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奈哲开始说了起来。
“我们能在这里待下去,多亏了避难大山谷。”
“那是瑞泽希尔母恩赐的山谷,凸进北部高山里,能容纳好几万人,谷口很小,只有不到三百米。”
“我们在谷口修了高墙,每年冬天,流民都进山谷,我们集合精壮兄弟守在那里。”
“狗头人每年冬天都会过来,到春天就走。”
“有一些年龄大的流民,为了给孩子们多留下过冬的食物,冬天会选择到外面流浪,基本上活不下来。”
“但每年都有人自动出去,如果没有人出去,攻打我们山谷的狗头人数量就会增多。”
说着,奈哲叹了一口气。
很明显,流民们的生活非常不好过。
这时,一旁的洛克问道:
“大哥,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了狗头人冬天来,春天就走。”
“为什么它们不直接留在这边?”
略想了下,萧阳回道:
“应该是断崖山阻隔的原因,挡住了从东南方向过来的云雨,导致靠近断崖山的西部,雨水比较多。”
“而狗头人是恶魔从异界带过来的,他们和恶魔一样,不喜欢水。”
“并且,在其他时间,狗头人应该能在东边找到足够吃的。”
听萧阳说着,众人都赞同地点头,奈哲也点头。
“奈哲,山东这里,狗头人一共能有多少?”萧阳又问道。
“具体有多少,我们也说不清楚。”
“最多的一次,就是前年冬天,有五万多狗头人,聚在了我们避难山谷的外边。”
点了点头,萧阳慎重道:
“如果你们一次就看到了这么多,那狗头人的总数,只怕在十万以上。”
听萧阳说着,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数量,可不是目前独立团的军力能解决地了的。
奈哲也点头,又说道:
“另外,狗头人分成了三拨。”
“一拨喜欢把头上的毛弄成绿色,我们叫绿色狗头。”
“一拨喜欢把头上的毛弄得红色,我们叫红毛狗头。”
“还有一拨是黑色,我们叫黑毛狗头。”
“黑毛狗头应该是最多的,但绿毛狗头离我们最近。”
“那些狗头杂碎,都在两米左右,跑得很快,很灵敏。”
“如果在林子里,最好的猎手也不是它们的对手。”
“它们非常残忍,会虐杀我们。”
“不仅吃我们的血肉,还会把我们的头骨,当成战利品,带在身上。”
“即便是已经死去下葬的人,那些杂碎一旦发现了,也会挖出来,啃食遗骨。”
听奈哲说着,帐内众人都握紧了双拳,眼中喷出了愤怒之火。
“狗头人战斗力怎么样?”萧阳咬牙问道。
“多数狗头人都用铲子,也不长,就一米多,是它们挖洞用的。”
“打斗的时候也用那铲子,力气很大,一铲子能把人拍得骨头碎裂。”
“有些身上还会带几颗圆石头,用树藤拴着,甩起来,能甩到三百米,和箭一样。”
“娘的,这还有远处火力了。”萧阳笑骂道。
“团长,和我们的大炮比不了。”克虏接道,脸色高度自信。
帐内众人也都自豪地点头,但奈哲又说道:
“狗头人还会造投石车呢,有一年,我们谷口的墙就被轰塌了一段,吓得我们连夜组织修补。”
“投石车?”萧阳疑问道。
“团长,它们应该会,您还记得咱们看过的那个北丘盆地恶魔之门吗,那恶魔雕像那么高,狗头人都能建起来,估计是有点水平的。”麦基道。
点了点头,萧阳又问道:“那鱼人怎么样呢?”
“鱼人我们基本上没接触过,据说比狗头人更凶狠,狗头人也不敢去它们那里。”
“不过,鱼人只要不去招惹,就没什么事,它们也不往这边来。”
萧阳心里,对山东这里的局势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又抬头问道:
“你是流民的头领吗?”
