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战后创伤怎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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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鸠浅的反应不可谓不小,使得远在神兽山之外观望的裴三千三女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竟惹得一向没心没肺的鸠浅如此伤悲?

  居然还潸然泪下。

  这可吓得很少见过鸠浅悲伤的裴三千姐妹坐立难安。

  上一次鸠浅哭泣,还是十二年前。

  那时,是因为齐一的老师一曲良宵引得鸠浅回忆起了往昔。

  而今又是因为什么呢?

  裴三千下意识地推了推身边的女子,问道:“你猜那个该死的术士对鸠浅说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太过于集中精力,刺玫感到有些诧异。

  这个平日里恨自己恨得磨牙的女人,竟然主动跟自己搭话啦?

  既然你主动示好了,那么就不介意你骂我西秦军师了。

  刺玫说道:“这个世上总有一些很无力的事情,我们无法改变,但是又能戳中我们的痛处。或许就是这些吧。”

  裴三千一听是刺玫搭话,顿时怒上心头。

  “问你了吗?你就回答我?谁问你啊,多嘴,我问的是我妹妹!小青丝你说。”裴三千劈头盖脸地对着刺玫一顿话语拾掇,转头向了裴青丝。

  刺玫脸色一黑,闭上了嘴。

  得!自作多情。

  裴青丝一直都在注视着神兽山上的动静,心情一直都糟糕至极。

  她听到身旁姐姐呼唤,随口应答:“我觉得她说得对!”

  裴三千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心说你怎么可以说她说得对呢?

  就算她说得对,你也得说她不对。

  跟谁一伙儿的你?

  “裴青丝,你还没想好,重新说一遍!”裴三千对着妹妹一阵挤眉弄眼。

  裴青丝的心情不好,没有多说。

  她觉得姐姐的脑子笨极了,公子还没有停止悲伤,你怎么就能够在这里没心没肺?

  裴青丝自认为懂的东西不多,但是她此时能够笃定,鸠浅心里的痛苦一定很大。

  一般的那些足够引得女人潸然泪下的悲痛,公子都一概不理。

  如今居然这样伤怀,一定是真难过。

  ......

  生财城。

  城主府。

  仙人的房间之内。

  秦画端坐高处,正在闭目养神。

  他身前一人半跪于地。

  “启禀仙人,我等刚才驻守神魂令,发现军师的魂火突然熄灭,然后重新点燃,最后还是虚弱了许多......”

  秦画久闭不睁的眼眸,豁然一开。

  刹那间,精芒四射。

  “中途熄了吗?”秦画问道。

  “启禀仙人,这个看结果倒是没有。但是可以确定军师此时的状况一定很差。”

  秦画眉头一皱即逝,想到了上一个锦囊中的指令,松了口气。

  这一切都在军师的预料之中,算不得什么意外。

  只要不是意外,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秦豪运筹帷幄,可决胜千里,定然自有分寸。

  “下去吧,守好,有任何动静直接报我。”秦画沉声说道。

  “是,仙人。”守令之人闻声退下。

  此时,偌大一处宫殿就只剩下秦画一人了。

  他昨天派了一队人马去接西秦王府的滞留之人来此,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快要将消息带回来了。

  会是谁当这个倒霉的笼中雀,替死鬼呢?

  秦画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锦囊,看了眼上头标注的日期,皱了皱眉头。

  是明天。

  不是今天。

  秦画有些犹豫。

  “一天之差,我若是提前看了,会不会影响大局呢?”秦画喃喃自语。

  半晌之后,秦画轻轻地锦囊放回了储物袋。

  “秦豪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生财城中的布置已经接近尾声了,不可在此时功亏一篑。再等一日也无妨。”

  说罢,他重新合上了眼睛。

  ......

