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宝就着外面最后的这么点光亮,哆哆嗦嗦地从背后的小破竹筐中拿出了几块快烧完的煤渣。
这是刚刚再次路过那家包子铺时,掌柜的正好换煤,冯宝宝跟掌柜的千恩万谢才求来的好·东西。
在小破竹筐的另一侧摸了摸,抓出一把绿的、白的、红的乱糟糟的东西,想了想,又放回去小半把。
用刚刚捡到的菜叶子、一个小孩子不爱吃的包子皮和别人扔掉的红薯皮,豁楞着昨晚剩下的那一点点稀米粥。
冯宝宝就着煤渣们还仅剩的那一点余温,好歹把这个大杂烩热了热,吸了呼噜地开吃。
心中不禁想着:‘下次要再跑快一点,东西还能再讨要的多一点。
要不然晚上又该挨冻、挨饿了。’
这个时候也不强求多热乎了,呼噜呼噜地喝完,等到冯宝宝吃完以后,屋子里已经漆黑一片了。
冯宝宝将舔得干干净净的破碗放到锅子里,用袖子仅剩的一点稍微干净的地方擦了擦小嘴巴。
一顿还算热乎的“晚餐”下肚,冻僵的身体也回暖了不少。
借着月色,冯宝宝又将怀中的那个大肉包子拿出来看了看。
手心贴着它,感觉头顶非常温暖,就好像它还是热的一样,能将热量传递到头顶。
脚上的伤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冯宝宝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最后依依不舍得用手绢重新包起大肉包子,贴身,放好。
这才起身将破门掩上,帘子拉回,准备睡觉了。
‘赶紧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今天遇到的大哥哥真是个好人,人也好看……
真想再被他揉一次头发,好温暖……暖……
爹爹,娘亲,姐姐……
宝宝想你们……
呜呜呜……’
身下的稻草有点湿冷,靠近炉灶的那一块倒是还有点温度,冯宝宝迷迷糊糊中,不禁往那边靠了靠。
旺财感觉到了小主人的动静,也往她那边挪了挪,将破门漏过来的冷风挡开了不少。
…………
汝阳城中最好的酒楼,一楼大堂有人觥筹交错,二楼有人吟诗作对、美玉在怀。
赵洪博等人则在比较安静的三楼包间中,也是多亏刘筱琳的地头蛇关系。
要不然一般人临时说要来,怕是掌柜的连理都不会理。
赵洪博抿了一口酒,觉得味道也就是一般般。
看着熊玖玖几人一直闷头在吃,朱武青则用阴恻恻的声音汇报着情况。
“二师弟,按照你所形容的,那些帮派都是这个月才突然消失的?
宗门驻地也是这几天才闭门谢客的?”
“是的大师兄。
不过那些宗门和帮派的情况还不一样,我问了周围的百姓,其实他们宗门驻地中还有一些弟子。
只是他们的负责人最近不知道出去办什么事情了,下边的那些人也没跟我说。
要不要师弟用一些!手!段!
桀桀桀……”
刘筱琳、洛琴棋、洛书画心中想着:
‘手段?一定是骇人听闻的那种吧?
鞭刑、水刑、烙铁、火盆……
果然是好勇斗狠的二师兄,真的好可怕!’
知道朱武青真正性格的五人则是—
熊巴、熊玖玖、侯三同:‘(*)吃吃吃!!真香,这里的饭菜真好吃。’
王郁梅的目光一直盯着赵洪博:‘大师兄果然是宗门里最好的男人,脾气也柔和。’
王毅云一边吃一边用手札记录着:‘这个菜是怎么做的?一会儿去后厨问问,回头也给几位师妹做了尝尝。’
赵洪博想了想,安排了一下工作:
“武青师弟该怎么调查,还是怎么调查,不要被我们的到来打乱了你的节奏。
筱琳师妹、琴棋师妹、书画师妹,你们三位负责跟本地城卫军沟通,收集白·道的情报。
本来任务跟你们没关系的,这次让你们受累了,回头具体的任务报酬我自己掏腰包分给你们。
王毅云师弟,你带着雄霸、雄赳赳、猴三儿三人,去跟附近的灰色或者黑·道帮派沟通,收集情报。
郁梅师妹跟着我,明天先去周府转转,看看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毕竟周家老家主过七十大寿,周边的情报,他们多多少少也得关注一下。
子母阵盘每队一个,有事情随时联系我。
正事说完,咱们今晚不醉不归,吃喝多少都是大师兄请客!”
“大师兄威武。”
“大师兄霸气。”
“大师兄我爱你!”
“(^o^)/大师兄,bia唧bia唧,好人,呼噜呼噜。”
赵洪博注意到,今夜天上那一梢弯弯的月亮好明亮。
不知道何时,冯宝宝小土坯房儿前边的那棵歪脖子树颤了一下。
枝头上不知何时落下了一只乌鸦,眼睛血红血红的。
月亮也被一片厚厚地乌云盖住了。
黑黑的夜空中,传来乌鸦的嘶哑叫声。
“嘎,嘎,嘎。”
“咕噜噜,咕噜噜。”
冯宝宝肚子的响声让她翻了个身,但是并没有将她吵醒。
只是旺财的眼睛突然放出幽光,看向了小土坯房儿的破门。
今夜本该布满星空的繁星,好像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月亮也不见了,将黑漆漆的夜幕衬托的更加深邃。
“嘎,嘎,嘎。”
“汪!汪!汪!”
“旺财,别闹……吵到街坊邻居就不好了……”
冯宝宝轻轻地拍了拍旺财的大腿,呢喃着说道。
旺财用嘴咬住冯宝宝的衣领,使劲拉了一下,却没有拉动。
他焦急地汪汪叫着,冲到了破门前。
“干!死狗!叫你女良的什么叫!
一身的烂皮癣!入你亲女良的!”
一道黑影进门,一脚将旺财踢飞了一丈多远,然后用一块破布捂住了冯宝宝的嘴巴。
“唔唔唔……”
等冯宝宝挣扎了一会儿,慢慢停止了动作,黑影抱起怀中的小人儿,就跑出了小土坯房儿。
旺财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才缓缓地爬了起来。
鼻子四处嗅了嗅,一瘸一拐地向着男子和冯宝宝离去的地方挪去。
“汪,唔……”
不知道它伤到了哪里,叫声不再像刚刚那么洪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