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碇君,再见了。”
伴随着零号机的自爆,第十六使徒死亡。
………………
睁眼,自己还在飞机里面。
一行眼泪从脸庞滑落。
真嗣捂着自己的脑袋,从来都没有过这般感觉。
从刚刚开始,心中就惶恐不安,但是又说不出来。
就好像是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东西,就连明日香那次都没有现在的感情这般强烈。
“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话铃声响起,真嗣心中一颤,一股不好的预感出现。
“真嗣君。”
葛城美里才开口,真嗣就打断了她的话。
“发生了什么,说!”
“你做好心理准备。”
真嗣心中有了猜想,是绫波丽?
“昨天时候,十六使徒袭击,丽驾驶着零号机自爆,已经……”
话还没听完,手机脱手,落到地上。
“真嗣君,真嗣君……”
什么都听不见,世界全部安静。
昨天和绫波丽的那通电话,到现在都仿佛还余音绕耳。
“好喜欢,好喜欢你……”
究竟是什么让这个该死的世界变成这样了……
真嗣浑浑噩噩下了飞机,一头撞在了葛城美里的怀里。
将真嗣揽在怀中,葛城美里不知道该怎么和眼前的这个男孩对话,不敢开口,不敢松手。
他所经历的某些事情实在是有点太多,对他而言也实在是太残酷。
谅葛城美里自己遇到这种事情,她可能都无法唱承受下来。
“什么都不剩下了?”
“零号机,还剩下一些残骸。”
“带我去。”
葛城美里不敢犹豫,连忙开车带真嗣去NERV。
零号机残骸储存处。
橘黄色的溶剂里面,浸泡着一团团的散肉与一个红色的核心,透过肌肉的撕裂处能看到白色的骨质组织。
这就是EVA的原本模样吗?不过现在真嗣不在乎这些。
“还有呢?”
葛城美里摇头。
“就连插入栓都不剩下了?”
葛城美里再摇头。
回家的时候,真嗣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推开中间的纸门,还能感受到绫波丽的气味。
可惜的是人已经不在,以后也不会在了。
“我也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说好的要保护你,我没能做到。”
想哭,可真嗣却流不出眼泪。
甚至是心中的那种情感都不只是单纯的伤心,如果说一个人失去了某样东西可能会伤心,可是当他失去他活下去的意义的时候,反而是不知所措。
对真嗣而言,绫波丽是他的太阳。
……
客厅里面坐了很久,葛城美里始终放心不下真嗣的情况,最后还是走到了真嗣的房间面前,敲了敲房门。
有时候一个人伤心让他独处比较好,有时候一个人特别伤心,让他独处后果有些不堪设想。
“真嗣君,开门。”
里面没有回复。
葛城美里又敲了敲,没得到回复后,直接用力撞开了真嗣的房门。
木屑掉落到地上,葛城美里的心稍稍放下,好在真嗣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只见他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双目失神一般,不见任何的生机。
葛城美里见此模样,顿时眼中一酸。
“别让我担心啊。”
一下伏在了真嗣身上啜泣着。
真嗣没有回答。
“究竟要怎样你才能重新振作起来。”
掀开被子,葛城美里额头紧贴真嗣额头,感受着对方的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传递过来。
嘴唇接触。
真嗣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但这种感觉是明日香身上所没有的。
第一次和明日香接吻的时候,明日香什么都不懂,真嗣当时处于震惊。
后来几次稍微有些熟练,可带给真嗣的冲击远远不如葛城美里。
是压抑的情感太久了在此刻爆发出来,还是是葛城美里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安慰真嗣。
态度强硬,动作蛮横,真嗣在下面尝试挣扎,但被葛城美里紧紧摁住。
“还不够吗?”
嘴巴分开之后,葛城美里挪了挪大腿,膝盖压住了真嗣的手臂,手指放在胸口的扣子上面。
“还不够吗?”
下面的真嗣面无表情,只是脑袋偏向一旁。
“我很累了。”
葛城美里动作停止,眼泪滴到真嗣的脸上。
“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好难受。”
至始至终,葛城美里最关心的人始终是真嗣,这个小家庭不光是让真嗣觉得幸福,葛城美里同样是如此,现在真嗣这样,她怎能不伤心。
真嗣不再说话。
葛城美里出了房间,靠在墙上,衬衫上已经解开了三颗扣子。
“我真是个放荡的女人。”
……
碇源堂办公室。
“绫波为什么会死。”
真嗣总觉得,这事情和碇源堂脱不了关系,是他的那句:你最好和她保持距离,让真嗣感到害怕,还是十六使徒袭击的时间太过于恰到好处,让真嗣的内心深处对自己的父亲产生了一丝怀疑。
“打败使徒是她的责任,她完成了自己的责任。”
“你知道使徒这时候会袭击这里的吧。”
碇源堂冷笑。
“你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孩子?”
真嗣好像没有听见碇源堂的话一般,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明日香那次也是,为什么非要让我对明日香做那种事情,也为什么非要对我做这种事情?绫波可以不用死的吧,你让我离她远一点,我没有听,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
碇源堂:“那你只能怪自己没用。”
真嗣眼睛睁大。
“无论是我利用你,还是你身边发生的那些事情,都是你自己没用造成的后果,从一开始的时候,你真的做好了觉悟吗?你又为这份觉悟付出了什么?”
“在你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了你,要么驾驶EVA,要么滚。”
“与这个世界,与这里的人们产生交集的时候,你真的有能力保护好他们?说到底,你不过只是能驾驶EVA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陌生感。
真嗣从来都没有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甚至在遭受到打击之后,想在他这里寻求到一丝藉慰都寻求不到,当惨痛的现实伤口赤裸裸的展现在真嗣的面前的时候,真嗣笑了。
“是啊,我总是什么都做不到呢。”
看着真嗣低头离开的背影,冬月幸增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碇,这样真的好吗?”
碇源堂目光闪烁片刻,随后又坚定下来。
“计划就要完成了,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