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你有什么想法?”祁九里问道。
“当不知道。”祁七竹回道,“我本来就不关心的事,只是方老爷中午的这番讲解,我有些心里不舒服就是了。”
“那哥还在方家私塾念书吗?”祁九里接着问道。
“读啊,能免束脩,还包饭,多好的事,更何况我本就打算留下的,反正我留下和方家给我便利是互利共赢的局面,我如果能更进一步,也是给方家私塾争了光。”祁七竹回道。
“七哥,方家是不是想拉拢你。”祁八松说道,“之前我可是听过别人说起闲言碎语的,说什么方家是看重你的,当初你退亲后,就想过把方家的姑娘许给你,就等着你出孝期了。”
“这话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说,好些都是默认的,只是你不关心,又不是事实,我也就没在你面前学嘴。”祁八松说道。
祁七竹闻言眉头皱起,“我从没听人说过,一点儿不知,你也当做不知道,等我和白霜的亲事定下了,谣言自然不攻自破。”“哦。”祁八松点了点头应声。
“你自己注意着些。”祁七竹看着祁八松没心没肺的样子,提醒道。
“注意什么?”祁八松疑惑道。
“注意不要被人拐了去做女婿。”祁七竹眼带笑意说道。
“七哥是说方家?”祁八松看着祁七竹揶揄的神情一下子领会到了真谛,“七哥觉得方家错失了你这么个如意郎君般的女婿,会把主意打到我这个同样优秀的人头上?”
“嗯。”祁七竹难得没有反驳祁八松自夸的优秀,虽然祁八松跳脱了些,但不可否认还是个优秀的青年才俊。
“放心吧,我不开口答应,难道方家人还能摁着我的头让我娶他们家姑娘。”祁八松不在意说道。
“倒也不是不可能。”祁九里嘀咕了句。
“九里你说什么?”祁八松没听清,凑近祁九里身边问道。
“我说也有可能。”祁九里打趣道,“万一方家选的是个貌美如花,又性子好的姑娘,你一看就掉进了人家的美人计里,那不需要人家摁着头了你自己主动就求上门去了。”
“我还没开窍呢哪像你们俩,才多大就心里有人了。”祁八松又不屑又艳羡的语气说道逗得祁七竹和祁九里笑开了。
“对了哥,田契挂名的事好了吗?”祁九里打听到。
“明儿可以去拿了。”祁七竹回道“这次秋收确定不需要交赋税,今儿金水牙行的人来私塾先给我报了信明儿拿到田契后给小舅舅他们送去就行了。”
地里的麦子金灿灿一片最近日头又是好,懂得看天的人说近几日都是大晴天,好些人家已经开始收割水田里的麦子了,毕竟金水镇下辖的各大村子多数种植的都是小麦也是一家子最值钱的精粮了。
小麦的收割比玉米、地瓜、土豆等早了一个多月也算是错开了一定的时间,让农家人能更精心的割麦、晒干、磨粉,然后把需要缴纳赋税的部分单独称出来放好,等到八月底、九月初第二次秋收的时候一并再缴纳赋税就好了。
所以小麦早割、晚割,其实只要在第二次秋收之前确定挂名就能免赋税的知道理的人一般都不急,可总有心里不踏实的为了保险要等到确定了再割麦的,钱家就是这样的人家。
自从田契被池灵俊拿去后钱父和钱母心里就感觉有空落落的地方,一日田契不拿回来心里就不踏实当然这个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是家里重要的出息地,还是珍贵的水田,谁家都是当宝一样的。
“老二,你说是不是该去池水村问问灵俊啊,这麦子这两日肯定得收割了,田契还没拿回来,万一不能免赋税,那不是白忙活嘛。”钱母看着钱樟久忧心问道。
钱父也是这般想的,“老二,你跟老二媳妇要不跑一趟,就算现在不能拿也得知道个准确的日子,让我们心里有数,也好安排割麦子的日子。”
钱樟久看着坐立不安的爹娘,心里有些不得劲,边上池灵花站着,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然后在钱樟久还没开口之前先说了话,“爹、娘,虽然小弟年纪不大,但办事一直很牢靠,小小年纪就能来回县城和镇上,在各村之间也都跟走熟门一般,误不了事的。”
“而且来收税是在第二次秋收后,现在割麦子不影响,只要那时候挂名在七竹名下就成了。”池灵花性子温和,一般不会反驳自家公婆,可他们现在的话虽然没有提及,但总归是对自己娘家人的不信任,池灵花心里不舒服。
不过跟公婆相处这么些年,池灵花也知道他们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说刻薄还没到那种程度,但要说亲厚那也是远远比不上自家爹娘对儿媳妇的。
但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池灵花也不想说得太过了,补充道,“爹、娘,也才没几天,如果过几日还没消息,那时候再去问也不迟,这事怎么说也是七竹、灵俊他们对我们的照顾,这时候去问总有些不好意思。”
池灵花的话一落,钱樟久附和道,“爹、娘,灵花说得在理,现在着急慌忙的去问,好像我们是怕灵俊、七竹他们贪家里的田契一般,即使心里没有那个意思,也会让他们不舒服,去挂名的肯定不止我们家,别没得我们第一个去问,那就不好看了。”
钱父、钱母被两人一噎,心里堵的慌,可又有所顾忌,倒是没再说什么,反而答应了下来,“那再等两日看看。”
七月十四,祁九里刚做完早饭,大门就响了,出去一看,有些惊讶,“慕大娘。”
这来得也忒早了,这得什么时辰出门才能到祁连沟,从慕山村走来脚程快也得大半个时辰啊,可现在天都没有完全大亮。
慕大娘微微扶了扶自己的老腰,心里嘀咕着等在祁连沟村口的慕川谷和严霸,她真就没见过哪户人家娶媳妇这么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