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一年有四季,有地方四季如春,有地方会稍微温暖,有地方会稍微寒冷,但终归还是会有变化的。
即使两极地区,也会有温暖的时候。
万物春生,夏茁,秋熟,冬陨,四季代表一个轮回。
在第二次世界冲击之后,日本全年皆夏,地球上的其他地方都或多或少被改变了,可在大部分地方,四季还是没有消失。
“要一起来迎接冬天吗?”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这也是地球上的人们,历史上第一次一起来迎接冬天的到来。
“妈妈,外面下雪了!”
气温接近零度,换上了厚实的棉袄,零只露出了那张冻得通红的小脸,手上捧着白雪,很开心的样子。
“这就是雪。”
真嗣接过零手上的白雪,感受着其中的温度,第一感觉就是寒冷,然后是在手心融化之后变成了水之后滴落下去,在地板上留下水渍。
“芙蕾雅,你觉得雪会下多久?”
金发少女检查着真嗣今天的单词练习,把从天气预报里面听见消息说给真嗣听。
“大概,一周吧。”
是么,一周……
WILLE总部,站在钢铁城墙上面,葛城美里身后的大衣随风摇摆,头发扎在帽子里面,一身暗红色制服,说不出来的英姿飒爽。
“这不是和往常的冬天一样嘛。”
明日香左眼上戴着眼罩,对于葛城美里的担心不是非常的赞同。
虽然是从昏迷中醒来,不过使徒的侵蚀对明日香的影响还是没有消失,左眼的部分正常功能已经无法使用,为此明日香也苦恼了一阵子。
“不一样。”
真希波抬头看天,仔细的观察着落在镜片上的雪花。
“城市的建设得加快了,晚上也不要停下,联合国那边我来说明,我们需要更多的物资和工人。”
葛城美里点点头。
气象局的预报是一周之后风雪就会停止,之后会有一天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面,一天之后,情况未知。
“这一周时间,将决定我们能救下多少的人,我宁愿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也不要让这不好的预感成为现实。”
如果有人要问葛城美里根据什么来做这种决定的话,葛城美里只能回答是:女人的直觉。
可就是这种女人的直觉,让她在无数的战斗中选择了相信真嗣,也让她无数次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在这一周时间里面,雪一直都是小雪,几乎是没有人受到影响,学校在授课,工厂在运转,职员上班,看上去与以前无二。
一周时间后,阳光出现,温暖落在人们的身上,所有人都不禁伸了个懒腰,下雪之后的阳光总是会有一些不一样,可奇怪的事情是,尽管气温有所上升,落在地上雪却没有融化的痕迹,有部分学者试图找寻背后的原因,也有些人,开始感到了害怕了。
七天之后。
第九天,阳光消失,零度。
人们的生活正常,一切都没有受到影响,甚至是更多的孩子在今天玩的比以前都要开心,当浑身都是雪花回家的时候,最多也就被父母斥训一两句,嘻嘻一笑之后,事情就会过去。
第十天,零下十摄氏度。
有部分人终于对明天开始了担心,部分在昨晚在外面喝酒睡在大街上的人不再醒来,孩子们也被禁足在家里,部分机构暂时停止运转,学校放假,许多工厂停工,大人们享受着难得的假期。
第十一天,零下二十摄氏度。
外面已经见不到行人,许多从来都没有体会过如此寒冬地区的人们已经开始忍受不了了,有些人在睡梦中被冻死,一家人全部围坐在火炉旁边,祈祷明天的情况能有些许好转。
第十二天,零下三十摄氏度。
人们开始发现自己的身边逐渐有人被冻死,即使是保暖到位,也免不了身体被冻伤,睡觉都离不开火炉,食物方面倒是没有必要这么操心,很多人开始后悔,没有准备更多的生火材料,至于那些没有做好准备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死了。
第十三天的时候,气温趋于稳定,各国政府都松了一口气,虽然已经死去了很多人,可接下来停止的话,那么人类还是用活下去的希望的。
令人绝望的消息出现,第十四天,气温将会断崖一般的下降,程度是,毁灭。
新梵蒂冈。
城市在很早以前就做好了准备,加上信仰给予人们的凝聚力,使得他们在困境中也已经能够抵抗。
坐在房间里面的真嗣,今天依旧是无所事事。
