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宁笑道,“待会儿羊汤可得给我留好了,你们可不许全喝光了。”
“放心吧。”马通笑呵呵的答应下来。
他们怎么敢喝光?
章永昌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多喝一碗只怕都要被刺穿个洞了。
再者说了,这也就是庄清宁来如意阁他们才喝的上羊汤,若是不来的话,连羊汤味儿都闻不着的,为了能吃到好吃的也得好好把庄清宁供起来,确保庄清宁能时常来如意阁才行。
哪里敢喝光羊汤呢?
“那庄姑娘待会儿一定快点回来。”马通没忘记叮嘱庄清宁一句,甚至眼巴巴的看着庄清宁往外走,甚至连庄清宁身影都消食不见了都不舍得把眼神收回来。
那模样,似乎看不好的话,庄清宁就会不回来了一样。
直到听到里头连荣喊了一句传菜,马通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往后厨去了,顺便把庄清宁来了的事儿跟章永昌说上一说。
这边,庄清宁往豆腐铺走。
还没到铺子呢,有人便拦住了她。
“哎,打听个事儿。”一个矮胖圆脸的中年妇人,开口说话。
不曾用“请”这种礼貌用语,张口就用“哎”可见是个不大礼貌的。
庄清宁有些不喜,眉头皱了一皱,并不想理会。
而那妇人并未察觉庄清宁的不满和异样,只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我问问你,这豆腐铺的事儿,你知道不?”
这镇上,现如今只有庄记这一个豆腐铺了,既然是打听豆腐铺的,那自然就是问庄记的。
而且很显然,对方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庄清宁顿时来了兴致,也不计较此人的不礼貌,只答道,“你想问什么?”
“这庄记豆腐铺的事,我也算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你找我问,那到是问对人了。”
“是嘛。”妇人顿时喜笑颜开,咧嘴笑了起来。
口中的两排牙有些泛黄,看着不大好看。
“那我想问问你,这豆腐铺开了多久了,我看这人来人往的,得赚不少钱吧。”妇人问道。
“你这是……”庄清宁看着眼前这妇人张口就问铺子的盈利状况,越发有些奇怪。
“害,你也别多心,就这里头现如今看铺子的不是一对夫妇嘛,那是我大哥大嫂,我是他们俩的弟媳妇,姓郭。”郭氏答道。
“这事儿说来也是糟心的很,这先前大哥大嫂是在家里头住一个村的,原本亲兄弟之间呢,也没那么多事儿的,可我这大哥大嫂实在是不像样,从前不养活老人,生病了也不管,还嫌弃我们家穷,连话也不跟我们说上半句。”
“我家当家的看着这亲兄弟的处成这幅模样,心里头实在是难受的紧,就说道了两句,不曾想这大哥大嫂便生了气,抬脚就跑镇上来了,在镇上开这么大一个铺子,对我们也是不管不问的。”
“原本人家不仁义的,我们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去,想着人家不理我们也就不理了,可这段时日,这成宿的做梦,梦里头光梦到去了的公爹在那哭,说在世的时候家里头俩兄弟就不和睦,吵得他不安宁的,这到了地底下还是不能安生。”
“这我跟我家当家的便坐不住了,觉得这咋的也好,说啥也得来回走动走动,也好让公爹在底下安心些许,便让我家当家的来了一趟,可上回来刚进门便被人给轰了出去,说什么往后不许再踏进门半步。”
“我家当家的性子软,说不过他们,我这心里头实在是气不过,这人咋能这样呢,赚了点银钱这良心便不要了,亲兄弟都不管不顾了。”
“我便想打听打听,这豆腐铺到底能赚多少钱,能让这一家子人做出来这等子昧良心的事!”
庄清宁听罢,眨了眨眼睛。
饶是这郭氏方才语速极快,且本身发音有些含糊不清的,但她也听了个明白。
眼前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先前张向荣提及的,他家二弟的媳妇,郭氏了。
不过真的是要给郭氏这个人竖上一个大拇指才行。
人矮体胖长得难看,这心思也黑,能把所有缺点都集中到自己一个人身上,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而且这口才,也真的是令人佩服,说起谎话来,完全不打磕巴的,而且脸不红心不跳,能把打听别人家家底的事儿说得这么义正言辞的,寻常人真的是做不来。
这大约就是极品打开的正确方式吧。
的亏她先前清楚明白的了结张向荣家的所有状况,若是旁人听了郭氏的这些话,只怕都要以为这张兴荣夫妇真是那种昧良心的人了。
庄清宁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郭氏,嘴角挂起了一丝十分玩味的表情,接着十分惊讶,“竟是有这种事?”
“是啊,要不怎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那,要我说呢,这种人啊,就不该有好下场!”郭氏仍旧是一副愤愤不已模样。
“是,黑心的人都不得好死。”庄清宁幽幽道。
郭氏没听出来庄清宁刚才这句话的讥讽之意,只当庄清宁也跟她一并厌恶起了张向荣一家,越发往庄清宁身边凑了一凑,“可不是嘛!”
“我看你也是个心思正的,估摸着对这种人也是厌恶的很,那你也跟我说说,这豆腐铺的掌柜的是谁?住在哪里?”
“我也好去寻一寻这家铺子的掌柜的,跟他好好说一说我这大哥大嫂的德行,也好让这掌柜的知道他雇的都是什么样的黑心人,心里头也掂量掂量,长个记性,免得往后遇到什么事了,被我大哥大嫂坑了都不知道!”
庄清宁再次看了眼前这郭氏一眼。
心里头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不得不说,这郭氏真的是各种中时常看到的,极品的正确打开方式。
自私,心黑,心狠……
而且弱智。
“嗯,是这么回事。”庄清宁点了点头。
“是吧。”郭氏见庄清宁越发认可她所说的话,心中更加一喜,只追问道,“那你跟我说一说这庄记豆腐铺的掌柜的……”
“不过,据我所知。”
庄清宁张口打断了郭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