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仕群的心里,许睿阳是整个金陵政府为数不多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高傲自负的他,甚至认为只有许睿阳才能和他掰掰手腕,其余的人,还真没几个能放在他的眼里。
“马晓天发给总部的消息说,许睿阳这次遭到审查的事情,可能和苏成德在背后捣鬼有关系。我们金陵区在警察厅的耳目汇报,说苏成德的心腹手下,最近一段时间鬼鬼祟祟的,而且苏成德和安清总会的常瑜清来往密切。”万里浪说道。
“苏成德?这个该死的叛徒,仗着自己投靠了公馆派,居然敢和我作对,他最好不要落到我的手里,否则我就让他生不如死!”李仕群咬牙切齿。
特工总部是汪伪政府唯一的特务机关,这是当初加入汪伪政府的时候,丁墨村和李仕群,亲自与汪经卫等人做出的约定。
但是苏成德自从离开特工总部金陵区,投靠了公馆派,在林柏生的支持下,把这条协议给撕毁了,自己组建了一个秘密情报部门,这就触犯了李仕群的忌讳,时刻想要杀之而后快。
“仕群,按照你的说法,许睿阳肯定会报复苏成德,我们能不能和他联手,把苏成德搞掉?”叶寄卿问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对付苏成德还不是时候,这个叛徒是公馆派唯一懂情报工作的人,看看他的职务就知道,很受公馆派的器重,我争夺苏省省主席正是节骨眼,不能对他动手,我想许睿阳也不会选择这个时间。”李仕群摇了摇头说道。
能不能争夺到苏省省主席的宝座,关系到的不只是李仕群,而是所有特工总部的人都有切身利益。原因很简单,只要李仕群做了省主席,自然就会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整个苏省的肥缺,全都会对特工总部敞开。
李仕群想要掌控最富裕的苏省,当然要用自己人坐最为重要的位子,他能相信谁?肯定是他自己手下的特务!
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可能有点美化,事实上就是武大郎玩夜猫,什么人玩什么鸟!
“许睿阳现在还被驻沪陆军部的情报课审查呢,我们特工总部要不要做点什么?”叶寄卿问道。
“你的提议倒是与我不谋而合,我们自己在沪市也有报纸,就以采访的方式发表一篇文章,斥责那些针对许睿阳的言论,就说他们别有用心甚至是包藏祸心,所谓的举报肯定是诬告,是某些人的阴谋诡计,别的也不用说,表明我的态度就好。”李仕群说道。
特工总部自身有报社,还控制着沪市的几家报馆,搞点小动作是非常轻松的。
很快,几家报纸就刊登了采访李仕群的新闻,对于他能站出来给许睿阳说话,很多人都没有料到。
汪伪政府行政院。
周坲海笑眯眯的回到了副院长办公室,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身后跟着丁墨村、梅司评和周学昌。
“院长可真是神机妙算,开会前就说林柏生和苏成德有小动作,果然如此,他们可算是自取其辱了。”梅司评笑着说道。
林柏生和苏成德联合起来,以许睿阳有和军统局勾结的嫌疑、正在遭受审查、社会舆论对此不满为理由,要求行政院撤销许睿阳的一切职务,等到真相水落石出再做安排。
而且,林柏生还要求把警政总署的各大特务科和特别警察总队,转交给苏成德指挥,许睿阳不宜再掌握警察系统。
“就算我不反对,他们的提议也通不过,瞧见没有,在场的委员里面除了公馆派的几个死党,没办法才附和他们的说法,别的人都不赞成。”
“都是些聪明人,许睿阳是宪兵队的红人,深受梅机关影佐将军的器重,想要把他踩下去,这不是痴心妄想是什么?”周坲海笑着说道。
“他们公馆派的内部也不稳,至少陈恭波对这件事的态度就是激烈反对,他的意见分量很重,汪主席也不好下决断,再加上院长也不同意,议题自然就无疾而终了。”丁墨村说道。
“打脸的事情很快就要来了,苏成德上蹿下跳的有点惹人讨厌,影佐将军决定免去他首都警察总监署总监的职务,彻底把他驱离警察系统,暂时由邓组禹接替这个职务!”
“偷鸡不成蚀把米,苏成德最近有些发飘,贪心不足啊,竟然敢觊觎许睿阳的家底,他还真对自己没点数,即便是行政院把这些部门划给他,他指挥得动吗?特务科和特别警察总队,那是宪兵队的地盘,特务机关都没法插手,他也真敢想。”周坲海说道。
“听您的意思,许睿阳的事情就要结束了?”丁墨村问道。
“本来就是一些卑鄙无耻的小人,在背后给他设了个陷阱,搞笑的是,案件刚开始审理,举报许睿阳通敌的证人,就神奇的自杀了,这一听就知道是杀人灭口,宪兵队连现场都不去看。”
“为了这件事,华中派遣宪兵队司令部和梅机关,都对苏成德相当恼怒,如果不是日本人为了自己的脸面,许睿阳早就释放没事了,还用等到现在?”周坲海说道。
被拘押了一周后,许睿阳被驻沪陆军部情报课宣布无罪释放,实在是审问不出什么疑点,金山源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
受到审讯的许睿阳,询问结束就回房间,每天都是大酒店专门送饭,抽着香烟喝着好茶,宪兵队的冢本清和岗村适三,轮着来监视审讯工作,金山源甚至被搞得精神恍惚,这是审讯许睿阳呢还是在审讯我?
“许君,这几天你受苦了,我代表驻沪陆军部向你表示歉意!”永津佐比重中将亲自在门口迎接。
本来以他的身份,是无需对许睿阳如此降低姿态的,许睿阳不过是傀儡政府的部门官员,不足以让他屈尊降贵亲自来接人。
但他这样做有自己的用意,这件事是驻沪陆军部情报课搞出来的,身为部长的他被下属给耍了给利用了,这是简直是生平的奇耻大辱,日军是极其注重上下尊卑关系的。
他不是给许睿阳道歉,而是在抽金山源的耳光,为接下来的举动做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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