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人胆敢擅闯界皇府的议事厅,而且还口出狂言,这叫挚辉很是恼火,下意识地张口就要骂人,可是当他看清进来的人是谁,却和在座众人一样,顿时便愣在了当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用说,这两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自然就是肖云峰和龙安,而挚辉等人虽然不认识龙安,但肖云峰却是他们的老熟人,而他的能力众人也都清楚的很,深知以这个煞星如今的修为,恐怕只要伸出小手指轻轻一捻,就能将自家几个化作齑粉,既然老命都已经攥在了人家手里,那他们又焉能不怕?
旁若无人、大模大样地来到了议事厅首席之前,肖云峰根本没有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挚辉,而挚辉立刻就明白了这个小祖宗是什么意思,连忙起身让位,哆嗦着嘴唇说道:“不知肖肖将军驾临,本座有失远迎,这实在是实在是太失礼了,还请将军海涵!肖将军,还有这位前辈,快请坐!”说罢,他便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下首,竟连坐都不敢坐了!
“安”肖云峰正要请龙安上座,可不知为何,龙安却将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头,示意让他坐上首位。
肖云峰哪里好意思叫龙安屈居自己之下,本想谦让,但是看到龙安那副庄重肃穆之色,他就知道龙安此举必有深意,于是也不再多说,大大方方地坐了下去。
待肖云峰坐定,龙安冷眼扫视着面前众人,说道:“你们听着,如今坐在你们面前的这位可不是什么‘肖将军’,他是我们神元界广耀神王大人的传人,也是我这个炽灵界护界法尊的少主,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神王,代表着神元界。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对少主的命令遵从无误,如有违逆,那就是跟神王大人,跟整个神元界作对,其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本尊的话你们可听清楚了?”
当初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除了智信这个心腹之外,祥柳并没有把神域还有神元界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故而挚辉等人对于龙安所说完全是一头雾水、不知所谓,正在面面相觑,却听龙安继续说道:“怎么,听不懂本尊的话吗?那好,本尊再告诉你们一件事。之前你们效忠的圣元界不过是神元界的臣属,这一回她们趁神王大人闭关修炼之机,竟然做出妄图窃取炽灵界统治大权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来日神王大人必不会放过她们,而你们胆敢附逆圣元界跟神王大人作对,本来也该严惩,但是看在你们也是受人蛊惑的份儿上,本尊可以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你们要是执迷不悟,非要一条道走到黑,那就休怪本尊辣手无情了!”
“什么?”挚辉闻言不禁震惊道:“圣元界居然是你们的臣属?”
“当然!”龙安不屑道:“自从当年广耀神王大人大败圣元界的天韵圣主,圣元界便已经彻底向我们神元界臣服,即便是她们继任的圣主,那也要由神王大人敕封。哼,也就是神王大人仁慈,不忍将圣元界赶尽杀绝,有心放她们一马,不然这世上早就没有什么圣元界了!”
挚辉颤声说道:“这么说,神元界的实力还远在圣元界之上了?可可宗主和圣使大人怎么从没提过此事?”
“她们敢提吗?”龙安说道:“她们若是实言相告,只怕你们也不会死心塌地为她们效劳了吧!”
龙安的回答让众人皆尽哑然,过了半晌,才听睿源说道:“敢问这位大人,方才听肖肖少主说圣元界的宗主大人回不来了,莫非此人和圣使大人已经被二位所杀?”
龙安如实答道:“蝶舞宓是本尊亲手诛杀,此事千真万确,不过祥柳却还活着,如今她已经逃去地灵界了!”
睿源悚然动容道:“是您杀了宗主大人?可是宗主大人的修为绝高,您怎么可能杀得了她?”
见龙安傲然不语,肖云峰便接话道:“修为绝高?哼,蝶舞宓不过就是个一阙冥尊而已,修为虽说不低,却也高不到哪里去,至少你们眼前的这位护界法尊大人就丝毫不逊于她!”话说到这儿,肖云峰把脸一沉,森然道:“若是有人不信,大可以站出来试试,届时你们就知道我的话是真是假了!”
事到如今,肖云峰所说是否属实已经不重要了,挚辉等人心里都明白得很,不管蝶舞宓是死是活,可眼下却是个“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形势,想要活命就必须认怂服软,不然就算这个什么“护界法尊”只是个种地的农夫,肖云峰也有足够的能力让他们命丧当场。
心中稍一权衡,挚辉暗自叹息一声,第一个拜伏在地,说道:“少主、法尊,本老臣愿降!”
有界皇大人带头,众人自然不敢犹豫,也纷纷跪倒在地,高呼“愿降”!
