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画还没有看到来者的容貌,便知道这来者不善!
秦豪在来时的路上告诉过秦画,说他在这里会有一场恶战。
对手对他有生命的威胁,他九成把握能够取胜。
看来,就是这个人了。
就在秦画转头的一息之后,鸠浅也感觉到了不速之客的气息。
他停下上蹿下跳,逗弄秦微凉的念头,转眼一瞧。
一个男子抱着一个花衣女子落到了不远处,看着他们几人。
是熟人!
鸠浅有些意外,对着来者奋力招手。
“灭族大叔,是我是我,鸠浅。”
打完招呼,鸠浅回头对秦画介绍道:“找我的,找我的,他是我江叔儿,上一届人间会的人间会首,可厉害了呢。一百岁不到,真九境中敌手就不多啦。”
来者正是江河屠。
但是,鸠浅猜错了,江河屠不是来找他的。
甚至江河屠都没有想过鸠浅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路上他耽误了一点点时间,将甲子轮回术给完全激活,确认此时的自己已经踏入了那一道玄奥的轮回光圈中。
“小子早啊。”
江河屠随意对着鸠浅点了点头,将怀中的女子放到了地上,运用一阵柔力将她推到了一边。
然后,看向秦画,江河屠皱起了眉头,心头变得凝重。
秦画也像江河屠一样,伸手将鸠浅和秦微凉推倒了远方。
“你们站开点。”
江河屠见状微微一笑,打趣道:“看来,你知道我是来干嘛的啦?是不是不用战前寒暄了?”
秦画点了点头,下垂的手轻轻一握。
顿时,天地间腥风大作,血红的斩神刀出现在了秦画手中。
江河屠对着一边吐了口痰,伸手对着空间一插,从空间之中拔出了他的大刀。
鸠浅看见这一幕,快速地飞到了两人中间。
“什么战前准备?你们要干嘛?好好的怎么就要打起来了呢?都是熟人,都是熟人。”
鸠浅站到两人中间,一边看看这个一边看看那个,一时之间紧张不已。
秦画动手的果断,鸠浅在齐一门时见识过,当时他大手一挥独自迎击丑时英勇无畏,帅气非凡。
江河屠那更不用说,拔起大刀来,连初帝都敢剁,就一个天不怕地不怂的莽子。
两人的性格都是犹如干茶烈火,一点就着。
此时,听见两人好似有大战一场的意图,鸠浅顿时不愿意了。
一个是为了可能的岳父,一个是父亲年轻时的死对头,活故交。
不管是谁,鸠浅都不想看见他们有所损伤。
江河屠看见鸠浅为了他义无反顾地拦在了中间,心头有些暖意。
一般来说,和事佬出面帮的都是两方的较弱者。
虽然江河屠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知道秦画比他的修为深厚。
妈的,神魂之眼扫过去,他全身的仙气数量至少有一万多道。
北墙边的所有真九境人中,除了长歌当欢中的左摇右摆,再也没有第三个人能做真九境时修炼到如此地步。
这一任西秦王的强大,无可置疑。
江河屠感动归感动,但是让他放手不战也是不可能的。
“小子,你让开,这件事不是你干预得了的。”江河屠对着鸠浅喊道。
“怎么了嘛到底是?伯父,你们两个以前有仇吗?干嘛一见面就要打?”
鸠浅望着秦画,希望他说点什么。
秦画对着江河屠遥遥一指,说道:“我跟他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谈不上往日有什么恩怨,战斗也是他挑起的,我只是接战之人而已。想知道为什么,问他去。”
“江叔儿,为什么?”
见到鸠浅转头看向自己,江河屠眉头挤在了一起。
“你别问,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让开就行了。”江河屠很烦闷,鸠浅的插手使得他内心的那一抹悸动变得强烈了许多。
他知道,这是初帝在催促他快速开启战斗。
忽然,江河屠感到脑子出现了一丝距离的刺痛,瞳孔猛地一缩。
秦画看到这一幕,眯起了眼睛,他明白了。
秦画对鸠浅说道:“鸠浅,你不用阻拦了,他被人布下了禁制,这场战斗可能是被人指使他来的。”
“禁制?初帝的命令?”
鸠浅听到这两个字,快速地跑到江河屠身边,发现此时江河屠正撑着大刀,头上的汗珠如黄豆一般大小,不停地往外冒。
“江叔儿,你说清楚,是不是初帝老儿搞的鬼,其实不是你想打的对不对?”
