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黄豆的缘故。
秋种时种了庄清宁和庄景业当时介绍的黄豆,到收豆子的时候再一看,这收上来的黄豆不但个大粒圆,且这每亩地收上来的豆子,比去年收上来的豆子,多了足足一半,有些侍弄田地精细的,多了一大半。
侍弄同样时间的田地,能多赚一半的钱,这不是大喜事是什么?
因此村民们各个是喜笑颜开,心情好的是不得了。
尤其是那些个原本犹豫,不知道是种还是不种,但在庄如满上门一通说道后,当机立断便决定种这豆种的人,是越发明白了一件事。
就得离那种黑心肠的瘟神远一些,离像庄清宁这样的财神爷近一些,这日子保准好过!
庄景业可以说是整个村中最高兴的人了,没有之一。
村子里的人,包括他自己因为种这豆子都添了许多的收益,而他也因为这个事儿在整个村子里头地位又上升了那么一截。
附近村子里头的人听闻此事时,对他这个里正也是刮目相看,可以说是里子面子全都有了。
以至于这几天,庄景业这走起路来,恨不得都是哼着小曲儿,晃着脑袋的。
不过高兴归高兴的,庄景业却也知道他此时能这般,那也是得益于庄清宁的缘故,于是特地从家里头拿了些枣子,水萝卜还有那面甜的南瓜,去给庄清宁家送去。
可还没到庄清宁家里头的,迎面便来了一个年轻后生,正在四处张望。
庄景业看着此人脸生的紧,也不记得在哪儿见过,顿时提高了警惕,“你是哪里人,来做什么?”
“这位大叔。”年轻后生拱了拱手,“叨扰了,敢问这里可是恩济庄?”
“正是,你找人?”
来寻亲什么的,倒也是常有的事。
年轻后生点了点头,“想请问一下早些年可有一位投奔到此处姓花的中年夫妇?其妻瞎了一只眼睛?”
“你是寻花屠户?”庄景业反问了一句。
恩济庄不是什么富裕庄子,这附近也没什么好东西,自庄景业当里正以来,除了花屠户和那周大丫祖孙两个人,便再无旁人来投奔了。
既是问中年夫妇,那大约便是花屠户了。
“正是。”后生顿时喜出望外,“正是来寻花屠户的。”
“不瞒这位大叔,我是花屠户的外甥,郑成,这花屠户乃是我舅舅。”
说着,郑成竟是叹了口气,“此事说来也是话长了,早些年,舅舅非要娶了舅母之时,外祖一家十分不看好,舅舅因此却和外祖父翻了脸,从此后便离家而去。”
“这一走便是杳无音讯,外祖父和外祖母为此终日以泪洗面,且时常派人打听,却也没有任何舅舅和舅母的消息,时日长了,外祖一家也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可现如今外祖母已经去世,外祖父也重病在床,对舅舅离家出走之事记挂不已,希望能找寻到舅舅,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他就算是当即去了也能安心。”
“家人四处打听,总算是这段时日有了消息,说是听闻舅舅和舅母曾在这附近出没,便来看一看,一路打听,便到了此处。”
“原来如此。”庄景业点了点头。
怪不得当初花屠户来得时候,问什么都不肯说,只说是逃荒来得。
原本对于来历不明之人,庄景业也是不同意投奔到他们村子里头的,只是看花屠户像是个安分的,瞎眼的媳妇儿也有些可怜,附近也没有做杀猪宰羊营生的人,便也就让他们暂时落了脚。
“不过你现如今要找花屠户的话,只怕是不成了。”庄景业叹了口气,道,“早在几年前,这花屠户夫妇便先后去世,现如今夫妻两个人已经下葬,就埋在村中的那块坟地旁边。”
郑成似乎对于花屠户去世之事十分震惊,呆愣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
眼圈泛红,声音也变得带了几分沙哑,“原以为能帮外祖父了了心愿,没想到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看郑成这幅模样,庄景业也有些不忍,劝慰道,“人有旦夕祸福,此事的确十分难以预料。”
“我外祖父十分想念舅舅,一心想让我们寻了舅舅回去,不曾想舅舅和舅母早已不在人世,现在看来往后也只能将舅舅的骨灰带了回去,落叶归根了。”
“只是迁坟之事事关重大,此事我需回家跟家人商议之后,再做决定。”郑成答道,“到是舅舅先前所居住的院子,我想去瞧一瞧,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带回去,让外祖父他老人家看一看的。”
“可以是可以。”庄景业想了一想,道,“不过这花屠户先前投奔此地来时,只说是逃荒来的,先前的老家因为遭遇了洪水,已是无处安身了,更说自小便是孤苦一人,无父无母的。”
“既是先前花屠户那般说了,此时又凭空冒了一个外甥出来,到底让人有些怀疑,你总归得能证明你的的确确是花屠户的家人,才能放心让你进了花屠户的院子,拿了他的东西。”
那郑成顿时拧起了眉,“是,大叔所言极是,那我这就去寻了村中里正,向其证实我的确是花屠户的亲人。”
“敢问,村中里正家住在何处?”
“若是寻里正的话,那你到是不必过于麻烦,我就是村中里正,叫做庄景业,你只向我说明即可。”庄景业答道。
“原来是庄里正。”郑成拱手,说话语气又客气了几分,“我舅舅,也就是花屠户,原名花大业,舅母姓苏,闺名柳儿,因为自小娘胎里头的病症,左眼有疾,到了成年时候,左眼便彻底瞧不清东西了。”
“对了,我舅舅生的不高。体型微胖,左眼底下,有一块暗褐色的小胎记,听外祖父说,因为小时候贪玩上树,从树上跌了下来,所以下巴处有块疤痕。”
“舅母从前未成婚前生过一场病,大夫说舅母可能往后不能生育,所以舅舅和舅母应该没有孩子……”
庄景业听罢郑成的话,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