芙蕾雅已经病倒,在自己的家里卧床不起,气温还不能好转的话,她可能也会死去。
“妈妈,我们去看一下芙蕾雅姐姐吧。”
望着还是充满活力,活蹦乱跳的零,真嗣算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在自己引发世界冲击的时候,初号机和朗基努斯枪被自己留在了第三东京市,而亚当胚胎,真嗣却一直不知道在哪里。
原本以为零身上出现的红色瞳孔特征是因为绫波丽的关系,现在看来,更多的可能是因为亚当吧。
零的出生是一个谜团,在她身上还存在着更多的谜团。
例如语言。
来到新梵蒂冈之后,真嗣能够交流的人不多,因为大部分人都不会使用日语,在自己身边可以相信的,也就芙蕾雅一个了。
可是零能够和所有人交流,无关语言,事实上是一种心灵的感知能力,语言,情绪,甚至是思想,零都可以从他人那里知道,这种能力和当初渚薰很像,但要更加胜过渚薰。
真嗣一直是以为只是零懂英语而已,这种事情虽然也可以算得上是奇迹,真嗣也能勉强接受。
而现在,这应该是零在无意识中打开别人的心之壁的原因。
靠着心之壁维持独立个体的人类,在心之壁被他人入侵之后,一切也都会被他人所知。
一个想法在真嗣的脑中浮现。
“零,解开一下心之壁。”
对于真嗣,零是绝对信任。
她也不知道心之壁是什么意思,可她懂真嗣的想法。
摘下手套,握住零的手的瞬间,真嗣的身上出现光芒。
零点几秒的时间都不到,真嗣的手迅速抽离。
“走吧,我们去看一下芙蕾雅。”
出门。
寒风袭来,真嗣的身体在疯狂的损失着热量,尽管身上的保暖措施已经做的很到位了,可是还是有风从不知名的缝隙中灌进来。
零没有离开真嗣的身边,刚下雪的时候能看到有的父母带着孩子打雪仗,零很羡慕,现在真嗣出门,零有这样的想法了。
“妈妈,打雪仗吧。”
真嗣很少拒接零的要求,除了让自己和芙蕾雅结婚,这算是第一次了,不过真嗣也只是说:“等下吧,忘了你的芙蕾雅姐姐吗?”
零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做,有些不好意思的握住了真嗣的手,低头不再说话。
父女两人,缓步行走,周围街道的房子里面咳嗽声不断,也能见到一些穿着厚实服装的人们将尸体运出城外。
“妈妈,你很伤心?”
感知到真嗣的情绪变化,零的心情也随之变差起来。
“没有。”
新梵蒂冈的预防措施已经做的非常的到位了,可还是免不了有人死去,世界上的其余地方呢?
新闻里面已经有了数字,已经有百分之五十的生命因为这个冬天而死亡,如果继续下去的话,数字可能会再上升百分之四十。
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自己。
芙蕾雅的家离这里不是太远,步行两个街道就到了,进去的时候真嗣还礼节性的敲了敲门。
“咳咳,没锁。”
进去之后,里面的摆设和真嗣的预想没有差太多。
书籍,食物,火炉,还有病床上的芙蕾雅。
看上去她憔悴了不少,见到真嗣进来,眼中有些愧疚。
“对不起,这几天生病,没能去您那里。”
真嗣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妈妈,看,是我们。”
顺着零的手指,真嗣看向桌子上。
上面摆放着的照片是真嗣看书的照片,芙蕾雅带着零在一起的照片,两人脸上沾着泥巴的照片,还有真嗣在逗弄零的照片,这么一眼看上去,真有种一家人的感觉。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一切都是因为我的任性,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我在乎的人不多,可当人们因为我受伤,因为我死去,我果然还是无法动容啊。”
第四次世界冲击的造成者是真嗣,芙蕾雅知道这件事情,可这也丝毫不能影响芙蕾雅对真嗣的崇拜。
神若要创造世界,世界便诞生,神若要毁灭世界,世界便毁灭。
无论你是要跪在地上祈求,还是站起身来咒骂,一切都无法改变。
“这一切也都并非您的本意吧。”
“咳咳。”
“至少现在您会感受到难受,也就证明,一切不是您的本意。”
芙蕾雅的眼中又出现了希望之光。
“如果可以的话,在我的病好之后,能否和我说一下这一切的动机呢?”
“我并非是想要责怪您,只是想要多了解您一点,一点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