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做炖菜。”何氏因为误会庄永贺的事儿,心里怎么都觉得不好意思,此时自然是按着庄永贺的意思来。
“我去给你烧火吧。”庄永贺也站了起来,帮何氏挑了帘子。
“忙了一上午了,快歇会儿吧,饭好了我叫你就是。”何氏拦住了他。
“在这儿烤火也是烤,去灶房里头,也是烤,没差别的。”庄永贺自顾自的往灶房走,“对了,你刚才话也没说完,你说有事要说,到底啥事,我也没听明白……”
“也没啥事,就是今天去豆腐坊打浆水呢,瞅着一只羊跑地里头吃麦苗去了,轰了半天才轰出来……就是提醒你一下,也跟大家伙说说,家里头的羊啊,牛啊的都看好了,别到时候啃了谁家的庄稼,到时候再吵起来……”
何氏吞吞吐吐地,编了一个谎。
心里头却是叹了口气。
饶是碰巧庄永贺提起这件事来了,到最后她也没把心里头的话说出口。
“真的?”看着自己妻子此时脸红的模样,庄永贺怎么也不大信她说的话。
“还能有假的不成,要真有事我还能不跟你说?”何氏低着头,去窖里头挖了棵白菜出来,“成了成了,赶紧把昨儿个炸好的豆腐干拿过来,切一切,跟这白菜炖一块,混着肉片,明亮最爱吃这个。”
庄永贺哎了一声,去拿豆腐干去了。
想想刚才何氏吞吞吐吐,脸红到耳朵根的模样,再想想刚才她说上午去豆腐坊拎浆水,去庄稼地撵羊的事儿……
要仔细看的话,何氏的眼好像有点泛红,像是掉过眼泪的。
该不会是,刚开始因为外头那些流言误会他,上午又碰巧看到柳寡妇从村子里头出去,所以想问问他这事儿吧。
还好还好……
庄永贺拍了拍胸口,有些后怕。
还好想了半天的,觉得这事儿不管怎杨也该跟何氏说清楚,这要是一直瞒着,等着何氏来问的话,到时候无论他怎么说,怕是何氏都不会信他的。
要是到那个时候的话,这家里头的日子,那真是没法过了。
看起来,这往后夫妻之间啊,还真是不能想着什么事藏着掖着,凡事儿说开了,反而是没啥事。
任是外头那些个寻事找茬的,只要夫妻一条心,还怕旁的不成?
庄永贺想着,嘴角忍不住咧了咧,拿了那炸好的豆腐干,接着帮何氏一块去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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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清宁回到家里头,就着晨起做的烫面饼,煮了一碗酸辣粉来吃。
吃完之后,便开始了艰巨的任务——纳鞋底。
研究了好一会儿,庄清宁这才给手上的顶针寻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拿了那引上麻绳的大粗针,屏气凝神,深吸了一口气,将那针用力扎进那厚厚的鞋底中。
这针刺进去时,比想象中轻松顺利的多,往外拔针时,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庄清宁在完成第一针时,长长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
这纳鞋底,还是比预料中的顺利很多嘛。
看起来,某只五还是偏爱她的,给她的不是绣花任务,而是纳鞋底任务,毕竟这纳鞋底怎么也算是力气活,而她的力量加成,怎么也是能派上一些用场的。
至于这鞋底要纳的平整,针脚要均匀的问题……
庄清宁想了想,拿了细小的竹签子,挑了一点盒子里头的胭脂,小心地在那鞋底子上头,一点一点的均匀的点上了胭脂。
只要按照这点上胭脂的地方下针,即便这针脚大约是会有些歪斜的,但是整体绝对看起来是十分均匀的,不至于丑到没眼来看。
回头真是要送回给何氏,何氏拿去给庄永贺做鞋子的话,也凑合着能用,不至于浪费了去。
聪慧如我!
庄清宁咬着唇,低着头,接着重复这机械性扎针,拔针的动作。
一盏茶的功夫后,那鞋底上已经是有了一小片的成果。
不错不错。
看起来她还是冤枉某只五了,这任务看起来很有难度,实际执行起来,也不是特别难的。
某只五在心中腹诽了许久,但因为刚刚被庄清宁夸赞了一番,这会儿要是贸然承认的话,反而降低它在宿主面前的好感度。
思来想去,某只五决定,接下这口锅,老老实实地背在了身上。
反正这锅,背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更何况,这次的锅是白色的。
庄清宁不知某只五的想法,仍旧在这里兴致勃勃地纳鞋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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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衙门,此时十分忙碌。
时值年下,这小偷小摸的事儿多了起来,讨债不成出了冲突的事儿也不少,衙役们几乎每天都在应对这些事情,巡街的人数和次数也增加了许多,几乎是没有个停歇的时候。
丁高昌这几日,黑眼圈都多了一层。
因为这些不太平的琐事,更因为马家庄灭门的案子。
马家庄的马员外一家上下,连主带仆,一十七口人,有十六人都被毒死在了家中,唯独一个叫做红玉的丫头不见了。
一家人惨死,唯有一个活口,那这个红玉即便不是凶手,至少也会知道些什么,更何况,她是本案中唯一的幸存者,要查看马员外一家生前与谁结仇,谁有可能做下此事,都必须从红玉身上着手。
偏生这个红玉,自马员外一家灭门之后,便不知所踪。
丁高昌领人到处找寻,最终在红玉的亲舅舅家里头寻到了红玉。
这人虽说是找着了,可此时的红玉,却已经是疯疯癫癫,只知道傻笑,傻吃的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