  还是生财城。

  城中街道之上。

  一个围纱女子正隐身于街道中,在人流之中默默前行。

  她是秦微凉,仙人之女,西秦的公主殿下。

  今天,她有一个任务。

  原本这个任务是完全不用她这个真九境真神去下达的,但是她的美貌能够激励所有西秦的男儿,使得他们更加骁勇善战。

  于是,秦微凉乐得去完成这个任务。

  自从西秦屠戮尽生财城之后,她便一直逗留于城中,或变化为凡人,或参加建设,帮助着西秦子民快速地融入这个陌生的城池。

  虽说生财城在好几百年之前是属于西秦的地胖,但是毕竟过去了这么久,西秦之人对此地没有什么归属感。

  特别是有些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老天下雨的西秦旱民,突然看见了生财城中一下再下的大雨,更是感到有些恍惚,觉得这人间不太真实。

  许多心地不坏的西秦子民对于她父王为了西秦的生而去抢夺他人的城池感到一丝不安。

  他们虽然明面上什么也不说,但是暗地里在生活中却默默地远离着那些为西秦背负罪过而去选择屠城的士兵。

  秦微凉在城中待了很久,对这样的现象感到极其难过。

  西秦民风淳朴,即使是见识了那么多年的兽灾的他们也不会觉得无故杀人是正义的。

  西秦之人可以与妖兽搏命,夺取生机。

  但是让他们无故伤害他人,大部分人都是不愿意的。

  这些人懂得的道理很少,只认一些说不上是错误的死理儿,与他们解释得再清楚都是没有用的。

  然而,那些个举起了屠刀的士兵总归是要被理解的。

  别的不说,有些人已经因为手上所沾满的鲜血太多而精神有恙。

  这些人好似知道了自己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日三餐都不敢出门。

  他们将自己的刀放在枕头底下,一有时间就看,一有时间就看。

  他们一边看砍人砍得有缺口的大刀,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感叹着:老天有眼,一定会有报应的。

  最后,随着周围人若有若无的恐惧和疏远,他们变得更加孤僻。

  部分人甚至出现了易怒,暴躁,神志不清的情况。

  秦微凉曾经在街道上亲眼所见有一个老兵拉着西秦同胞怒吼:“你为什么怕我?我杀人屠城是军令!军令如山,我是士兵,我不是将军,我没有选择。我又不会伤害你们,你们为什么怕我,为什么怕我!!!”

  他歇斯底里,焦急地对着人群乱转,嘶吼得撕心裂肺,扭曲的嗓音令人心惊肉跳。

  虽然他所说的没有一点儿错误,声泪俱下。

  在那之后,他军队之外的朋友更少了。

  怕他的人更多了。

  秦微凉知道这是很多士兵都会遇到的情况。

  他们在战场上骁勇善战,一旦来到了和平世界后便变得局促不安。

  他们一旦没了仗打,变得不知道该怎么跟那些人一辈子都是受人保护的人交流。

  有些人甚至连假笑都不会,一脸狰狞,收敛不住身上随风而散的凌冽杀气,走到哪里就惹得哪里的人对他们退避三舍。

  原本这些事情距离高高在上的秦微凉很遥远。

  即使以前的她觉得自己已经够懂士兵了。

  直到现在,亲眼所见,亲身所感,秦微凉才真正懂得什么叫做战后创伤。

  她知道,西秦子民中有很多人就是坚定的认为西秦这一次的战争就是不正义的。

  西秦以一州之力围堵一城,不给城中百姓任何活路,惨无人道,丧尽天良。

  不管是什么地方,南齐也好,西秦也罢,这种处处散发着人性光辉和头戴圣母光环,盲目的悲天悯人的角色大有人在。

  以致于,他们好似在维持人间的正义,对为他们服务的军人冷眼相待。

  秦微凉以前曾有一段时间也像这样愚蠢过,现在不了。

  她现在很讨厌这种人。

  与此同时,她也很讨厌当初让她的兄长饶恕女帝一命的自己。

  最后,结果明了了。

  她最敬爱的兄长秦秋的头颅被挂在了皇城之外。

  秦微凉漫步在街道上,对周围某些人的唧唧歪哇表示不屑一顾。

  他们是凡人,父王不跟他们计较,她更不会与他们计较。

  这些人愿意当子民就当子民,不愿意当子民就收回他们被别人保护了那么久的生命。

  无可厚非。

  她穿梭人流而过,消失在了人流尽头。

  她看着身边这么多陌生的人,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几百年之后,当所有人忘却了此地发生过的悲惨,又有谁会去指责那些士兵的惨无人道?