虽然已经算是达到了目的,但肖云峰却知道这些人之所以会降的如此痛快不过是小人畏死之举,一旦形势有变,只怕他们随时都会倒戈,想叫他们口服心服,那还得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己的真正实力才行,于是他并没有立刻接受众人的投降,而是说道:“你们愿意弃暗投明这很好,可是这些年来你们助纣为虐,令百姓们生灵涂炭的罪行却也不能一笔带过丝毫不予追究。”
听了这话,跪伏于地的灵都首脑们顿时心头一凛,只道肖云峰要秋后算账,如此一来,以他们往日的所作所为,想要活过今日怕是就没什么希望了,如实想着,众人无不是胆战心惊,有那胆子小的,比如文顺,更是两眼发黑,抖得跟筛糠一般,差一点就昏死过去,只有方振却是把头一扬,大声说道:“肖嗯少主,方振是个直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我承认我不该为了一己私利投靠奸邪,不过我敢对天起誓,这些年来除了执行那些实在推脱不掉的命令,我从未主动做过一件欺凌百姓之事,如果你觉得我该死,那我甘愿领死,只求少主念在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份儿上,饶了我的一家老小!”说罢,他便再次磕下头去。
“你起来吧方振,我不会追究你的!”肖云峰说道。
“啊?”方振闻言不禁抬起头,难以置信道:“你不追究我?”
肖云峰说道:“在从前那种形势之下,任何人想要明哲保身不偏不倚那都是不可能的,你投靠圣元界也只是为了保护你的族人,这一点我理解,所以我不怪你。再说了,当初被长空追杀,若不是你放了我一马,我也不会有今日,这个情我一直记在心里从未忘记,你放心,我不但不会追究你的责任,还会想办法报答你!”说到这儿,肖云峰从袋中取出一颗去净岛接阿白的时候自圣灵兽墓穴拿的圣冥珠,又道:“这颗圣冥珠送给你,就当是报你当初的救命之恩吧!”
看着那颗金灿灿的圣冥珠,方振的眼眶却是红了。要知道,当年他会放肖云峰一马是因为之前肖云峰曾经有恩于他,而他不过是投桃报李,细算起来大家不过是扯平了而已,可是从肖云峰的言谈不难看出,他竟从未将施与自己的恩惠放在心上,却只把自己对他的好处记在心里,如此做派又怎能不令方振感激涕零?
也顾不得自己的年岁比对方大了很多,方振膝行几步来到肖云峰面前,双手接过圣冥珠,颤声说道:“多谢少主赏赐!从今以后,我方振一族愿为少主效犬马之劳,虽死无怨!”
肖云峰微笑着摇摇头,说道:“不是为我,是为了灵都的百姓效犬马之劳,这一点你可不要弄错了!”
方振狠狠一把抹掉眼角的泪水,无比坚定地说道:“方振谨遵少主之命,绝不辜负少主所托!”
待方振退下,肖云峰看向文顺道:“文顺,咱们可是老相识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你,不过我听说你是灵军之中第一个投效圣元界的高级将领,这个罪过可是不小,所以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嗯,我就罚你一百军棍吧!怎么样,你可服气?”
听说对自己的处罚只有一百军棍,文顺不由大大松了口气,终于不再哆嗦,连忙说道:“少主宽宏大量,饶了卑职性命,卑职感激不尽!可卑职自知罪孽深重,心里惶恐不安,这一百军棍怕是少了,不如再加一百吧!”
“哈哈哈哈”见文顺居然给自己加了一百军棍,肖云峰不禁“哈哈”大笑,说道:“你有这份心那就很好,军棍就不必加了!行了,你坐下吧,过一会儿我还有事让你去办!”
“多谢少主!”文顺这才站起了身,而他的脸上居然还带着喜色。
处理了文顺,肖云峰来到睿源面前,亲自把他扶了起来,说道:“长老,我明白,你是智信一手提拔,受过他大恩的人,有这个前因,你会心甘情愿效忠于他这个后果便也在情理之中。唉,算了,忠心不是过错,我就不过分追究你了,只是这个专学长老你却不宜再当,依我看,既然你年事已高,不如就此回去颐养天年吧!”
灵都诸位长老级别的巨头之中,睿源不但是第一个投靠圣元界的人,而且也是智信麾下仅次于睿源和清泉的得力干将,故而在肖云峰说出要追究的话之后,他已经自认必死无疑,谁知最后肖云峰给他的处罚却只是让他回家养老,这让他深感意外的同时,也对肖云峰的大度饶恕感恩戴德。
知道多说无益,睿源长吁了一口气,只说了句:“多谢少主不杀之恩!”便颤巍巍地离开了议事厅。
目送着睿源离去,肖云峰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待睿源的身影完全消失,他忽然沉声说道:“挚辉,你可知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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