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岛,那可是莫问渔去后,乌思玄的又一员爱将啊!正如胡明你,在绿柳浦事件后,亦深得郦人行倚重呐!”白侍尊的语气莫名,带了阴恻恻的意味。
胡明想起关于这位白侍尊的传闻,心里抖了抖,头又低下三分:
“哪里!胡明只是奉上头的令,指到哪里就搬到哪里,给人垫脚而已!如今胡明愿为侍尊您鞍前马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你这是向我效忠?”白侍尊似乎有些意外,尾音也扬了上去。
“胡明只向我魔门大业效忠!”胡明说得斩钉截铁,语意却是模棱两可。
白侍尊“呵呵”一笑,不知信了没有,他指着壁上一处虬劲有力的线条,道:“你莫用眼看,且将心神放出,太阴心经一脉随之而动。用神术门之‘蟾宫引’法决,及膻中位置即可。”
胡明虽不知其意,却知对方此时不会害他,当下便依言而为。
“呼!”
一股气流直冲天灵盖,体内几处关节爆豆一样“噼啪”响过,胡明被震得“蹬蹬蹬”接连后退三四步,眼睛已经不由自主睁开,目中却是露出惊喜交加的光芒。
“多谢侍尊指点!”他深深拜了下去,心悦诚服。
白侍尊方才指点他一句,就令他冲破了多日来的迷障,魔窍又畅通了一处!
要知道,他苦苦琢磨又向门主求教,一直未得其法,困扰他好些年了。
没想到,与白侍尊见了个面,就解决了!
侍尊果然是天选之人!
那他,要做侍尊选中之人!
“胡明愿长侍白侍尊左右!绝无反逆之心!”
那白侍尊轻轻沿着洞壁徐行,手指在那些玄奥线条上不时指点:
“这里,这里,还有那一处,你只要稍稍领悟两三分,莫问渔那种水平,你便不会放在眼里了。便是乌思玄他们,你也有一日可与之并驾齐驱!”
他说得闲闲散散,似乎这天地之间最神奇的石洞是可随意来去的后花园一般,胡明心底骇然复狂喜,侍尊这是,认可他了!
只是,莫问渔是死在了少清山,这话他不敢接。
“大雪山终日苦寒,你若长侍我左右,有什么好处?这壁画绘的是真意,乃我魔门之物,人人皆可修习,只是悟性有高低,没人点拨,只会看得眼爆心裂。
“你便在外门为我做点事,放心,都是利于魔门的大事。偶尔回来,我便带你来这里看几眼,如此,你修行与功绩两不误,便是郦人行那里,也不会为难你。”
白侍尊的话在胡明心里激起了一股暖流,他就知道,跟着白侍尊没错!不枉他万里飞驰,顶着郦门主的压力来这里一遭!
“是!”
胡明答得声音沉沉,掷地有声。
“听闻你也出自东EZ胡家?”那白侍尊突然问了一句。
胡明对白侍尊的荡开一笔有些愕然,但还是如实答来:
“属下与东EZ胡家确实同出一源,却不能说是出自那个胡家。”
“哦?”
胡明都能想象这白侍尊的面具下高高挑起的眉毛。
谷歽“那都是多少代人之前的事了。如今的胡家老祖与鄙祖上是同一宗的堂兄弟,还曾一同出门历练。早先胡家祖训特殊,那时子弟出门不许借助家族力量,只许像穷散修士一般白手起家,却是走什么路子都可以。
“历练成果最佳者,便纳入嫡系一支,还可自辟一脉,更可承袭宗族祖业。失利者,也就无缘进入嫡支,往往自生自灭。
“因此,也就有了境遇参差,鄙祖上与胡家老祖分在了两地,便走上了不同的修行道路,早就断了往来了。”
“如今的胡家,似乎却是改了从前的规矩?”这白侍尊虽然身在雪山,年纪不大,知道得却挺多。
胡明如实道:
“听说是如此。家祖提过一回,如今的这位胡家老祖脱离了原支,在东EZ立足之后,道是原先的规矩不近人情,祖训也该随世易时移,便改了。”
“这胡家老祖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如今东EZ胡家蒸蒸日上,子弟团结一心,人才辈出。我魔门也该学学,规矩是死的,祖上传下来的,就不能变么?什么圣训祖训,都该跟着时世变一变!”
白侍尊的话似乎意有所指,这个话题,胡明却是也不敢接口。
他知道侍尊在与三位宗主暗暗角力,各有进退,魔门暗流涌动,下面的人才会纷纷各择其主,如他胡明,亦是如此。
只是,如今他的地位层次还远不够资格置喙上层的意见纷争,所以,只听听就好了。当然,白侍尊肯在他面前提起这些,说明他还是值得侍尊拉拢的。
白侍尊并未等胡明的附和,而是话题一转,又道:
“听闻此次道门八大门派历练,便有东EZ胡家的子弟参与?不知修为如何?”
“是的,两个筑基小儿,一名胡峤,是玄机门看重的弟子,有点本事。另一名是胡家的小女儿胡玉,亦在玄机门,只是这个,比不上胡峤,应该是八大门派看着胡家老祖的面子上插进去的。”
提到这个话题,胡明轻松了许多。
“要去丰阊谷白驹城的,就有胡家的这两人罢!”
白侍尊似乎问得很随意,胡明却不敢轻忽,他恭恭敬敬答道:
“据传来的消息,正是如此。先前去玉昆山的,亦是这一队。”
“丰阊谷那枚六韬令,以你所见,我魔门是否势在必得?”白侍尊突然又问,问完就以静候的姿态,等胡明的看法。
胡明心抽了一下,想了想,斟酌着作答:
“属下以为,能得固然好,不得,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更犯不着为此损了士气、折了人心。总归,是个凡人的城池罢了,虽然有些灵根孩童,可是以我魔门蓬勃之势,这不过是锦上添花,并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去白驹城的这一队,有你胡家的血脉,若是有损,你可舍得?”白侍尊又抛出一句。
胡明挺了挺胸膛,表情毫不犹豫:
“有何舍不得?属下的胡姓一支,早就在白登州立足繁衍,别说是东EZ胡家,便是根源的老胡家一族,彼此也早就无了情分。若他们识时务,来投我们,属下亦可认他这点血缘。若他们执意与我魔门为敌,属下对上,绝不会手软。”
他认为白侍尊是在试探他对魔门的忠心,当真是答得斩钉截铁。
白侍尊话音里带出了一丝笑意:
“我说说罢了,很好,就该如此。”
他伸手随意在洞壁上“哒哒”轻扣了两下,转过身来对胡明道:
“白某看法正与你相同。六韬令与白驹城归属,呵呵,哪有什么了不得的作用?能吃下来历练的这队道门弟子,才是要紧!胡明,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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