  大概是没有的。

  时间可以消磨一切。

  就如同几个月前的生财城中那些居民那样,他们心中没有一点自己是抢占了西秦的城池的觉悟。

  西秦的人,也终将会在岁月的洪流之中,忘却这些不算是罪恶的‘罪恶’。

  等等就好了。

  期间安宁就还好,有人闹事,杀了就好。

  王权霸业,一将功成万骨枯。

  总有一些人会死去。

  秦微凉觉得鸠浅说得对,有的人真的是一出生就该死,何况是半途中呢?

  掂量着手中的宣告,秦微凉有些激动。

  让战士死在战场上,是对战士最大的尊重。

  新的战争,来啦。

  秦微凉七拐八拐的进入了一座军营。

  这里是那些神经紧绷的士兵的聚集地,处处都是男人发泄的怒吼声,听得秦微凉面红耳赤。

  然而,她觉得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都跟女人一样阴柔,算什么男儿?

  男人如果不身强力壮,龙精虎猛,粗犷暴力,还算男人吗?

  优雅,很多时候都等同于虚弱。

  唯有鲜血淋漓的痛苦,可以使得人们清醒,从而了解生命的本质。

  人间不需要男人貌美如花,好看的人有她们女人就够了。

  秦微凉慢慢地走着,一边慢慢的走,一边将神识传了出去。

  在她走进军帐之中时,各路将军和昔日战绩辉煌的城主,全都汇聚一堂。

  “有仗打了,各位将军让士兵们磨磨刀,不要没了血性!”

  秦微凉扬了扬手中的王命,这样说道。

  众位将军顿时发出了一阵排山倒海的呐喊和嘶吼。

  秦微凉看得出来,显然他们也压抑得难受。

  ......

  东方世家。

  神兽山上。

  不管多么悲伤,一切情绪都将被泪水带走一部分作用。

  鸠浅最后擦干了眼泪,恢复了平静。

  咽下伤悲之后,鸠浅恭敬地送走了秦豪三人。

  三天之期已经不需要了。

  他对秦豪的杀心已解。

  鸠浅第一次感受到了大势的伟力,觉得大势的力量简直让人无可抵抗。

  鸠浅心情有些疲惫,不由分说地想要抱着一个人好好地睡一觉。

  心甘情愿的抱枕有不少。

  或许是看出了鸠浅心情不好,她们十分识相的不争不抢,任由鸠浅挑选。

  鸠浅看出了她们眼中的希翼,觉得女人真有意思。

  他不觉得自己对她们有多好,但是她们偏偏就是喜欢自己。

  而那个自己真心付出过的女子,偏偏又对自己......

  罢了,也不算不屑一顾吧。

  大势之下,身不由己。

  反正,鸠浅觉得得不得得到某一个女人,跟自己做什么不做什么真的就没什么关系。

  于是,鸠浅本着匀一下的原则,一晚搂一个,安然入眠。

  三天后的那个夜晚。

  鸠浅躺在裴三千的腿上,张着嘴巴等她喂自己葡萄过来吃。

  突然,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

  鸠浅神识骤然而去,发现门外是一个女人,眉头一皱。

  自从抱着刺玫睡了一夜之后,刺玫就赖在鸠浅的房间里不走了。

  怎么揍她她都不离开,抱着鸠浅就不松手,有事没事就往他身上蹭。

  好在鸠浅的房间比较大,床也大,再趟几个女人也绰绰有余。

  得到了鸠浅的允许之后,刺玫也乖了不少,至少不再打着心思探索东方世家的秘密了。

  但是,此时三女都在自己床上,还有谁在那里杵着?

