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对面的赖丹妮,谢伦笑道:“警方对弗兰克和你的误会,我已经解释清楚了。不过为了你的个人安全,你还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赖丹妮点了点头,环顾四周,看着手臂粗细的铁栏杆,苦笑道:“这里的确比我住的地方安全多了。”
“你的确是个聪明的女孩,知道什么时候乖乖听话。”谢伦笑了笑,“至于弗兰克,你不必担心,他不会有事的。待一切结束之后,他会亲自来接你回家。”
赖丹妮点头道:“放心吧,谢探长,我很清楚我自己该怎么做。”
这时那名叫阿尔瓦罗的探员走进来,伸手敲了敲栏杆,轻声道:“谢探长,帕迪议员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谢伦站起身,笑道:“那我先去忙,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两天吧。”
接着,谢伦转身对阿尔瓦罗道:“如果赖丹妮小姐有什么需要,你们要尽量满足她。”
阿尔瓦罗马上开口道:“这个没问题,谢探长,我们一定会照顾好赖丹妮小姐的。”
告别赖丹妮,来到验尸房后,法医将一份报告递给谢伦,沉声道:“谢探长,您分析的没错,死者并非自杀,而是谋杀。”
说着,他指着还躺在台子上的尸体,解释道:“死者体内有毒成分的确超标,全身上下也只有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针眼。但经过仔细检查,发现死者四肢、脖颈处有不同程度的皮下组织淤血情况,应该是死亡之前,遭受了有力的挤压导致。”
谢伦看着手中报告,皱眉道:“所以死者很有可能是被强行注射的。”
法医点了点头。
谢伦合上报告,扭头对阿尔瓦罗道:“针对那两名女孩,有问出什么来吗?”
阿尔瓦罗摇了摇头:“那俩女孩是三年前,被人贩子偷渡卖到这里的,干的一直是皮肉生意。据她俩交代,她们跟帕迪是老熟人了,也是帕迪带她们上的船。后来她俩吸嗨了,根本不记得游艇内发生了什么,等稍微清醒点的时候,船已经着火了。”
谢伦皱眉道:“杀人、放火、毁船。如果不是我和救援队赶到及时,恐怕这个案子就真的按照游艇意外事故结案了。”
阿尔瓦罗叹气道:“可惜船沉了,短时间内根本打捞不上来。”
“没用的,船最后几乎完全解体,就算捞上来,也不会有什么线索的。”
谢伦拍了拍阿尔瓦罗肩膀,转身对法医道:“辛苦你了,既然尸检完了,那么可以通知死者家属了。”
阿尔瓦罗迟疑道:“那帕迪这条线就这么放弃了?”
“敢对一名议员下死手,说明对方笃定,只要帕迪身亡,那么就没人能够查到他们头上,所以再继续追查帕迪这条线,就没有多大价值了。”
谢伦走到窗户处,看着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沉声道:“现在我们的注意力,还是要放在本杰明身上。我有种直觉,本杰明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帕迪或许就是因为知道了什么,才被他们给杀人灭口。”
话音未落,“咔嚓”一声,一道耀眼闪电突然划破夜空。紧接着伴随着隆隆雷鸣,黄豆般的雨滴啪在了玻璃上。
“奇怪,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没雨啊。”那名法医一边收拾尸体,一边疑惑道,“这么大的雨,在迈阿密可真是罕见。”
阿尔瓦罗也走过来,点头道:“没错,这个季节迈阿密应该是风大,却少雨。不过下下雨也好,毕竟天气越来越热了,这样还能凉快些。”
谢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窗外那黑压压的乌云。一道道电龙,不时从云缝中飞掠而出,照映那黑云好似烧开的沸水,不断翻滚着。
就在这罕见的倾盆大雨中,那个废弃码头里,忽然一只焦黑的手从海面中伸出来,接着一条全身漆黑的人影,晃晃悠悠走到海岸上。
“咔嚓……”
伴随着一道闪电,可以看到这人全身焦黑,就好似烧焦的木炭。但随着雨水的冲刷,他身上焦黑的皮肤,开始一块一块脱落,洒落到地面上。
很快那人露出了原本容貌,正是随着奥迪车一块沉入海中的弗兰克。
只见他全身散发着异样的红色光芒,似乎全身脉络都在熊熊燃烧。
弗兰克昂头,张大嘴巴,贪婪的接着从天而降的雨水,冰冷的雨水打落在他散发着红芒的身体上,腾起屡屡白烟。
过了好半天,弗兰克体内红芒才渐渐退去。他握紧双拳,双目阴狠的看着前面,大踏步的向码头外走去。
此时距离海岸线十几公里外的一座私人小岛上,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色长袍下的男人,走进了自己地下室内。而在宽敞的地下室内,已经站着十几名同样装扮的黑衣人。
他们打扮的就跟中世纪的黑巫师似地,一条尖帽造型的黑色长袍,从头到脚罩的结结实实,除了挖出两个窟窿,搂住一对眼睛。
最后进来的黑衣人张开双手,扬声道:“先生们,计划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很快我们便可以迎接主的降临,受到主的嘉奖!”
其中一名黑衣人举起手道:“可是我听说,那个来自纽约的神探,也在这里。”
那人笑道:“没关系,我已经启动了备用方案,来尽量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而就算失败了也无所谓,毕竟吉姆那个蠢货,也不过是我们释放的烟雾弹。”
“看看外面的天气,这就是主赐予我们的力量。”他有些得意道:“记住,先生们,我们为了共同的目标聚集在此,为了远大的理想而团结奋斗了数十年,现在终于到了快要收获的季节。没人可以阻止我们,更没人能够阻止我们。”
“主,必然要降临!”
“这个世界,必然要属于主!!”
男人激动大喊着,单膝跪在地上。其他黑衣人也赶紧喊着颂词,跪了下去。
“好了,先生们,开始今天晚上的祭祀吧。”
男人从地上站起身,使劲拍了两下手。立刻四周墙壁发出“隆隆”石头摩擦的声响,很快一张张立着的铁床,从墙壁中浮现出来。
每一张铁床上,都用铁链紧紧捆着一名活人。有男有女,肤色虽然不同,但均年轻力壮。他们的嘴巴都被人用针线缝上,所以只能发出“呜呜”声音,拼命在铁床上挣扎着。
那男人走到距离最近的铁床旁,从后面拿出一把锋利的尖刀,对其他黑衣人笑道:“先生们,开始吧。”
这些黑衣人散开,正好每张铁床前都站着一名黑衣人。他们高喊着颂歌,双手拿着那锋利尖刀,在捆在铁床上的人惊恐眼神中,他们陡然狠狠刺了出去。
鲜血,从铁床上滴落,顺着石板上的缝隙慢慢流淌。渐渐的,鲜血汇聚到房间正中央。而在那里,正摆放着一颗巨大的白森森山羊头骨。
随着鲜血的汇聚,那山羊头骨的两眼,忽然腾起两团红幽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