江河屠强忍着神魂之中的一波剧烈入骨的疼痛过去,缓了一口气后对着鸠浅说道:“你别插手,会把你也扯进来的。”
“我要插手,我长歌当欢又不怕他初帝!他凭什么把你当棋子使?你一生就算是有罪,那你也是对不起你的亲族,你杀的任何一个外人都不是无辜的。”鸠浅扶住江河屠,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声嘶力竭地怒吼。
“没事,江叔儿,信我,长歌当欢里可以隔离这种禁制,你跟我来。”
长歌当欢就在不远处,鸠浅架着江河屠,想将江河屠拉到长歌当欢的禁制当中去。
长歌当欢的禁制,不止可以隔绝天日,还能扰乱一切遥控式的禁制。
可谓是在天地之中,强行再生出一个完全独立的天地。
鸠浅尝试过将一个活人进入到竹林渡里杀死,即使这个人死在了竹林渡中,他于外界的命牌还是活的。
只要他的尸体一直留在竹林渡里,外界的命牌就一直保持着他消失时的状态。
这等玄奥秘境,鸠浅觉得或许对初帝给江河屠布下的禁制能起作用。
但是,江河屠推开了鸠浅。
“不要白费力气了,长歌当欢之中只能躲一时,躲不了一世。”
鸠浅被江河屠一把推开,怔住了一瞬。
“为什么啊?你可以先躲一会儿啊,然后在慢慢想办法破掉禁制。”
鸠浅不死心,再次走了上来想要生拉硬拽地将他扯走。
就在这时,鸠浅身后出现了两道身影。
是曹一折和李青月。
长歌当欢离此处不远,近到了他们对此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其实,如果不是形式紧急,他们很不愿意过来当坏人。
江河屠看见他们到来,快速说道:“你们两个把他拉走。”
“谁?”鸠浅快速回头,看到两位大叔,“你们来得正好,帮我把江叔搞到长歌当欢里去。”
曹一折和李青月相视一眼,叹了口气,走上了前,一人抓住鸠浅一个胳膊,将他拉开。
“你们扯我干嘛,劝架啊,我在劝架。”
鸠浅不停挣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奈何修为上人数上都差距巨大。
不论鸠浅如何挣扎,都脱离不得。
一时之间,鸠浅急得想要直接用嘴咬两位大叔一口。
曹一折和李青月拉着鸠浅并未走远,而是来到了秦微凉身边。
曹一折看着秦微凉,秦微凉认出了他,害怕得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说句实话,鸠浅与他们的关系,他们完全看不懂。
曹一折并为搭理秦微凉,甚至对她不屑一顾,松开手对着鸠浅郑重说道:“这件事你不能管。”
“为什么?初帝个狗日的居然这样对待江叔儿,你们难道无动于衷吗?”鸠浅不由分说。
“这件事牵扯极大,我们也才是刚刚得知,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如果我们现在动手,他们两个就真的会有人一定要死。”李青月想起了秦贺不久前对他们说的话,心头一阵烦闷。
“反正,这件事,你只能当看客,包括我们长歌当欢,也只能当看客。”
“我做不到对他袖手旁观,横竖就是一条狗命的事情,今天我忍了江叔儿的事情,明天初帝欺负到你们头上,怎么办?”鸠浅对初帝充满了恨意,想要执意插手,阻拦他们两人的大战。
这不是切磋,这是战斗,会死人的战斗!
秦画与江河屠不管死掉谁,都不是鸠浅愿意看到的。
但是,就在这时,江河屠和秦画已经交上了手。
秦画和江河屠动手便是狂风暴雨般的对轰,彼此之间都慎重万分,一出手便是蓄势已久的杀招。
一时之间,在江河屠有意的避让和拉扯之下,战场远离了那个花衣女子一些,朝着他们这边袭来。
故而战斗的余波,已经化作利刃般的狂风,对着四人席卷而来。
秦微凉的发丝甚至在这一道不起眼的风中被刀势斩断了几缕,散落一地。
“再退一里!”
李青月当机立断,空间遁法施行,一个黑洞从四人脚下生出,瞬息向上一套,直接将四人吞噬。
下一刹那,他们便出现在了一里之外的高空之上。
在没有任何遮挡之下,一里的距离其实近在咫尺。
秦画与江河屠几息之间,各自使出了上百刀。
每一道都携有毁天灭地之威能,不消一会儿,大地之上便沟壑纵横,满目疮痍。
曹一折松了手,李青月的手却牢牢地抓在鸠浅的手臂之上。
鸠浅看着李青月,严肃地说道:“今日我为江叔义无反顾,他日我便会对你们也一如既往。色大叔,还请不要阻止我。放开你的手。”
李青月知道鸠浅现在听不进任何道理,叹了口气说道:“这样跟你说,如果你现在阻止了江河屠,死的就一定会是秦画。”
“你问问她同不同意?”
说着,李青月指了指秦微凉,松开了手。
秦微凉几乎是在听见李青月说出这番话的下一刹那,还未等鸠浅回过神来,便一把抓住了鸠浅的手。
然后,对着鸠浅快速说道:“不要去,我不准你去!”
听到秦微凉的话,鸠浅一下子懵在了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