来,她支走丫鬟,爬上床边,慢慢的依偎在芸母身边。
大概是感受到了身边的异动,芸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依偎在旁的芸娘,微微笑着,慢慢的抬起手将芸娘搂入怀中。苟烨推门看到这般场景,便默默的又将门关上了,不去打扰她母女二人。
整整三天时间,苟烨每天都派丫鬟做好饭食送往,芸娘母女房中,一人驻足在门口,依依向那村口而望,他内心里,也是非常期盼着奇迹的出现,他希望华神医突然来访,告诉他们芸母有救了,可是期盼终究是期盼,这样的奇迹,也同时消散在那无人经过的村口。
就在这时,丫鬟忽然跑下楼来,与苟烨说道“公子,芸夫人叫您回房。”
苟烨赶忙跑回楼上,推开房门就见着芸母的起色好了很多,甚至还能在跟芸娘说笑,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一种不好的预感席上心头。
“我儿你来啦,快过来。”芸母招呼着苟烨坐到了床边。
因为芸母身体有些好转的缘故,芸娘也是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苟烨哥,华神医的药果然有效,阿母感觉今日身子好多了,她想跟你商量一下出去走走。你看行不行。”
苟烨看着芸母虚弱的样子,摇摇脑袋说道“阿母,你身子刚刚好一点,我觉得还是好好休养吧,马上将要入秋了,外面凉,我担心阿母你的身体受不住啊。”
芸母缓缓说道“我儿勿忧,我已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了,终日面对几个药罐子,呼吸的也都是屋内的空气,今日身体我感觉好多了,我且多穿一些,你就拉着我和芸儿到河边看看,我想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看看外面的景致。我怕是过几天身子再不好,又没机会了。”
看着芸母满是渴求的眼神,苟烨咬咬牙,点头应允,“好吧,阿母,我这就去安排马车,芸娘,你务必给阿母穿的多一些,热不怕,别处去再沾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芸娘也是很是担心的看看芸母,一大早,芸母就要求着出去看看,虽芸娘极力反对,但是芸母一再坚持,芸娘只得应了她的要求。为了不让芸母受寒,芸娘把入冬的衣服都拿了出来,给芸母穿在了身上。看着素裹的已经非常严实了,这才放心下来。
丫鬟与芸娘扶着芸母,缓慢的走到了马车边,在郭氏兄弟的周抬之下,芸母这才费尽周折的进入到马车之中,因为苟烨不会赶马车的缘故,就让大力跟随赶车,三人坐于车上,
苟烨芸娘的眼睛始终不离芸母,就怕她忽感不适,看着二人担心至极的样子,芸母微微一笑言道“我儿,芸儿,你俩不要担心阿母,且看我被包的跟个粽子似的,一定没有问题,而且这出门之后,我更感觉到心里舒畅的很,身子也跟着好了不少,这么长时间了,我都没有咳嗽。”
既已出来,也只能这样了,苟烨一再嘱咐让大力赶得慢一些,奈何乡间土路,马车还是晃晃悠悠的,总是颠簸,为了能让芸母坐的更加安稳一些,芸娘在一边轻扶着芸母,一直盯看着她的表情,怕有不适。
万幸的是直到马车赶到了河边,芸母依旧没有犯病的迹象,反而面色上还有了些红润之色,表情也是很是放松的样子。
几人慢慢的将芸母抬下马车,苟烨备了一把椅子,在上面覆盖上一软垫,扶着芸母落座上去。芸母欣然的看着周围的景致,眼神里充满了对周边事物的无限憧憬,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场景,她依偎在芸父的身旁,一起遥看着大好的河山,听芸父慷慨激昂的讲着豪言壮语。
芸母抬起手,招过苟烨芸娘二人走到她的身前,轻声说道“我现在有个夙愿,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到你俩结婚的场景,但今日我想提前做个见证,你俩就在我的面前,拜个天地吧,等到芸娘年满之时,你俩再补过一个就是。阿母想看看,你俩成亲的样子。”
苟烨抓着芸娘的手,芸娘与他紧紧相握,二人互相瞅了一眼对方,当即答应了芸母的要求。
就见二人跪拜在芸母身前,大力站至芸母身侧,他高声吆喝着
“一拜天地!”芸娘苟烨依声而拜,芸母半眯着双眼,欣然的笑着。
“二拜高堂!”这一声,二人对着芸母深深跪拜,芸娘任由泪水,挥洒在着草地之上,看着二人向自己跪拜,芸母喃声说着“好,好,好。”喜悦之情,溢于颜表。
“夫妻对拜!”随着二人的对拜,芸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含笑着的看着芸娘苟烨,她的眼前好似出现了二人结婚时的场景,是那般热闹,是那般喜庆,她依稀看到了,芸父也坐于自己的身边,他轻轻的握住了芸母的手,就那样轻笑的看着芸母,就像二人初次相见一般,芸母“感受”着芸父手掌的温热,心满意足的,缓缓闭上了双眼。
当二人站起身时,芸母早已与世长辞,让人意外的是芸娘并没有,情绪失控的大哭大喊,她默默的走至芸母身前,将她扶在怀中,遥看着天空,就仿佛看到了阿母,她微笑着,招招手,向芸娘做着最后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