  这时,她走了进来。

  鸠浅眯起了眼睛。

  是柳郁郁。

  她半夜过来干什么?

  威猛献身?

  鸠浅心说意淫一番,心说我现在反正追不到女神,是来者不拒。

  你敢脱,我就敢摸。

  一百年之后再好好地对待女人,现在算了。

  然而,虽然鸠浅的眼神充满了柳郁郁喜欢的戏谑,她还是没有厚着脸皮做点什么。

  “有事找你。”

  柳郁郁说着,看了眼鸠浅头下腰下小腿下的三个女人。

  鸠浅眯起了眼睛,大概猜到了什么,快速起身。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出去一下。”

  鸠浅拍了拍裴三千的脑袋,就打算跟柳郁郁而去。

  “鸠浅,我想和你一起去。”裴三千快速叫道。

  被鸠浅抱着睡了一晚上的裴三千,胆子变得大了很多。

  或许是她觉得自己又近了一步,于是整个人就像是升华了一样,开始敢跟鸠浅谈条件了。

  “正事儿!很快回来。”鸠浅白了她一眼,挥手而去。

  刺玫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裴三千,转头睡去。

  路上。

  “你艳福不浅嘛,金屋里有三个娇媚小娘子!”柳郁郁酸溜溜地说道,一边说还要一边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怎么?你要不要当我的第四个小娘子?”鸠浅恶意打趣道。

  “切,不。”柳郁郁下意识拒绝。

  然而,这话刚说出口柳郁郁就后悔了。

  特别是看到鸠浅饶有兴致地看了鸠浅一眼之后。

  都多大年纪了,还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非得口是心非?

  当初自己说喜欢鸠浅的时候可是很大方的!

  柳郁郁有些想要打自己的嘴。

  鸠浅对此毫不在意,原本就是一句玩笑话,于是话锋一转。

  “人找到啦?这都找了这么久了,快一个月了吧!”鸠浅一边问一边报怨,很显然他对江半枚的效率有些不满。

  “找到了就不错了,你不知道那玩意儿有多金贵,那么多近距离接触过灵脉的人都不知道世界上还存在这东西。”柳郁郁很开心,显然知道了灵脉源髓的存在。

  鸠浅笑笑不语。

  在柳郁郁的带领下,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一处无人之地。

  这是东方世家的禁地所在。

  不同于神兽山,禁地可是没有守护兽的。

  但是禁地禁制颇多,攻杀和迷幻阵法更是多到离谱。

  闯入之人若是不到真九境,一定会被就地格杀。

  即使到了真九境,也会被拖延一时片刻。

  到时候,东方世家就可以派人过来围堵了。

  两人落到了禁地之外,开始徒步行走。

  白天是没有人会走这条小路,柳郁郁走了一次。

  她知道这一边的路上芳草萋萋,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距离比那条正路要长一点。

  这样可以和鸠浅多走一小段路途,权当帮助鸠浅修身养性。

  东方世家中有很多地方不许外人和族人随意进入,听说这些地方还被命令禁止涉足。

  违者男儿断根,女儿割乳。

  “你们这里的刑罚好残忍啊!”鸠浅抽了抽嘴角,感觉裆下有些凉。

  “啊?什么?”柳郁郁没有跟上鸠浅的思路历程,被他一句话搞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你看咯!”鸠浅指了指一边的小指示牌。

  柳郁郁闻声看去,脸色微红。

  指示牌上方赫然写着八个大字:

  “断根圣地,割乳寝宫!”

  “呸,下流!”柳郁郁平时经过这里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些无聊的东西,干脆没有细看。

  “很贴切,直击男人和女人的要害。我估计这样一搞,下六境的人是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鸠浅猥琐一笑,故意打趣。

  柳郁郁白了鸠浅一眼,心中有些异样。

  于是她与鸠浅搭话道:“但是下六境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破除这里的阵法啊,剪不剪掉又有什么所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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