“我平时负责管理草原上的几块地,也算是头领吧。”
“大头领是达武·马隆。”
“达武·马隆?马隆…”萧阳念叨了着。
“姓氏的第一个字是马,这不会是个维克汗人吧?”
“我记得维克汗人的姓氏,很多第一个字都是马,马萨鲁、马鲁斯、马耶伦、马多斯之类的。”
“是的,他是维克汗人。”奈哲道。
“那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个…,有点曲折。”
“是这样,达武是维克汗马隆子爵的二儿子,从小在马背上长大。”
“在他十五岁那年,去了他父亲的军营,也是央求着要上战场看看,结果被俘虏了。”
“当时,图瓦这边看出他是个贵族子弟,查清他的身份后,就给他父亲去了信,让他交五万金币赎金。”
“我去,这嘴开得够大啊。”萧阳心想着。
“据说,达武的父亲当时也答应了,但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他父亲去世了。”
“达武的哥哥继承了爵位,但他哥哥和他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他哥哥拒绝支付赎金。”
“后来,图瓦这边,就把达武扔到安达卢尼高原上养马去了。”
“再到后来,我们团长到高原上挑选战马,当时我是团部幕僚,也跟着去了。”
“选马的时候,团长看到了正在遛马的达武,一眼就看中了他。”
“我们团长,也不在乎达武是维克汗人,当时就把他招为了近卫骑兵。”
“那一年,达武刚满十八岁,那是春天的事。”
“到了那年的冬天,夫人去世后,团长回到军营就召集我们,问我们愿不愿意跟他去打恶魔之门,不愿意的话可以留在军营。”
“我们都去了,所有人,团长对我们,就像对待自己的兄弟一样,我们愿意为他奋战。”
“我们也愿意面对那些给瑞泽希尔母亲带来深重灾难的恶魔。”
“后来,达武活了下来,就和我们一起被流放到了这里。”
听奈哲述说着,萧阳也只在心中感叹:“这个达武,运气不怎么好啊。”
正想着,麦基伸头说道:
“团长,我可以发表一下我的看法吗?”
萧阳点了点头。
“团长,我绝对没有对您岳父大人,大王子殿下不尊重的意思哈,就是觉得这个达武实在是个倒霉蛋。”
“他和毛奇还不一样,毛奇似乎早年命运悲苦,这达武纯粹就是倒霉。”
“您看,他十五岁,第一次见识战场,就被俘虏了。”
“他父亲赎金还没交过来,就去世了,他哥哥又不管他了。”
“就在他养了几年马,进了大王子殿下的独立团,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当年就被流放了。”
听麦基说着,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但奈哲颇为恼怒地说道:
“不是的,达武是个勇士,就是运气不好。”
看着嬉皮笑脸的麦基,萧阳也生气道:
“麦基,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开这样的玩笑。”
麦基马上低下头老实了。
萧阳示意奈哲继续说。
“到了这里后,当年冬天遭遇了狗头人,我们原来的指挥官,为了让我们逃出去,基本上都战死了。”
“后来和之前的流民聚到了一起,过了两三年,我们就成了中坚力量,毕竟我们都是士兵。”
“我们开始训练他们,制作一些简单的武器。”
“这么多年下来,我们八百人,只剩下了一百三十六人还活着。”
“达武也慢慢成长了,他成了我们的指挥官,但流民们都叫他大头领。”
“冬天他带着我们守备谷口,夏天带我们到林子里打猎。”
“秋天的时候,我们偶尔还会偷偷过河,探查狗头人的情况。”
“我们还伏击过两次狗头人,砍了几百个狗头。”
接着,奈哲就颇为得意地讲起了,达武带着他们和狗头人的作战情况。
奈哲说得越来越起劲,但萧阳的眼神却凝聚了起来。
就在奈哲刚说完一次战斗时,萧阳低声问道:
“达武是不是也在附近?”
奈哲的脸色,瞬间就从得意变成了警惕。
盯着萧阳,奈哲的眼神中,露出了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